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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她消失的一個月裏,竟然穿成這個樣子,流落到了這種地方。明明就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為什麽躲起來不見他?更不知道已經有多少男人看過她這個樣子了,說不定還有人對她……一股暴戾的嫉妒和怒意便衝到了賀見霜的頭頂,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笨女人氣瘋了,幾乎想把眼前的人咬死,一口一口吞進肚子裏,化為他的骨血。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再突然跑掉了吧?

    以上的心理活動,雁翎自然無從得知——好吧,慣例地,讓我們提前為她點根蠟燭。[蠟燭]

    關心則亂之下,雁翎沒有注意到賀見霜瀕臨失控的情緒,隻是飛快地蹲了下來,膽顫心驚地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腰腹部有血跡的位置,那衣服並沒有破開,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受傷?這是別人的血跡?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雁翎再三確認,甚至大著膽子輕輕壓了一下那片血跡的地方,賀見霜的肌肉並沒有產生抽痛反應,看來那果然是別人的血,他果真沒有受傷!

    雁翎大鬆了一口氣。

    話說,賀見霜竟然能在這樣一場惡戰裏全身而退,雁翎覺得自己似乎一直以來都低估了他的實力。如果此刻讓頭頂著男主光環的楚逸衡來和賀見霜打一場,結局搞不好也是勢均力敵,誰勝誰負也還是未知之數。畢竟,在未修改前的原著裏,賀見霜是在二十歲這年便能手刃玄霄真人、為父報仇的了。在這過程中,玄機十二門布下重重的絞殺法陣,也沒能攔得住他,實在讓人驚歎不已。那一個他,沒有現在的他這麽幸運,能在天霄派時期就聯絡上舊部,並暗中部署了那麽多年。那一個他,是在重傷後出逃西域,才真正聯係上原本瀧教的人的。別的不說,這種孤軍奮勇的魄力和決絕,實在非常人所能擁有。

    作亂的手忽然被箍住了,雁翎驚愕地抬頭,對上一雙即將掀起風暴的黑沉沉的眸子,正欲說什麽,忽然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喧鬧,還有女子的驚叫聲。

    憑借極好的耳力,她已經聽到了有好幾人在不斷靠近中——

    “你們幾個,往這邊走,清查這一層,絕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

    “是,師兄!”

    “我也一起追查殺害我叔父的凶手吧。”

    “如此甚好,麻煩你了,沈少俠。”

    天霄派追查的人終於來了麽?而且沈照也在搜查的行列裏,難道說——這就是這個世界為了讓沈照幹掉賀見霜而誕生的橫生枝節的劇情?

    雁翎轉了轉眼珠,忽然一咕嚕地爬上了床,坐到了賀見霜的腿上,視死如歸地伸出雙臂,摟住了賀見霜的脖子。見他沒有把她扔出去,雁翎鬆了口氣,迅速調整了一下姿勢,用寬大的袖子和自己的身體去擋住賀見霜腰腹部那一大塊血跡,低聲道:“快把你的武器藏起來。”

    賀見霜:“……”

    他喉嚨一緊,反應卻很快,反手就把匕首收入了枕頭底下。

    幾乎緊跟著他的動作,後方的門便砰一聲被粗暴地踢開了,門鎖在這暴力的一擊下應聲碎裂,掉落在厚厚的地毯裏。

    踏進來的人是兩個年輕的天霄派弟子,後方還站著沈照。

    今晚,玄機一門的兩位祖師在青樓被殺,轟動了整個玄機一門,估計明天玄機十二門都會知道這件事。兩位祖師死狀淒慘,他們已經顧不得“玄機一門祖師在青樓被殺”這樣的消息會毀壞天霄派名譽了,今夜,玄機一門全體出動,圍城搜查,勢必要把凶手捉拿下來,為祖師報仇。而這座青樓,就是搜查的重點之一。

    踢門的那個年輕弟子提起一口氣,惡狠狠道:“裏麵的人給我出——”後麵的話卻在看到眼前情景時,生生噎在了喉嚨裏。

    曖昧的燭火下,窗幔飄揚,在這個角度看來,隻能看到一個女子的妙曼的背影——薄紗下,隱約可見兩片蝴蝶骨拱起,她柔韌的雙臂纏繞著床榻上青年的脖子,如同柔弱無骨的藤蔓盤在磐石上。兩人貼得很近,似乎正親得難舍難分。錦被之上,這女子赤著一雙玉雪雕琢般的足,足弓優美地拱起,趾尖繃緊,膚若凝脂,腳腕纖細。在昏黃的燭光下,竟讓人有俯首親吻它們的*。

