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竹蕭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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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這回來勁了,指著我的鼻子說,你不讓撬棺材蓋是吧,來來,那你說怎麽辦吧?

    我神神秘秘地笑著說,一看你小時候就沒從野地偷過瓜農的西瓜。

    大牛有點蒙圈了,怔怔地問我說,不就弄開個棺材嘛,怎麽跟偷西瓜扯上關係了?

    我說小時候家裏窮,幾個小孩結伴偷西瓜,走進瓜地才看到西瓜滿地都是,怕被逮著結果嚴重,所以誰也不敢多偷,又不知道哪個是熟的哪個又是生的,我們淘氣到家了,就用一個粗鐵絲挨個紮西瓜,凡是粉色的瓜瓤就是熟的,白色的就是生的。

    田七、虎娘子和馬伊拉俱都嘿嘿地笑著,馬伊拉笑得差點岔氣說:“你們這些孩子太能禍禍東西了,瓜農不得氣瘋了?當時看不出西瓜怎樣了,過幾天還不得爛在地裏?”

    我臉色一紅說,都是孩子,我們哪想那麽多,隻管把西瓜偷走就行。索性告訴你們,我們去桃林偷桃子也是這個德行,看著滿樹的桃子,饞的直流汗辣子,哪才叫高興啊,把上衣往褲腰袋裏一紮,一個勁地往衣領裏塞桃子,晚上回家渾身刺撓,差點沒被折騰死。

    大牛嘿嘿笑兩聲說:“打小我在農村長大,但凡頑皮點的孩子都走過這個快樂的童年,什麽上房揭瓦找‘蛇蛋’、爬樹掏鳥窩、下河摸魚、掀堤堰抓蠍子、舉著竹竿粘鳴蟬……你賴天寧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想在棺材梆子上打個洞嗎?看看裏麵有沒有危險。”

    我點頭表揚說,算你小子聰明,趕緊幹活吧?

    用軍刺挖木頭最合適不過了,但棺木質地堅硬,即使軍刺鋒利無比,依然費了大牛不少的功夫。既然是空棺材,外麵也就是一層棺槨,裏麵肯定沒有所為的內棺了。一個茶杯大小的窟窿被捯飭出來,我就讓大牛先站一邊,大家怕裏麵有危險,俱都躲開老遠,靜觀其變。

    足足等待了差不多一袋煙的功夫,我以為沒什麽危險了,獨自慢慢地接近棺材梆子而往裏看,還沒等蹲下身子呢,突然看到窟窿裏露出一個腦袋,尖銳的三角頭赫然在目,我嚇得猛地往後仰過去,嘴裏大喝一聲,都躲開一邊,裏麵有雙頭蛇!

    因為我是後仰倒地的,雙頭蛇嗖的一聲從窟窿裏飛出來,本來咬向我咽喉的,慶幸我無意之中躲了過去,蛇身將將從我臉上一劃而過,我甚至感覺到蛇體的冰涼,大牛躲在我的身後,所以我才出言警告。

    大牛不管這個,其他人倒是閃開了,他不能放走雙頭蛇,否則對大家的性命是個極大的威脅。王者之劍出鞘,寒光一閃,劍鋒筆直地向雙頭蛇砍去,頓時將其斷為兩截。

    大牛威風凜凜地說道:“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以為你牛爺爺膽小怕事呢!”

    我此時從地上爬起來,恰好瞥見雙頭蛇的兩個蛇頭落在地上,見大牛眉飛色舞地嘚瑟呢,完全不顧眼前的危險。

    我扯著嗓子喊道:“大牛小心!雙頭蛇沒死!剁蛇頭!”

