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邀請(三)感謝書友“常由在”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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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人首蛇身的怪物,雖然有著神族的麵貌,但是卻絕非神族。

    江遠利用幽之形態的獨特視野,很快有了新的發現。

    這個怪物,根本就沒有血肉之軀。它的身軀,是由濃鬱純粹的鬼氣構成。

    它更像是一種類似於鬼類的存在,由殘存魂魄的強大怨念,將鬼氣聚集而不散。

    不過比起普通的鬼類,這個怪物的鬼氣無論濃鬱和純淨程度,都要強上太多,甚至已經超出歿境,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對於鬼氣,江遠充滿興趣。但若是這鬼氣是在強者的身上,那江遠就得謹慎一些。

    “這就是所謂的邪魔怨念嗎?”江遠大致判斷出了這個怪物的身份。

    他不由得想到了神殿之中金屬浮雕上,那雕刻出的場延維殺死蜮的大戰。

    江遠打量著那怪物的時候,那怪物也在打量著江遠。

    過了半晌,那怪物首先開口:

    “你既然已經到了,筵席也已經布好,為何還不入席?”

    怪物的聲音尖銳異常,聲線似乎還有著一種獨特的顫音,更是使得這話充滿妖異。

    “筵席?”江遠掃視了石窟之中一眼,並未見到什麽酒宴。

    反倒是在寒潭邊上,有著一張側置的華貴座椅,椅子空著,似乎就是為自己而備。

    雖不知道這個怪物打得什麽主意,江遠還是朝著椅子而去,坐在了上麵。

    石窟之中,翡翠王座上那佳人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她的雙眼已經緊緊閉起,仿佛沉浸在了極樂之中而不能自拔。

    怪物的視線一直盯著江遠,它森森問道:

    “你從何而來?”

    江遠自然知道怪物問的並非神殿,他笑道:

    “我的來處,不足掛齒。反倒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究竟是誰?”

    怪物森森笑道:

    “你可以稱呼我為蜮,也可以稱呼我為神。”

    江遠神色不變,看來這個怪物八成是邪魔蜮被殺死之後留下的怨念。

    隻是不知道這個邪魔怨念,從神術之中逃出來之後,究竟想幹什麽?

    當即江遠說道:

    “閣下自稱為神,不知道真正的神族聽了,會有怎樣的感想?”

    隨著江遠這話一出,石窟之中的侍女望向江遠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善起來。

    自稱蜮的怪物卻大笑起來,而那雙豎瞳眼中卻越發怨毒:

    “你莫非不知,我曾經也為神族一員?”

    江遠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他還真不知道這一點。

    這個蜮曾經不是邪魔嗎?怎麽又變成了神族?

    究竟是它在說謊,還是浮雕和傳說在說謊?

    蜮的笑聲越發尖銳:

    “看來你也是剛剛才了解我,而我,卻還不了解你。”

    說到這裏,蜮的嘴巴微張,裏麵可以看到分叉的鮮紅蛇信子,還有那滿口細密的尖牙。

    一股陰邪寒冷的氣勢,在石窟之中驀地爆發開來。其中隱含的,是濃鬱的殺意。

    江遠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而蜮卻並沒有任何舉動,而是在這個時候繼續說道:

    “你既然占據了神殿,那麽也就知曉我的一些故事。我曾被困在延維布下的‘回魂神夢’之中漫長歲月,經曆了無數輪回。在另外的萬千時空之中,我見遍了我脫困之後所有會遇到的人,知曉了他們的長處和弱點。但是……”

    蜮說道這裏,望向江遠的眼中略微疑惑:

    “在那萬千時空之中,我卻從未見到過你!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存在,卻在我脫困之後遇到了。我真的很好奇,你並非神魔,是如何做到超脫時空束縛的?”

    江遠麵上被繚繞黑氣籠罩,並看不出絲毫表情。

    但是他的心中,也充滿困惑。他不知道這個蜮的話是什麽意思,說得好像自己很特殊一樣。

    在另外的時空,江遠遇到了這個時空之中所能遇到的所有人,他們都和這個時空基本上別無二致。

    唯一特殊的,也就隻有神魔和建木。

    聽蜮的話,仿佛自己也是一個類似於這些強大生物的特殊存在?

    江遠不知道如何接蜮的話,於是他開始轉移話題:

    “我是受南辰女王邀請而來,卻不知女王何在?”

    蜮似笑非笑地盯著江遠,它扭動了一下蛇身,使得被蛇身纏繞的佳人越發興奮:

    “在我麵前,何人夠資格稱王?不過是一個打法時間的玩具而已,邀請你的,是我。”

    江遠這才知道,原來那個被纏繞的佳人,正是南辰女王。

    凡世間的一切權力,在強大的力量麵前果然不值一提。

    蜮則繼續問道:

    “你此番在此盤踞,是打算幫助禦法秘宗?”

    江遠搖了搖頭:

    “我和禦法秘宗並不熟。”

    蜮笑道:

    “既然如此,不如來幫我。我們聯手鏟平禦法秘宗,這片土地之上的生靈,便能仍由我們生殺予奪!”

    江遠回答道:

    “我一個人自由慣了,見諒。”

    蜮聽到江遠拒絕,豎瞳眼中濃鬱的怨毒毫不掩飾,它妖異地笑道:

    “人各有誌,看來我是不能勉強了。你是客,那我又怎能不好生招待?來人,上菜!”

