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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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好和尚之後,雲飛並沒有立刻趕回家中,而是頂著潔白的月光,與獄韻來到了墓地,來祭拜這裏的老人家。
吳爺的墓頭上,早已雜草叢生。
直到今天自己方才知曉,原來隻要有自己重要的人在這裏,恐懼也會煙消雲散,就如以前三更半夜跑來墓地的明豔。
想起到這裏,這才注意到那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得到同病相憐的夥伴,自己與獄韻輕輕交談起這件事,滿是感慨。
獄韻回想起那一天,雲飛的所作所為可是把當時的自己嚇得不輕,記得當時的雲飛,還是個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孩子,靠著一些驚人的舉動,才將明豔的心結揭開。
動手整理吳爺的墳頭,一邊聊著吳爺懲罰自己回家最晚的那一次經曆。
記得當時,自己打了兩頭野豬,頂著感冒回了家,結果暈倒在村口,當時自己倒在紅皮樹下,看見的是獄韻姐在樹下祈禱。
我當時能祈禱些什麽,當然是你的平安啊。”獄韻姐雖然回答簡單,但卻飽含深意,那一天獄韻方才注意到,雲飛在自己的心中占據著何種驚人的地位。
自己祭拜了吳爺,又祭拜了明豔的父母,親人的親人,就是親人。
還有李德,去年,自己放在他墳前的紅傘,被人拿走了,是李舞林?還是無名路過的借傘人。
也不知道,李舞林現在怎麽樣了?”自己覺得挺對不起他們一家的。
阿雲,為他家做點什麽吧!”獄韻看出了自己的愧疚。
嗯!”看著李德的墓,輕聲答應到。
以後賺的錢,便補償一些給她家吧。”自己這麽做不全是為了李舞林能原諒自己,而是求自己一個--問心無愧。
自己帶給李家的痛苦雖說是洗不掉的,但自己會去做,做到李舞林滿意為止。
翌日,清晨。
你又要走?”奶奶知道自己工作忙,但沒想到自己隻待了短短的三天。
嗯,王瀾哥隻給我放一周的假,算上過來的路程,今天是第五天了,我也得準備走了。”自己在一旁幫忙淘菜。
那好吧,等一下帶點家裏的東西,帶到城裏吃。”奶奶生怕自己過的辛苦。
不用了奶奶,我那邊什麽都不缺。”自己笑著說。
阿雲,大城市好玩嗎?”獄韻得知自己要走,對自己以及自己將要去的地方有一些向往。
奶奶看出獄韻心中有些不舍,畢竟他們姐弟倆通常形影不離。
怎麽了,獄韻姐這麽傷感啊。”自己倒是毫無遮攔的揭發獄韻的想法,自己也舍不得在這裏的一點一滴。
獄韻沒有說話,握著炒勺的手有些吃力。
阿雲哥,不可以走!”明豔年齡稍微一大,便懂的察覺一些東西。感覺今早自己的不對勁,衝進來就按住自己的肩膀,小手腕用力的扳著自己的喉嚨,有些為自己想不辭而別而感到生氣。
明豔,放,放!”這妹妹倒還有點力氣。
明豔見困不住自己,又跑到奶奶麵前,求奶奶留下自己,還真別提,明豔那慌張無措的表情有多可愛了。
我說明豔啊!嗬嗬,你也要跟我一起走哦!”表情正笑,自己突然一聲“一起走”傳進廚房。
明豔擺著奶奶的手突然凝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呆呆的,不可思議。
獄韻姐也是差點一跟頭。
有這麽大驚小怪的嗎?”見這倆人的表情動作,自己無語。
阿雲,你是認真的嗎?”奶奶問,為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有點擔心,畢竟兩人都隻有七八歲,沒有人來照顧。