    驟然看到這樣的香豔情景,這兩個弟子瞬間就明白了這兩人在幹什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好吧,以上隻是外人的視角。

    實際上,雁翎與賀見霜不過是在借位罷了。兩人靠得極近,雙目對視,嘴唇卻並沒有觸碰到。

    雁翎近距離看著賀見霜俊美略帶陰鬱的眉眼,他形狀極美的眼睛裏鑲嵌著一雙琉璃般的眼珠,深邃又輕靈,恍如飛舞著萬年的霜雪。

    燭光在他眉心躍動,襯得那對稱的淚痣嫵媚至極。

    她越看心裏就越喜歡,這喜歡還夾帶著憐惜與珍愛,讓她的心也跟著綿軟得一塌糊塗。不知不覺,竟然就六年多了。她居然直到此時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喜歡他。

    雁翎眨了眨眼睛,摟著他的肩膀,忽然仰頭極快地吻了他的唇一下。[扭屁屁][扭屁屁]

    突然之間被強吻了一把,賀見霜如遭雷擊,瞳孔微縮,滿是驚詫和不敢置信。

    #五雷轟頂1.0#

    雁翎:“……”要不是場合不對,她差點就拍著大腿笑噴,又有些酸楚——賀見霜這家夥,這是什麽反應啊,好想用手機拍下來啊!

    因為坐在他身上,雁翎很快便感覺到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卻因為有三個人在門口看著,隻能沉默不作聲,任由她輕薄。

    雁翎憋笑,再度起了點賤賤的撩漢心,嬌嫩的雙手捧著賀見霜的臉,含住了他的薄唇吻了一會兒,末了,還眯著嫵媚的眼,在他的下唇輕輕地舔了一下。笑得就像一隻偷偷藏起了小魚幹,趁著沒人的時候才拿出來舔幾口的心滿意足的貓。

    賀見霜:“……”

    #五雷轟頂2.0#

    忠實貫徹著“耍完流氓就撤”的宗旨,也沒忘記身後還站著三個看客,雁翎親完後才斂起笑意,裝作剛看到闖入者的樣子,轉身驚叫道:“呀!你們是誰?!”這一轉身,一下子便和沈照打了個照麵。

    沈照先前並沒有看過雁翎全貌,但僅憑那雙風流嫵媚的眼睛,他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剛才的那位綠袖姑娘,頓時怔在原地。

    ——她不是說自己隻是個小廝麽?她在騙他?

    不,不對勁的是他——萍水相逢,相處不過半個晚上罷了,(本|文|獨|家|發|表|於|晉|江|文|學|城)自己怎麽會可笑至此,竟然會相信一個青樓女子逢場作戲的話?

    沈照按捺下心底的失望和被欺騙後的怒意,已經不想再多看雁翎一眼了,就此拂袖而去:“哼,闖錯了。”

    那兩個年輕的天霄派弟子也反應過來,迅速跟在沈照後麵退了出去:“抱歉,抱歉……”還體貼地把門關上了。

    確定人走遠了,雁翎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摟著賀見霜肩膀的手——媽呀,簡直跟送瘟神一樣,終於走了。

    手腕卻忽然一緊,視線瞬間倒轉,雁翎整個人被掀翻在床榻上。剛才還沉默地任由她上下其手的賀見霜一個翻身,便和她倒轉了位置。

    雁翎頭昏腦漲地被壓在軟綿綿的被褥上,下頜卻被捏住了。

    賀見霜盯著她的樣子恐怖得很,又陰沉,又憤怒。那目光又深又重,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她,仿佛在質問她什麽。

    如果非要打個比方形容,那麽,用氣急敗壞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的賀見霜了,雁翎覺得他下一秒就要七竅生煙,像個火球一樣爆炸。[蠟燭]

    #識時務者為俊傑#

    雁翎膽顫心驚地看著他,媽呀,怎麽覺得這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嚴重。說起來,賀見霜到底為什麽要這麽生氣啊?難道說——是她自作多情了,賀見霜其實不喜歡她,所以被她非禮了才這麽憤怒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剛才嘚瑟了那麽久的她豈不是一個大寫的悲劇?不要啊!