    等大牛聽見我的喊聲,為時已晚,兩個蛇頭跳起來,一左一右地咬向大牛的脖子。可憐的大牛根本沒有時間應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蛇頭咬過來。

    一旁的馬伊拉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看大牛處於危險中就急了,飛身撲過來,一把將大牛撞了一個趔趄,這才躲開了蛇口。由於用力過猛,馬伊拉滿眼金星,剛剛站起來,身子一歪再次倒在了地上。

    大牛敢情被撞蒙了,連驚帶嚇得坐地上不敢動彈。我怕雙頭蛇死而不僵,如果再次襲擊躺在地上的大牛和虎娘子就危險了,我一個進步竄過去,顧不得使用兵器,雙眼一閉,踩著雙腳就是一頓猛跺,可憐兩個蛇頭都被我踩成了肉餅。毒蛇這玩意兒很邪乎,以前多次置我於死地,除非將其蛇頭破壞掉,否則還能再次垂死掙紮地傷人致死。

    我忽然跺腳說:“不好!棺材中肯定不止這一條毒蛇,大牛快點拿東西堵上窟窿,一旦它們一湧而出,我們無法應對啊!”

    大牛見識了雙頭蛇的厲害,哪敢怠慢,大步流星地跑過去,將衣服塞進窟窿裏,此時一條探頭探腦的蛇頭露出來,被大牛一腳給踢了回去,怕毒蛇將衣服頂出來,大牛使用王者之劍使勁往裏頂著力道。

    我著急地看向虎娘子說道:“你們巫師都是養蠱能手,對付毒蛇肯定有法子,棺材中的雙頭蛇已經蘇醒,大牛是頂不住的!”

    虎娘子很猶豫,雙頭蛇是看護羅色金庫的毒物,一旦幫我們製伏,等於將金庫雙手奉讓。要是見死不救吧,雙頭蛇一旦破棺而出,大家根本無法抵禦傾巢而來的攻擊。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跪在地上向空棺磕了兩個響頭。

    她嘴裏念道:“羅色祖先請原諒紅虎山大巫師虎娘子,他們都是我們的恩人和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再說他們也答應將金庫奉獻給國家,造福於天下蒼生。”

    我瞅見空棺劇烈搖晃起來,大牛汗流浹背地對抗想跑出來的雙頭蛇,看大牛艱難支撐的樣子,恐怕最多堅持幾分鍾。即使馬伊拉和田七幫著大牛一起用力抵抗,恐怕無濟於事。

    情況緊急,我大喊一聲說:“虎娘子趕緊的!你羅色祖先若要怪罪下來,我賴天寧替你扛著,絕對不讓你獨自承擔責任!趕緊救人,晚了,大家都得被數以萬計的雙頭蛇咬死!”

    虎娘子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個黃色的玻璃瓶,裏麵裝滿了黃色的粉末,在地麵中央使用粉末“畫”了一個大圓圈,但麵對空棺的地方留了一個喇叭口子,然後嘴裏含著一根竹蕭,“嗚嗚嗚”地吹起來,蕭音哽咽,毫無節奏可言,聽著非常刺耳,像是一個鐵勺子正在不斷地摩擦著大鐵鍋,刺刺拉拉的,令人腦袋都快炸了。

    我眉頭一皺,忍不住舉起雙手使勁扣住了耳朵,這樣的竹蕭之音簡直就不是人聽的,更像是一陣鬼哭狼嚎。我心裏雖然不明所以,但虎娘子肯定是想出破解雙頭蛇的方法。

    棺材裏鬧得挺凶的雙頭蛇突然安靜了,大牛也感覺窟窿眼的壓力頓減,毒蛇們好像放棄了從窟窿中跑出來的打算。

    我聽得渾身難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人家雙頭蛇卻倍感享受,沒準正在裏麵陶陶欲醉呢。

    虎娘子一邊吹著竹蕭,一邊用眼神暗示我們悄悄地離開空棺材,直到撤到安全的地方,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專心致誌地吹著,她粉臉上汗珠密布,顧不得擦拭,音調陡然一轉,隨即傳出沙沙的聲響,夾雜著斷斷續續悠揚的韻律,此時聽著無比舒服。

