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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多爾好笑的看著臉色微微發白的緊緊抓住自己衣角的安柔,忍不住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幸虧他家就在二樓,要是樓層再多一點,她肯定會嚇的腿軟。
“呀!多爾同學,你就天天吃快餐麵的嗎?”
進屋後安柔吃驚的看著小廚房裏成箱堆著的方便麵,問道。多爾聳了聳肩,不知道以前住在這裏的是什麽人,等他住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還沒吃完的快餐麵還占著半個廚房。持著反正有現成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想法,多爾前些天來確實天天吃快餐麵。不過現在他也有些吃厭了,正準備將剩下的快餐麵扔出去呢。
多爾奇怪的看著還沒脫鞋進屋的安柔轉身準備離開,不過她馬上又縮著頭退了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多爾,小聲道。“多爾同學,能不能送我下去?”
望著急衝衝的走出胡同的安柔,多爾心裏竟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感。自嘲的笑著搖搖頭,轉身上樓。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隻過了半個多小時,安柔又回來了。不過這次手裏拿著大大小小的塑料袋,裏麵全是大米蔬菜,魚肉之類的。不知道她那單薄的身體怎麽能拿得動那麽重的東西。
多爾靠在廚房門上,看著安柔忙碌的切肉洗菜,想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幫忙起來。“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卻無意間瞟到安柔潔白的脖子上有一處暗紫紅的淤血。
安柔顧不得彈掉手上的水珠,連忙豎起衣領,擋住了白嫩的脖子,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
“這是老師不小心碰的。”
碰的?多爾微微挑了挑眉,他已經看出那個傷是類似被木棍的東西抽打造成的,她被人打了?不過他也沒有挑明,繼續幫她又遞菜又遞作料的。
不一會廚房裏已經飄出飯菜的香味。
“多爾同學,好吃嗎?”多爾有些不習慣有人給他夾菜,但是她燒得菜確實好吃。“來,你嚐嚐這個。”看著多爾狼吞虎咽般的吃相,安柔心裏很不是滋味,天天吃方便麵,什麽人能受得了啊?看著飯碗裏的菜快要吃完了,又趕忙給他夾著菜。
吃完飯,安柔不但廚房收拾幹淨,還不顧多爾的阻攔,幫他將房裏的家具都擦拭了一遍。
“多爾同學,那老師就回去了。你要好好學習呀。”
心不在焉的應了幾句後,等安柔遠去後悄悄的跟了過去。
看著安柔走進一個叫幸福園的老舊小區,進了其中的一棟樓,多爾發現不遠處的長凳上有個老太太正在撒著鳥食逗著那些小鳥。他慢吞吞的走了過去,坐在旁邊,一起撒著鳥食,慢慢跟老太太攀談起來。
談著談著,多爾終於談到了安柔。
沒想到一提及安柔,老太太就來勁了。
“安柔呀,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爸爸呀,簡直就是個混蛋,不但嗜酒成性,還好賭好玩,年輕時候把家都給敗沒了,他老婆,也就是安柔的母親受不了他的折磨,在安柔十多歲的時候就喝藥自盡,隻丟下可憐的安柔跟她那個酒鬼老爸。也虧安柔那孩子爭氣,學習好,她的學習費和生活費還是我們這些鄰居湊出來的呢。哎~就是那孩子心地太善良,這麽多年來還一直照顧那個酒鬼老爸,可那個酒鬼不但不改,還越來越變本加厲呢。真是老天無眼呢。”說到這裏老太太歎了口氣。
多爾準備撒著鳥食的手頓了頓,等他再次揮手的時候鳥食已經在他的手心裏被撚成了粉末。“那他……打人嗎?”
一聽這話,老太太拿起拐杖的手都抖了起來。氣憤道:“打,那混蛋呦,隻要安柔說他兩句,或是不給錢買酒,就簡直發了瘋似的打,我好幾次看到安柔哭著從家裏跑出來的,哎,這可憐的孩子~~咦,小夥子,你是誰呀?幹嗎要打聽這個?”