    隨著蜮的命令,隻見三名侍女扭動身姿,來到了江遠的麵前。

    其中一個侍女側向江遠而跪下。另一個侍女手中端著一個食盤,食盤上隻有一個空空如也的酒樽。還有一個侍女,則手中握著一柄鑲嵌金玉,刀刃過分彎曲的尖刀。

    江遠神色不悅,蜮說上菜,但是卻何來佳肴?

    這個時候,忽見那名握刀的侍女,猛地將尖刀刺入側跪的侍女胸膛。

    鮮血四濺,握刀侍女飛快轉動尖刀,使得刀刃剜得更深。

    那跪地的侍女麵色因為痛苦而扭曲,但是卻牙齒咬緊不發出叫聲,眼中閃現一股狂熱。

    很快,一顆鮮血淋漓的心髒被從侍女的胸膛剜出,盛放在了食盤之上。

    握刀侍女匆匆端起食盤上的酒樽,在被取出心髒的侍女傷口處接滿一杯鮮紅血液。

    失去心髒的侍女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被隨後而來的女人們將其屍首拖走。

    剩下的兩個侍女,一人手端有人心的食盤,一人舉起盛滿鮮血的酒樽,一同向著江遠呈上。

    江遠眉頭緊皺,冷冷望著這一切。

    蜮在這個時候笑道:

    “活人體內,隻有年輕女子的心髒和心頭血最為美味。其餘的部分,不吃也罷。也隻有那些貧窮而沒有品位的妖鬼,才會將整個人吃完。你嚐一嚐,我養的這些人可還合胃口?”

    江遠坐在座位上,並沒有去接這“奢侈”的食物。

    絕不吃人,是他的底線。

    如果連人都吃,他不知道自己還和所謂的“人”有多少聯係。

    像這樣將人當成牲口家畜一樣屠宰,更是令江遠不悅。

    蜮見得江遠不為所動,不由得問道:

    “怎麽,莫非你對這食物不滿意?你想吃年紀更小更嫩的,還是喜歡吃男人?我這裏都有,盡管開口!”

    江遠幽之形態的獨特視野,卻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隻見那被剜出心髒死去侍女的魂魄,卻在這個時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朝著蜮飛了過去。

    蜮在這個時候伸出猩紅蛇信子一吞吐,那侍女的魂魄便被其吞入口中。

    江遠略有所思,他開口說道:

    “我今天沒有胃口。”

    蜮冷哼一聲,一股強悍的法之力突然產生。

    然而這次進攻卻並非針對江遠,而是朝著那兩名呈上食物的侍女而去。

    隻聽兩聲慘叫,隨後兩個侍女胸腔之中的心髒被法之力硬生生取出,朝著蜮飛去,連同著她們剛脫離驅殼就被牽扯的魂魄,一同被蜮吞下。

    兩個侍女也倒在了地上,逐漸變成兩具冰冷的屍體。

    蜮一邊嚼著人心,一邊冷聲說道:

    “招待不好我的客人,沒法讓客人就餐,活著又有何用?!”

    殷紅的血液從它的嘴角滴落,墜在下方南辰女王那瑩白的肌膚上,白色和紅色的鮮明對比,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妖異。

    石窟之中的所有侍女渾身一顫,紛紛跪了下來不敢抬頭。

    江遠沉著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蜮這是殺人給自己看嗎?

    他白森森的眼睛盯著蜮,開口說道:

    “今日承蒙款待,告辭了!”

    對於眼前的怪物,江遠並沒有必勝的把握,要取它鬼氣,還不是時候。

    蜮懶洋洋回道:

    “自便!”

    江遠朝著洞窟出口走了一段距離,眼看就要離去,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他折返回來,來到寒潭邊緣,雙眼盯著被蜮纏繞的南城女王開口說道:

    “你的這個玩具我很喜歡,不知道閣下願不願意忍痛割愛,借我玩玩?”

    蜮的視線猛地一變,森冷地盯著江遠。

    江遠眼帶笑意,也盯著蜮。

    蜮在之前一直在試探江遠,如今輪到江遠開始對蜮進行試探。

    原本沉浸在極樂中的南城女王這個時候猛地睜開眼睛,那雙如同寒星般的美目惡狠狠地瞪向江遠:

    “我生而侍奉吾神,你算什麽——啊!”

    她話還未說完,卻忽然痛苦地輕叫了一聲,卻是蜮將蛇身用力纏緊了一些。

    隻聽蜮說道:

    “從來隻有我賜予人,沒人能夠向我索取!”

    南辰女王聽到這話,眼中才稍稍安定下來。

    蜮卻在這個時候繼續說道:

    “我對你很感興趣,這個玩具便賞賜你也無妨!有空的話,多來我這裏做客!”

    南辰女王猛地一愣,充滿驚訝和乞求地望向蜮:

    “吾神,我……”

    蜮卻沒有理會南辰女王的乞求,它纏繞在南辰女王身上的蛇身鬆開,法之力裹挾著衣衫不整的南城女王,將其送到了江遠麵前。

    南辰女王美豔的臉上頓時一片死灰,她已經知道蜮已經下達了不可違抗的神諭,自己將要成為這個鬼王的……玩具。

    江遠嘿嘿一笑:

    “卻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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