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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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芝士肋排

    田蜜把已經軟了的芝士裹在肋排上麵,芝士很黏,能抽出很長的絲。豆包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眼見著田蜜剛好把芝士裹上,他的碗就自動放到了田蜜麵前。

    “你倒是自覺啊。”田蜜覷了他一眼,豆包笑嘻嘻地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也不在意,捧著碗開始跟美食作戰。

    芝士肋排田蜜選用的是纖排,上麵有脆骨,用黑椒和少許檸檬醃製了,加入冰糖烤熟,最後裹上芝士,鹹甜適中,非常受小朋友歡迎。

    這段時間豆包跟舒葉輝接觸得很頻繁,他也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搞那麽多幺蛾子了,田蜜之前還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在他這麽努力要跟豆包打好關係的基礎上,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嫌棄他了。她腦中總浮現出那一日在蔡一一墓前,舒葉輝痛哭的樣子。田蜜覺得,如果不是舒葉輝對她沒有一絲情分,也不至於會這樣。

    “田小姐,快遞我給你放門口了,你等下記得來拿啊。”門口的快遞員說完就開著電瓶車走了,田蜜看了一眼那個這段時間按時送達的信封,已經無感了。顧奕之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覺得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虧欠她太多了,所以想要補償回來,這段時間時不時地給她搞點兒小浪漫,現在還開始連載情書了。田蜜以前上學那會兒都沒有收到過這東西,這會兒成了大齡女青年,反倒收了不少。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招數是誰傳授給他的,有些還不錯,有些在他做來,簡直讓人尷尬癌都要發作。

    也難為他,那麽一朵高嶺之花現在被逼成了這樣子。田蜜知道,不管她說什麽顧奕之都不會放棄的,索性幹脆不搭理他,等他自己什麽時候熱情過了,也就不做這些了。剃頭擔子一頭熱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她比誰都心裏有數。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顧奕之。

    田蜜手上沒停,支使豆包去門口給她拿東西,豆包顛兒顛兒地過去了,不過沒給田蜜,直接扔到了旁邊的吧台裏麵——他有樣學樣,田蜜平常就是這麽做的。

    豆包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卻沒有開動。而是拿著卡通筷子眼巴巴地看著田蜜,“媽媽,又有人追你嗎?”

    什麽叫“又”?田蜜看著豆包,“還有誰在追我?”

    豆包伸出五短手指,挨著挨著數,“已經有兩個人說要當我爸爸了。”他說“兩個”,伸出來的卻是三根手指,另外一根怎麽也按不下去。田蜜放下筷子,幫他把另外一根手指頭放下去,“還有誰?”

    “曾曾和舒叔叔。”豆包叫曾向隅從來不是叫叔叔的,也不叫他名字,因為他記不住,幹脆就叫他姓,曾向隅在他麵前一直都沒什麽權威可言。

    田蜜明白了,這兩人表述一樣,但其實說的完全是兩回事。豆包年紀小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以為是一樣的。舒葉輝倒不說,但是曾向隅......田蜜對他對自己的感情其實是知道的,她不是想把人吊著,而是覺得,一來她現在跟顧奕之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如果再把曾向隅牽扯進來,那她跟顧奕之當初毫無分別。二來,她感覺自己要走出在這段感情,還需要一些時日,不想這麽輕率地答應跟他在一起。正是因為當初受過傷,她才能感同身受,不願意把同樣的傷害帶給別人。

    曾向隅自覺自己的心思非常隱秘,他打著“男同學”的旗號成天在田蜜身邊,田蜜就是有感覺也找不到理由推開他。更何況,他還在田蜜身邊安插了個小探子,那些背著豆包監護人進了他肚子的各種零食,在曾向隅看來,是能打倒一切鋼筋鐵骨的糖衣炮彈。

    隻可惜啊,曾向隅忘記了,豆包是個才三歲多的小朋友,根本不明白那些。他的試探。轉眼間就叫豆包賣給了媽媽,把他賣得幹幹淨淨。什麽零食什麽糖衣炮彈,那是什麽?豆包不懂。

    正坐在會議室裏開會的曾向隅突然打了個噴嚏,旁邊林月紅趕緊探了探溫度,發現空調溫度並不低啊。不過她還是打算起身起來去把溫度弄高一點兒,曾向隅看了一眼她,示意她不用。

    他低下頭來笑了笑,這是......有人在想他?

    田蜜把排骨裹好,也不去跟豆包解釋舒葉輝和曾向隅究竟有什麽不同,而是問他,“你喜歡舒叔叔嗎?”