聊了半天,老大娘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少年很陌生,自己幹嗎要跟一個陌生人說怎麽多呢,多一個人聽不是多一個人心煩麽,哎,自己真是老咯,話閘一開就控製不了,老太太也不再講了,顫顫抖抖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晃的往家裏走去。
默默的坐了一會,多爾鬼使神差的來到老太太告訴她的安柔的家,剛要敲門,屋內傳來亂哄哄的吵雜聲。一轉門把,門並沒有鎖,進門一看,屋裏的情景讓他差點就出手殺人。
一個渾身冒著酒氣的男子手裏正拿著一個雞毛撣子,正追打著到處躲藏的安柔。
正要奪門而出的安柔看到門外站著的多爾,微微愣了愣。“多爾同學,你怎麽來了?”
“好…啊,你個臭…丫頭,還帶個野…小子過來給你撐…腰是不是?我……”酒鬼的話還沒講完,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一腳將酒鬼踢飛後多爾的手自然的摸向了腰間,剛剛那一句野小子刺痛著他的神經,他要殺了這個酒鬼!!!
“爸!”安柔的一句驚呼瞬間讓多爾清醒過來,趕忙將已經拿出來的手槍收了回去。“爸,你沒事吧,爸~~”看著安柔緊張的跑過去扶起那個酒鬼,多爾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他沒事,隻是暈過去而已。”
“多爾同學,你怎麽可以打人呢?”
幾天後。
“他又打你了?”多爾攔住有意躲避著他的安柔,心痛的看著安柔額頭上貼著的膠布。
“沒有。”看到多爾關切的目光,安柔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勉強裝起笑臉望著多爾搖搖頭,可是淚水已經開始在那雙可愛的大眼裏打轉著。
“不是,隻是不小心……”還沒說完,安柔忍不住一把抱住多爾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多爾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任她的眼淚將前襟浸濕。等哭夠了,將心裏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以後,安柔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著被她弄濕了一大片的衣服。
“多爾同學,老師沒事。隻是拜托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好麽?”望著多爾的眼神裏摻著一絲乞求。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安柔聽到多爾的安慰不知怎的心裏暖暖的,用力的點了點頭,臉上又恢複開朗的笑容。不過她卻沒注意到多爾眼裏閃過的駭人的殺意。
照常睡到下課,多爾一直等到教工們下班,尾隨著安柔來到了她的家裏。
安柔回家不久後,她那個酒鬼老爸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看來又是去買醉,多爾遠遠的跟著他,看到他剛要走進最近的小賣部時被粗壯的店老板給轟了出來。
看來在這一帶他的名氣確實挺臭的,到了第二家第三家的時候還沒邁進去就被趕了出來。
安柔的酒鬼老爸嘴裏含糊不清罵罵咧咧著踉蹌的走出幸福小區,跟在後麵的多爾很是好奇這樣連路都走不好的酒鬼怎麽會好運到活到現在。
一路東倒西歪的來到離幸福小區很遠的一家小超市,酒鬼終於買到了一瓶廉價酒,當場開瓶灌了幾口。在店主和其他顧客嫌棄的目光中心滿意足的打著酒嗝走出超市,往回走去。
一路不停的往嘴裏灌著酒,還沒走到幸福小區,酒瓶裏的酒已經快要見底了。走過一個小胡同時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拽進了胡同裏。
“你……是誰……呀,搶[劫的嗎?”無力的拍打著抓著自己的肩膀往前拖的手,看著眼前不斷搖晃的多重人影,酒鬼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多爾將這個酒鬼拖到了一個人跡罕見的小巷中,手一鬆,整個人軟綿綿的癱軟在地上。
冷冷的看了眼倒在地上手裏還緊握著酒瓶,滿身散發著酒氣的酒鬼,多爾戴上手套後從手裏的塑料袋裏拿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還有一瓶從化工市場買來的高濃度乙醇。
拆開包裝袋,在酒鬼的幹瘦的手臂上找了個新的傷口,從傷口中將針管刺入到血管裏,將乙醇全部推進了血管裏。
這樣的分量是足以致命的,但即使被人發現也不會引起懷疑,隻會認為他是酒精中毒而死。而且這幾天的新聞也剛好報道鄰市假酒坊製造的假酒大量流入H市的新聞,誰還會費心去關心這個酒鬼的死因。
收拾好一切後多爾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什麽破綻後才若無其事的走出胡同,路過一個垃圾桶時順手將注射器手套等東西扔了進去。
第二天安柔沒有來上班,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多爾默默的聽著班裏同學悄悄的議論著。
“奇怪,安老師好幾天沒來了呀?”
