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子母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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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為雲敘白冷血得很,然而這次卻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大方了一回。他請遍了大夫,從禦醫到民醫。p
在都叫天蘭昏迷了七天的時候,王宮裏迎來一位飄無定所的巫醫。p
獨孤初已經被雲敘白趕走了,他抱著冷得像石頭卻還有著微弱呼吸的都叫天蘭,讓巫醫給她診脈。p
這小姑娘體內有深入骨髓的寒毒啊……”p
很多人都已經這樣說過了,我隻關心她怎麽樣才能醒過來!”p
除了寒毒,她還被人用了巫族特有的換顏蠱。”p
換顏蠱?”p
這種蠱,分子母,母蠱偷取寄主的容貌來供養子蠱,所以母蠱之人樣貌平平,子蠱之人天資國色。這蠱本來是無毒的,平常也檢查不出,隻是……”p
雲敘白的眉頭越皺越深,“隻是什麽?”p
隻是子蠱和母蠱必須相距百裏,否則母蠱和子蠱會相互吸引,為了相聚,它們會殘害寄主軀體!這小丫頭體內寒毒被壓製了多年,蠱毒和寒毒一齊發作,最多能挨過半個月。”p
怎麽治?”p
老朽並不打算給她治。”巫醫一絲不苟的把他行診用具一一收好,起身欲走。一轉眼,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p
雲敘白拿著刀,看著巫醫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雕像。p
怎麽治?”p
少年,你別太過分!老朽既然敢來,就是不怕你這一刀的,我已經把病因同你說了,她能不能活,與我無關!”p
二人僵持不下,獨孤初不知聰明哪冒出來的,撲通一聲就跪在巫醫麵前。p
叔伯,算侄兒求你,救救她吧。”p
我為什麽要救?”巫醫雖是回他的話,眼睛卻死死的瞪著雲敘白。p
叔伯,侄兒喜歡那個姑娘,她要是死了,侄兒不說隨她去,隻是這輩子都不能好好活了!”p
巫醫眼睛掃他一眼,“我這輩子就是欠了你娘的!要不是答應你娘多照顧著你,我才不來這種烏煙瘴氣的鬼地方!”p
巫醫把藥箱扔給獨孤初,狠狠地瞪了雲敘白一眼,又去看躺在床上的都叫天蘭。p
小初啊,這姑娘你當真想救?”p
想救!”p
哪怕要傷天害理也要救?”p
必須救!”p
巫醫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被兩人晾在一旁的雲敘白,歎了口氣,“隻怕是我救了,這姑娘也不願意活了。”p
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子蠱。”p
遲素貌美女子多如牛毛,如何找?”p
簡單得很,若如你所說,這丫頭已經昏迷了七天,那這子蠱出現最多半月!凡事母蠱供養的子蠱,必定是傾國傾城姿色。找這半月出現的傾城女子,找不到真的是沒出息!”p
半月之內的……”獨孤初呢喃,腦海中劃過一人,與雲敘白同時出聲。p
請昌王妃來!”p
把拿嫣公主找過來!”p
一刻鍾後,繆婉沒找來,但侍衛卻帶回了繆婉病重的消息。雲敘白冷著臉發話,“就算是抬,也要把她抬來!”p
一個時辰後,繆婉邁著顫顫巍巍的步子走來,巫醫才堪堪把上她的脈,就確定子蠱在她體內。p
在一堆稀奇古怪的要求之後,巫醫關上了門,房裏隻剩下不省人事的都叫天蘭和虛弱至極的繆婉。p
一天一夜的焦急等待,房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巫醫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雲敘白和獨孤初的一顆心懸到了極點。p
叔伯,怎麽樣?”p
巫醫歎息一聲,繆婉臉色蒼白的從他身後走出來。p
聖女她怎麽了?!”p
活了,子母蠱都死了,好好將養著身子,容貌慢慢就回來了。”p
那寒毒?”p
須得火雲石草和赤焰芝兩種純陽之物才能徹底根除,這兩樣世間幾乎絕跡了。她的後半生,隻能靠一味惡毒的東西養著,小丫頭心善,隻怕她不肯。”p
什麽東西?隻要她能活,她不肯我也會讓她肯!”p
童子心頭之血!”p
……”眾人一齊靜默。p
她也醒了,進去看看她吧,這些她也知道了……”繆婉平靜的說完,自顧轉身走時心底默默地想,可憐之人不乏可恨之處,這身體的原主,原來還是造得有孽的。p
屋裏都叫天蘭隻醒過一次,聽完巫醫的話後又平靜的睡過去了。救命的良藥不可求,續命的東西又殘忍,這命她已經不想要了,隻可惜不能親手報了她和承天宮的仇!p
雲敘白沉默的站在她的門前,此刻,不僅他不進去,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她的顏和她的眼都對上了,她是堯清轉世無疑,可這樣的遇見,著實不太好。站了許久,他終究是沒有進去。p
一眨眼三日過去。p
雲敘白站在都叫天蘭的床前,看著被窩裏蜷成一團的都叫天蘭,開口道:“你喝不喝藥?”p
……”p
這些人都是自願把血獻給你的,你是他們的聖女,他們願意為你付出生命!孤會用最好的藥治著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死!阿蘭,你喝吧……”p
都叫天蘭把眼睛緊緊的閉著,良久,終是開了口:“王上,您說得太冠冕堂皇了!”p
心頭血!他們用他們的命來救你,作為他們愛戴的人,你不應該為了你的子民好好活下去嗎?!”p
王上,臣才是該死的!承天宮都被一把火燒了,您就當臣也被一把火燒了吧。”都叫天蘭坐正身子,目光直直的盯著雲敘白。似在挑釁,又似在求死。p
依舊是淡漠的語氣,淡漠的像說得不是她的生死。雲敘白很不爽她這樣的態度,在他麵前,她就是恨不得快死得罪樣子,在獨孤初麵前,卻笑的忘了自己快死的樣子!p
他一把端過侍女手中抬著的那碗泛著腥味的心頭血,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俯身印上都叫天蘭的唇。p
他不想讓她死!也不能讓她死!他才剛剛找到她,怎麽能讓她死!p
都叫天蘭隻看著雲敘白冷著的俊臉驀然放大,一瞬間怔住。唇上溫暖柔和,口中卻腥味苦澀。p
雲敘白把血渡入她的口中,幾乎想也不想,都叫天蘭就一把將他推開。被血腥味灌了滿口,有些惡心想吐。她艱難的咳嗽著,似乎要把那些血同她自己的血也一齊咳出。p
下一秒措不及防,雲敘白再次吻上了她的唇,鮮血渡入口中,雲敘白的唇卻還是沒有離開。p
輾轉掠奪,與都叫天蘭頑舌交纏,是真真正正的吻。口中的血腥味被淡化,融入一絲檀木香。p
在都叫天蘭還發怔的時候,雲敘白起身,末了,還將灑在都叫天蘭唇外的鮮血舔盡。一碗藥,就這麽在這旖旎的風情中喝下,等都叫天蘭反應過來的時候,雲敘白已經不知所蹤。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