嗯,城市的醫學技術比較發達,明豔的病也許能得到救治。”自己甩了甩手上的水,解釋道。
是這樣啊,那也好,隻不過明豔,你願意嗎?”奶奶溫柔的撫摸著明豔的頭發,明豔當時來到這家中,可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自然舍不得。
大家就不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嗎?”明豔嘟著嘴,兩邊都想要。
明豔啊!不要辜負你阿雲哥的一片苦心啊!”奶奶不能自私,明豔的生命更為重要。
奶奶!嗚嗚。”明豔一頭紮進奶奶懷裏,哭哭啼啼的。
要記得,多抽空回來看奶奶。”奶奶仁慈的眼中露出淚花。
嗯!”明豔是選擇了跟隨自己闖蕩。
吃過這頓飯,明豔阿雲,路上小心。”
自己牽著明豔,明豔的淚水不停的用衣袖擦拭著,在門口揮手告別。
奶奶,牛牛與兔兔可幫我照顧好了,我病好了就會回來。”明豔擔心的竟然是她的寵物們。
自己與門口送別的夥伴都是被明豔逗到了。
就別送了大家,明豔,我們走吧。”
看了看門口的夥伴,沒有獄韻姐的身影,有些失落,獄韻還在生自己的氣嗎?轉身,與明豔離去。
路過村口時,自己再一次遇到了那顆紅皮樹,自己就是通過它來到的這個世界。
自己多立足觀賞了一會。
也不知道,原來的那個世界,孫悟現在,過得怎麽樣了。他可是唯一可以在那樣的世界,對自己坦誠相待。
不管以前發生的事有多麽令人怨恨,現在的自己是叫雲飛,一切都得重新開始,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把握這一次機會,不放開一個重要的人。
手撫摸著樹幹,相似在祈禱。
人一世,物一世,總之好好珍惜。”陽光且又瀟灑的看了樹上的樹葉一笑。
打算離去時,山坡上衝下來一人,氣喘籲籲的背著背包來到自己麵前。
等等,我,我也要跟著你們一起去。”獄韻姐的胸口上下起伏。
好啊!好啊!這樣的話我們人就多了起來了,大家一起玩啊!”明豔見到獄韻姐突然要求同行,剛剛還難過著,瞬間便興奮了起來。
玩什麽玩,奶奶排我來照顧你的,否則我才不會來的。”獄韻還不承認明豔的這一不成熟的說法。
哦!是嘛?獄韻姐。”自己與明豔異口同聲的說,眼神滿是不信服她這一套說法。
真的,哎呀!你們話怎麽這麽多,跟我在一起還少了你們的飯吃?”
提到吃飯,自己與明豔立刻精神抖擻,隻要獄韻姐在身邊,絕對是管飽的,這是世界公認的沒話說。
獄韻姐的廚藝不錯,也許能找一份廚師的工作幹呢。”自己也是想到了什麽,獄韻姐不能一天就管我們幾個,也的找份工作先幹著,即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能一天遊手好閑著吧!
看著紅皮樹,三人最終還是揮手告別在這紅樹下的留戀。
雲秋姐,月兒原諒我這一生,我不想再連她們都失去了,你們也一定會同意她們化作你們的身影做著你們的事,對吧!
虛空大陸,壟辰家族境外,淩苦墓場。
整個山體高大壯瀾,直衝雲霄,隻不過這麽一座世間僅有的好山卻用來安葬起了死人。
來到這裏的人都很清楚,越往上攀爬,就越接近曆史。
未到半山腰的地方,墓碑上銘刻的字除了一些家族裏相當年邁的老人認得之外,其餘的家族學者竟然一個字都解讀不出來,可想而知,這少說也得有兩千年的曆史。
據說在這淩苦山之巔,安葬著家族血緣起始的先祖,叫什麽名字已經被人淡忘,但可以確定的是,家族九千年的曆史,是他開創的,這裏安葬的強者,有些就是這先祖的後裔,即使沒有這種血統,隻要為家族奉獻過可圈可點的大事,也可以安葬此地,久而久之,這也成為了家族中,象征著榮耀的地方。