“聽說是她家裏出事了。”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望她呀……”
他早已知道安柔的酒鬼老爸當晚就被人發現,通知到了安柔。想來安柔是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病倒了吧。
多爾不知道自己殺了安柔的老爸到底是對是錯。但他知道的是時間會撫平和淡忘一切傷痛,也許她會痛苦一時,但以後再也不用受那酒鬼的氣,不用挨那所謂的父親打。也許對她來說這是更好的解脫。
想了一下午,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多爾來到了安柔的家裏。貼著房門聽了會屋裏的動靜,確定屋裏沒有其他人之後拿出兩根細鐵條撬開了門鎖,走了進去。
這屋子並不大,多爾很容易找到了安柔的臥室,房門並沒有鎖上。
安柔正躺在床上,看來是睡著了。應該是有人剛來探望過她,床頭櫃上放著一盆清水,她的額頭上放著一條濕毛巾。僅僅兩三天的功夫安柔的臉消瘦了許多。多爾輕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那蒼白的臉蛋。
安柔並沒有睡死,輕輕一碰,便睜開眼睛,看到來人時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多爾同學,你怎麽來了?謝謝你來看我。”
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那蒼白的臉蛋,過了好一會,多爾終於下定決心,緩緩開口道。“安柔,你爸是我殺的。”
安柔的眼裏閃過愕然,隨即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多爾同學,這種玩笑是不能亂開的。你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真的,是我殺的。”看著多爾嚴肅的表情,安柔的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怔怔的望著他,沒有血色的嘴唇激動地顫抖著。良久,安柔緩緩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澈的淚水順著眼角不停的流淌下來。
“為什麽?”安柔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可多爾知道她要問什麽。
“沒有為什麽。”確實沒有為什麽,連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麽會出手殺了她爸。也許他是知道原因的,隻是不敢承認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告訴安柔是他殺了她老爸,隻要他不說,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現在告訴她豈不是雪上加霜?不過自己說都說了,現在後悔也不可能了。
多爾拿起床頭櫃上的手帕小心的給安柔擦拭著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過了好久,安柔的淚水終於止住了,突然開口道:“多爾,我想喝點糖水。”
“你等會。”聽聞多爾趕忙起身來到了廚房,東翻西翻的找出了糖罐,又燒了壺水,弄了一碗糖水端到安柔的房裏。難得細心的吹了吹勺子裏的熱氣,將勺子送到了安柔的唇邊。安柔睜開眼睛神色複雜的望著他,卻並沒有張嘴的意思。
還燙嗎?剛要繼續吹吹,就聽到砰砰砰!!的外麵有人正狠狠砸著安柔家的門。
“開門!快開門!我們是警察!”
咚!手一抖,捧在手裏的碗摔在了地板上,多爾緩緩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望著安柔,外麵急促的敲門聲仿佛一把鐵錘般擊打著他的每根神經。
僵硬的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了通話記錄。
110!
三個普普通通的數字卻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多爾,你聽我說,你……”
多爾苦笑了一聲,將手機扔回了櫃子上,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硬撐起上半身的安柔,跑向客廳。這裏的環境他很熟,安柔的家住3樓,陽台下是一條小胡同。
沒有理會臥室中傳來的安柔那嘶啞的斷斷續續的喊叫聲,多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打開窗戶跳了出去,而後身形一閃迅速消失在黑夜的小巷中。
“什麽?你竟然把她老爸給殺了,又在她麵前承認,還怪人家報警抓你?”
麥克神父剛含]入口中的茶水噗的噴了出去,拚命的拍打著胸脯,免得自己成為全世界第一個被茶水嗆死的倒黴鬼。天啊,這混蛋是想謀殺自己吧,大半夜的跑來找自己訴苦,竟然是為這種缺腦筋的事情。好不容易理順了氣,對著一臉沮喪的多爾大吼道:“難不成她要對你這個殺父仇人感恩戴德,以身相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