    我們頓感耳根無比清淨,開始陶醉在嗚咽的竹蕭之聲中。虎娘子不能說話,隻能用眼神迫切地暗示我,務必讓大家捂住耳朵,一開始我確實沒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火急火燎地拿一個手指指了指耳朵,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昏昏欲睡呢,原來這陣動聽的竹蕭之音具有催眠作用。

    在我的招呼下,大家紛紛用手堵住耳朵,眾人神誌才略顯清醒一些。我心想好險,萬一虎娘子稍微晚點暗示我們,此時大家弄不好已經睡著了。

    棺棒上的窟窿終於被一股巨力頂破了,大牛、馬伊拉和田七猝然見到這麽多毒蛇,頓時四下逃散,唯恐被竄出來的雙頭蛇咬傷。

    一條接一條的雙頭蛇井然有序地爬出來,它們俱都高昂著蛇頭,隨著竹蕭之音的起伏,蛇信吞吐有序,個個搖頭晃腦,顯得無比陶醉和癡迷,有的甚至翹著尾巴跳起來翩翩起舞,等棺材中所有的毒蛇都爬出來,虎娘子才不斷地變換蕭音,引誘著它們緩緩地走向粉末圍起來的圓圈。

    雙頭蛇順著虎娘子開的口子爬進去,蛇身盤曲,縮成一盤,像是聞到了黃色粉末發出的味道,竟然無一例外地蛇頭一歪,躺在地上睡著了。後麵爬進來的雙頭蛇差不多一個樣子,它們一層一層地堆積起來,足足堆了一米的高度,很難想象上千條毒蛇堆疊在一起是個什麽樣子,看似像個蛇柱子。

    我們驚嚇地大氣不敢喘,要知道這些毒蛇都是兩個頭,密密麻麻的蛇頭瞅著怪嚇人的,幸好被虎娘子催眠了,否則它們見誰咬誰,足夠咬死一百個人而綽綽有餘了。

    虎娘子等所有的雙頭蛇都被催眠了,她才有氣無力的地放下竹蕭,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麵臉憔悴,嬌弱的身軀佝僂成一團,瑟瑟發抖。女人穿的衣服本就很薄,汗水幾乎將她的衣服濕透,露出隱隱約約的輪廓。

    或許感恩吧,我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出這多的汗水,體力一定消耗嚴重,讓她一邊休息,一邊喝著生理鹽水,借以補充體力。

    見她略微好轉,我有點不放心問她說:“這些雙頭蛇暫時不會醒來吧?處理不好可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炸鍋了!”

    虎娘子有點虛脫,嬌喘籲籲地說:“都進入了冬眠狀態,那些黃色粉末具有降溫作用,它們被迫進入一個虛幻的嚴冬環境,除非將粉末悉數移開,否則它們至少睡三個月才能蘇醒。”

    我說那就好,等他們醒了,我們幾個恐怕早就出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也足夠國家派人處理這些毒蛇,從而運走金庫的黃金了。

    虎娘子幾聲哽咽,像是忍受了極大的委屈,然後眼神犀利地望著我說:“你答應我的,一定要將金庫造福天下,千萬不能存私心啊,否則羅色祖先會怪罪我的。”

    我拍著胸脯說,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些人之中就大牛貪點小財,但他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隻要我跟他講道理,他一定會明白的,國家民族大義就在麵前,我就不信他敢拿走一點金子。

    虎娘子看了看正在撬棺材蓋子的大牛,瞅著他一臉興奮的樣子,她有點不放心說:“哪是貪小財啊,看樣子他恨不得把金庫搬到他家去。”

    我說貪財戀色乃人之本性,我相信大牛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性,我敢打包票,他要是存有半分覬覦金庫之心,我削死他給你看!

    大牛耳朵賊靈,對我喊道:“你倆嘀咕啥呢?打算削死誰?金子有的是,見者有份,我替你倆多拿點可以,但平分是規矩,誰說了都不好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