但唯一令人哀歎的是,繼承了這位先祖血統的人,哪怕是一丁點的,在這山的墓場裏,八百萬的墓堆裏,隻有近一百五十人,這便是這位先祖,也是整個家族的悲哀。
然而在這一天,家族裏最後一位血統繼承者,來到了這個地方,點名道姓,來到了一個叫“壟雲飛”的墓前。
他的身後跟隨了無數的強者保護,深怕他受傷,哪怕是碰到一顆拌腳的石頭。
雖然他傳承的血統微乎其微,幾乎快跟普通人一般,但既然是最後一位,即使是再毫無用途的血液,隻要他有一絲家族的血統,家族都會拚盡全力去打造一個天才,畢竟再不相信奇跡,這世界便該有個家族除名了。
而那人,便是自己永遠的陰影“魂炎”。
魂炎眉間有一道淺淺的刀疤,一頭看起來鋒利的發絲,表情總是一副淡漠無趣的表情,家族繼承人的首領服也是被魂炎愛答不理的披在肩上,兩隻長袖隨風飄蕩,高大的身材與脖間的線縫合過的痕跡,在告訴所有人,這位可不是溫室裏長大的花草。
魂炎的名頭在家族裏一直打的十分的響,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魂炎做事幹淨利落,雷厲風行,毫不拖遝,以前是這樣,現在更勝,這在家族的曆史中沒幾位這樣矜矜業業管理家族的血統繼承者,但魂炎有一個令人恐懼的處事的原則,那就是:狠。
魂炎殺掉與自己同樣有著血統的近親,隻為鏟除自己微不足道的競爭對手,雖然他根本沒必要怎麽做。
他的處事風格將家族治理的很到位,絕不放過一個角落的老鼠。起初一些知道魂炎性格心狠手辣辣目無王法的不法分子,以為自己的時代來臨,卻不曾想到,這個剛一上任的魂炎首領,卻做的比曆史上任何一首領都要狠,魂炎將狠與血毫不顧忌的潑灑在這些家族敗類身上,魂炎嫉惡如仇。
而且魂炎這麽一攪和,仿佛整個世界都隻能為其沉默,這人看來是想用力量,堵住所有人的嘴,好人壞人都堵,堵不上,就用刀子堵。
魂炎便是位不折不扣正義的暴君。
魂炎帶著白色手套,手拿一支白花,看不出一絲表情,手中的花丟在壟雲飛的墓前。
首領這是要幹什麽?”
當著全家族的麵,上山祭墳,但大家萬萬沒想到的是,魂炎竟然會祭這壟雲飛的墓。
因為大概在一年多以前,暗中下令追殺壟雲飛,害死壟雲飛的人,正是這魂炎,這件事在當時可是轟動了整個虛空大陸,就連其它大陸都有所波瀾,整整四位繼承人在魂炎的毒爪下,一夜之間,竟無一人存活。
魂炎目光銳利,如同狩獵中的戰狼,撕咬潛在的一切,他的對手在他麵前,從未被魂炎小瞧過,就是有著這樣的心態,魂炎才能在通往統治的大門前斬棘披荊,這就仿佛絕不放過一粒沙塵妄圖得到大海的寬恕。
魂炎的壞習慣就是抽煙,無論何時何地,隨心所欲,這讓魂炎看起來有點目無王法。
丟掉煙頭在壟雲飛的墳頭,用力碾壓了幾下,道。
風來,帶人給我將墳拋了。”魂炎淡淡吩咐道。
魂炎,你,褻瀆家族血統,是會招來天譴的!”一長老見後,火上眉梢的指著魂炎。
是啊!再怎麽說他也是你半個親人”曉清雲對魂炎這一舉動格外的緊張。
血統,親人?嗬,這世界靠這些說話的話嗎?顧慮這些,今天拋墳拋出來的,就該是我了。”魂炎麵對任何人的指責與嘲笑,便像個無賴,臉不紅氣不喘。
家族不幸,家族不幸啊!”老爺子動魂炎不得,要是這魂炎也死了,家族的香火與血統就真的斷了,隻能一個勁的抱怨。
風來召集了一批人馬,五分鍾就拋開了壟雲飛的墳,隻見一堅固華麗的木棺躺在魂炎麵前。
開。”
魂炎一聲令下,手下的人緊張顫抖的手伸進棺材裏,扣動棺材的棺扣,慢慢的抬走棺蓋。
在抬走棺蓋的一瞬間,一股濃烈的惡臭襲來,眾人紛紛捂住口鼻。
屍體已經化成液體,無數的昆蟲在裏麵蠕動,令人作嘔。
魂炎像沒事人似的走進,仔細查看了起來。