    現在給自己點根蠟燭,祈禱平安還來得及嗎?

    [蠟燭][蠟燭][蠟燭]

    賀見霜看到雁翎在這種情景下居然還能走神去想別的東西,便氣得不打一處來,怒道:“雁翎,你好大的膽子,是誰教你取悅男人的?!這就是這一個月以來,你在這裏學到的本事?!”

    意料中的狂風暴雨落下來了,然而卻打偏了方向,雁翎:“……”

    納尼?(=_=)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他在氣什麽。

    賀見霜的樣子仿佛要吃人,雙眼發紅,嫉火中燒,咬牙道:“雁翎,你還對誰做過這種事?!誰教你做這種事的?!”這架勢仿佛雁翎說出誰的名字,他就要去弄死對方。

    聽著這樣的質問,明明應該畏懼的,但是卻有一股甜意在心裏蔓延著。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賀見霜是不會在她麵前露出這樣的模樣的吧。雁翎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露出了一個甜蜜又開心的笑容,無聲地說了什麽。

    賀見霜顰眉,湊近了一些:“你在說什麽?”

    引誘他越湊越近,雁翎奸計得逞,忽然暴起,像無尾熊一樣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兩團綿軟擠著他堅硬的胸膛,沒有一絲縫隙。

    賀見霜對雁翎沒有絲毫防備,被一拉就失去了平衡,貼近了雁翎的身體。幸好在落下去之前,他下意識地用手肘緩衝了一下,不然這一撞,肯定會把雁翎壓疼。

    不等賀見霜說話,雁翎便收緊了摟住他脖子的手,豐潤盈澤的紅唇軟軟地堵住了他冰涼柔軟的唇。賀見霜的聲音和動作都靜止了,雁翎軟軟地哼了幾聲,使出渾身解數吻了他一會兒。奈何青澀得緊,沒有絲毫經驗,隻會把嘴唇貼上去就完事了,不一會兒便鬆開了。

    雁翎捧著賀見霜的臉,鼻尖頂著他的鼻尖,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最璀璨的星:“我說啊,這種事情需要別人教的嗎?喜歡的話,就自自然然會親了呀。再說了,你覺得我是傻瓜嗎,我怎麽會讓別人占我便宜?我躲在這裏隻是權宜之計而已。”

    賀見霜的眼睛很黑,很沉,裏麵似乎燃起了兩簇小火苗。

    下一瞬,雁翎的雙眼被一隻修長的手掩蓋住了,賀見霜俯下頭,火熱的唇狂亂地落了下來,舌尖直接擠分了她嫣紅的唇瓣長驅直入,有些粗暴地蹂|躪著。

    雁翎嚇了一跳,象征性地嗚嗚掙紮了了兩下,然而無果。

    直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男人和女人力氣差距的巨大鴻溝——即使她大力掙紮,對對方而言,也隻是撓癢癢的程度罷了。以前她對賀見霜做過那麽多幾乎能用“騎在老虎脖子上”來形容的行為,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他在讓著她罷了。如果動起真格,她是完完全全扛不過他的。

    口裏的空氣被盡數"yun xi"一空,舌尖被吮得發麻,來不及咽下去的唾沫順著嘴角流出。雁翎呼吸不暢,本能地側頭去躲避這過於激烈的吻,卻隻能換來身上的人更激烈的掠奪。不知何時,她已經渾身發軟,濕潤香甜的氣息從唇間漏出,想抗拒的話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婉轉的哼聲。

    嫋嫋香氣從香爐裏升起,飄散到房屋每一個角落。

    燭火黯淡,仿佛世間就隻存了床榻這方小天地。

    賀見霜幾乎無法抑製自己想把身下的人拆吃入腹的*。美人如玉,這一個自他少年時代開始的便出現在他夢中的人,此時終於不再是一抹幻影。她是他的軟肋,他卻從來都沒法狠下心來去把她剜除。為今之計,便隻有餘生把她放置在寶盒裏,用錦緞包裹,以血肉供養。由他妥帖收藏,再由他親手拆開,在他手中綻放。當夢中的情景成真,他得以親眼看見這樣的活色生香,便隻會更堅定了獨占她的心,決不允許他人覬覦。

    雁翎什麽都看不到,腦海裏亂糟糟一片,被捂著眼睛,親得昏昏沉沉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本來已經被關上了的門,不知什麽時候再次打開了。

    莫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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