    豆包想了想,偏頭說道,“還好吧......”舒葉輝雖然這段時間在努力學著跟豆包相處,但是跟一直陪在孩子身邊的父親比起來,還是有很多地方不足。豆包雖然跟他比以前熟悉些了,但在心裏還是把他當成陌生人,他在舒葉輝麵前很聽話,也不鬧,雖然看上去很懂事,但到底沒有在田蜜和魏玉琳麵前放鬆。

    田蜜伸手摸了摸豆包的頭發,斟酌著言語,“其實,你可以跟舒叔叔再熟悉一點兒的,他是真的喜歡豆包,豆包......可以把他當成媽媽和姥姥一樣來對待。”

    “是嗎?那以後不叫舒叔叔了,要叫舒姥姥了嗎?”豆包皺著眉頭,感覺很為難。他覺得舒叔叔不能叫舒媽媽,因為,他看起來比媽媽大好多啊。

    田蜜一下就笑了,她揉了揉豆包的頭,“你依然可以叫他叔叔,我的意思是你在心裏可以把他當成媽媽和姥姥這樣的人。”她說完又有些挫敗,這樣的解釋如此混亂,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何況是說服豆包?他人雖然小,但卻不容糊弄,這樣也太敷衍了。

    豆包握著筷子,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那你以後是要跟他一起嗎?”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當老公?”

    “不是。”田蜜發現真是越說越混亂,幹脆不再跟豆包糾結這個事情了,現在說這些還早,等將來他再大一點兒,自然就發現這中間的不同了。雖然田蜜一直努力讓豆包跟一般的孩子一樣,但有些家庭帶出來的印記,還是無論如何努力都彌補不了的。

    曾向隅現在沒事兒就到田蜜這裏來蹭飯,這天照樣下了班救過來了。田蜜還沒有忙完,曾向隅就一直在旁邊等著,等到她把事情做完,已經是快九點了。

    她在給人做飯的間隙中還能騰出手來給曾向隅做了個酸湯肥牛和小菜湯,自己卻捧著一碗蔬菜沙拉吃得香。等到客人都走了,田蜜才有空過來跟曾向隅說話。

    她覺得有些事情是要說清楚了,拖太久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好。小院子裏麵,田蜜拿了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她先是用了一個似真非真的玩笑開頭,“豆包說你想當他爸爸?”

    正在看手機的曾向隅聽了,手上一抖,電話都差點兒掉了。他一邊在心裏暗罵豆包這隻吃飯不做事的臭小子,一邊在田蜜麵前努力擺出一副淡定模樣,強行撩回去,“那你看可行嗎?”

    田蜜歎了口氣,曾向隅聽見她歎氣心裏就暗叫不好,然而話已經說出來了,再要強行挽尊已經晚了。況且,不管田蜜答不答應他,他都想知道一個結果。就好比雖然知道那刀子終會落到自己身上,然而非要見了傷口才有感覺。舉到頭頂,那都是不算的。

    曾向隅僵硬了身子,聽著田蜜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剛剛談完一場戀愛,非常累,到現在元氣都沒有恢複,現在答應你,我覺得對你不公平。況且......”雖然她現在不想理會顧奕之,但他給自己留下的東西依然還在,她不想帶著另外一個人的氣息再去跟曾向隅在一起,這樣對他對自己都不好。

    她說的曾向隅都明白,聽見田蜜沒有直接拒絕自己,他心裏瞬間輕鬆了。曾向隅笑了笑,對田蜜說道,“你知不知道,忘記一段感情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他轉頭看向田蜜,“我知道顧奕之現在幾乎天天來找你,為了讓你自己走出來,也為了讓他不要再糾纏,我覺得我們兩個可以試一試。”

    田蜜一下就笑了,“你少一本正經地占我便宜。”她說道,“我要是答應跟你交往,那還不是稱了你的心?”

    曾向隅立刻不幹了,“稱我的心又有什麽不好?對你來講又沒有什麽損失。”

    她當然知道是這麽回事,但是正因為知道是這樣,更不能那麽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道理她懂。

    她在想什麽曾向隅再清楚不過了,“田蜜,你不答應我,無非是害怕自己到時候辜負我,沒關係,”他居然還有心情朝田蜜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你。”

    相信個鬼啊,這根本就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好麽?田蜜真想把曾向隅的腦袋扒拉來看看裏麵是裝了多少水,她還沒有來得及回應,他就似笑非笑地說道,“田蜜,你難道還害怕走不出你前男友給你的帶來的陰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