一旁的曉清雲麵色凝重。
是我多心了?”魂炎嘴裏喃喃。
後方的曉清雲聽後,像似鬆了口氣般,看起來是瞞過去了。
突然間,麵前的魂炎猛的一轉身,銳利的目光充滿殺氣的鎖定了曉清雲,一手如同鷹爪般掐住自己的白頸,就往地上一拽,瞬間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四周的人紛紛慌忙退開。
曉清雲口中一血團噴出,雙手捉住魂炎青筋暴湧的手臂,不停掙紮。
為什麽?”曉清雲不解,魂炎怎麽會注意到是自己搞的鬼。
魂炎抓著曉清雲的手更加的用力,周圍的人仿佛都看見曉清雲的脖頸已經小了一半,不禁感到發涼。
屍體腐爛程度,比預期的少八個小時。”魂炎是看了壟雲飛的屍體才察覺的。
要是這樣的話,魂炎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竟然可以把腐爛後一年多的屍體,根據一年的溫度變化算的如此精準。
果真,棺材裏的屍體化成煙霧飄散,這壟雲飛的屍體,是假的。
假的,假的,這麽說壟雲飛他還活著。”家族的老一輩似乎再次看到家族的希望。
壞事的女人。”魂炎雖然知道壟雲飛活著就是自己的一個大麻煩,但表情上卻很是淡定,似乎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
隻見魂炎用嘴叼下了他的手套。
不要。”曉清雲麵色蒼白,仿佛看見了自己即將死去,周圍的人怕被波及,退的更遠。
你記住,在我身邊的人,假裝順從的,往往比直接背叛的人,死的更快。”魂炎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曉清雲的額頭,曉清雲便開始慢慢石化。
魂炎,他可是你弟弟呀!”曉清雲知道要想讓這男人放過自己比登天還難,但自己還是想改變他。
所以他才更應該死!”魂炎透過來的眼神,血紅猙獰。
曉清雲被這股殺氣震懾住,仿佛有一匹野心極大的狼在撕咬自己的舌頭,自己命不久已。
千鈞一發之際,正要被魂炎打碎的曉清雲石像,被兩道光束所救下,立刻為曉清雲解毒,救治。
那兩人,極度憤怒的看著魂炎。
曉清雲可是羅閻大陸的長公主,這樣會引起兩方開戰的。”一高大,神氣剛正,氣度不凡的魁梧男子教訓到魂炎。
老師,首領之位,我非坐不可。”男子原來是魂炎的老師。
魂炎,雲飛畢竟是我和你老師的親骨肉啊!”一看起來隻有七歲的小女孩站出來,求魂炎回頭是岸。
是我老師我就該念舊情,就算是您也別想阻攔我,浩令!”魂炎袖中一樸素古老的令牌翻出,知道這老家夥會百般阻撓,自己也幹脆的放出自己的權力。
魂炎麵前齊刷刷的出現近七十多個麵具人。
男子與小女孩也是感到無可奈何,搖了搖頭,同時帶上與麵具人一樣的麵具,與所有麵具人一同以魂炎為中心,單膝下跪,場麵整齊宏大。
所有血浩組織的人,聽令。”
此時的雲飛正與獄韻明豔一起坐著大巴,進入了期待已久的城市。
無論一年,十年,一百年,給我找到他,翻遍這個世界。”
姹紫嫣紅的霓虹燈,精美的櫥窗,美輪美奐的小吃,看的車窗上的三人笑臉洋溢。
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都給我。”魂炎緊閉的雙眼猛然打開“帶來!”雲飛的墓被魂炎散發的鬥氣給整個移平。
此時與明豔獄韻暢快聊著城市裏大好風光的雲飛,猛然感覺到一股穿透夜空的淒涼映入眼簾,轉瞬即逝,令人不得不防。
危險開始萌芽,剩下的就得看雲飛的時間與命運了,這樣的幸福還能享受幾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