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命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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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笑得梨花帶雨,幾乎忘記了我依然沒有擺脫掉危險,眼前的一幕隻不過是我僥幸躲過而已。
除了田七,沒有人為我鼓掌喝彩,這不是一場體育比賽,而是生死存亡一瞬間,比賽可以重來,但搏命卻沒有回頭路,要不生,要不就是死,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學著老樣子,口咬刀刃,雙手握著繩索交替前行,為了增加速度,我不得不騰空蕩開雙腿,像是空中走步一樣,腳下踩的不是鋼絲,而是一條死亡之路。
大家屏住呼吸,緊張地望著不甘心的水螅水母,我猶如一隻走投無路的蜘蛛,卻被它的天羅地網籠罩著。
我剛前行了幾步,嘩啦一聲巨浪升起,浪花伴隨著一股巨大的脫力,差點將我懸空的身子撞飛。
我沉腰冷靜應對,及時浪花四濺,甚至河水濺落到我的眼睛裏,我依然不敢盲目逃避,波浪後麵藏著幾條觸須,它們利用滔天巨浪作掩護,隻要我躲閃,它們就會刺穿我的身體。
不是我未卜先知,不是我未卜先知,而是無意之中發現了它的伎倆,水螅水母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第一次我涉水的時候露出它的殺手鐧。
洞悉它的陰謀,我隻能以靜製動。
當看到水浪後麵冒出的觸須時,我人幾乎崩潰了,狗娘養的竟然將所有的觸須傾巢出動,十幾條像蛇一樣的胳膊向我撲過來,縱橫交錯,像極了一具漁網,可怕的是觸須之嘴張開了尖牙利齒,像是一個個掛在漁網上的鐵鉤子。
大牛驚愕當場,並沒有忘記喊我說:“老大當心啊!”
我突然雙手鬆開頭頂的繩索,身子往下一沉,口中喊道:“大牛繃住繩子,送我一程!”
當我身子猛然沉落的時候,目光認準了腳底那根火藥繩子,燃燒的黑火藥早已被浪花澆滅了。
我腳下踩中繩子的時候,我暗自祈禱,大牛啊你千萬要爭口氣啊,平時糊塗透頂,我的生死存亡之時可不能犯傻啊。
大牛聽到我的喊話,的確蒙了,但當我踩著繩子之時,他手中一沉,隨即明白我的意圖。嘴裏大喝一聲說:“來了,我送你一程!”,隻見大牛雙手握牢繩子,沉腰蹲步,雙肩猛然往上一抖,“嘿——”,兩條手臂自下而上地舉了起來。
我隻感覺腳下繩索傳來一股力量,促使我整個身子被拋到空中。
水螅水母眼瞅著天羅地網差點將我攪碎,沒想到我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冒死鬆開繩子。它見我落在另一根繩子上,趕緊撤回觸須改變攻擊方向,它的想法很簡單,隻要將所有的觸須壓到河麵,我即使死不了,也會掉進河裏。
可是令它意外的是,我竟然毫無征兆地彈射飛起來,速度之快,它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我狂舞著手中長刀,對付泰山壓頂般的觸須,我必須給它來個快刀斬快亂麻。
我身子騰飛而起,身上夾裹著刀光劍影,電光石火般撞擊著水螅水母的觸須,漫天血雨,一片血紅,長長的觸須被鋒利的刀鋒切斷成無數塊,猶如落石般掉進水裏。
水螅水母徹底憤怒了,十幾根觸須竟然被我都割斷了,它浮在水麵鞭長莫及,唯有掀起水浪向我示威。
我摸了一把臉,不知道是河水還是汗水,弄得我像個落湯雞般狼狽。
我在一隻手抓住繩索,本想歇口氣再走,可是對岸的人卻迫不及待地大呼小叫,趁著水螅水母苟延喘息的空檔,他們都希望我趕緊逃命。
大牛竭嘶底裏地喊道:“老大快跑啊,下麵還有鬼鬥魚呢!”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光想著水螅水母了,黑火藥繩索已經滅了,鬼鬥魚是目前最大的威脅。
不敢遲疑,快速往對岸爬去。數不清的鬼鬥魚從水中跳出來,這些家夥不好對付,我根本不知道它們咬我哪一個部位,光憑借著一把單刀,簡直是顧頭不顧腚。
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鬼鬥魚已經令我小命難保了,偏偏這個時候殘廢的水螅水母又趕著搗亂。觸須被砍沒了,它口腔裏麵竟然還藏著一條幾米長的舌頭,舌頭不是尖的,而是一個頭顱大小的肉團,上麵布滿了無數個小鉤子,這要是一“拳頭”打在身上,我肯定少一塊肉,連皮帶肉都被它勾走了。
我身子掛在繩索上岌岌可危,不僅要躲閃著水螅水母的大拳頭,還要抵抗撲過來的鬼鬥魚。
我大聲疾呼說:“你們別傻愣著了!趕緊幫我對付水螅水母!”
瘋子老漢嚇得嗓音都變調了,說道:“我們都是凡胎肉體,總不至於拿自個喂它吧?”
我氣急敗壞地說道:“打它的舌頭,拳頭打不出來,我就能擺脫得快一些!”
先前水螅水母不畏刀槍,那是因為它憑借著十幾條觸須,此時它廢人一個,猶如一個被人砍斷手腳的人,隻能任人宰割。
大牛扔過去一個大石頭,噗嗤一聲打在舌根上,海爺抬手砰的一槍,子彈擊中“大拳頭”,水螅水母疼痛難忍,舌頭可是軟骨組織,裏麵布滿了神經係統,一旦遭到破壞,它不疼死才怪呢。
水螅水母可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誰叫它遇到我們這幫人呢。它剛將舌頭吐出一塊來,大牛就將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扔進它的嘴裏,水螅水母再也發不出刺刺的叫聲,幹脆把身子往水下一沉,死活再也不上來了。
我估計它不死都得脫層皮。失去水螅水母的威脅,我騰出精力對付近身的鬼鬥魚,這些東西數量龐大,像是中邪般地冒出來咬我。
帶後來一看不行了,我離著對岸還有幾米遠呢,再不想點辦法,我非死在不可。
我靈機一動,喊道:“大牛,快往我腳下扔火,替我打掩護就行。”
我看見幾個人脫下衣服,海爺將汽油倒在衣服上,瘋子老漢和大牛將點燃的衣服扔進河麵,火與水很快就滅掉了,但其間也能幫我暫時抵擋一下水麵的鬼鬥魚。
有些鬼鬥魚被衣服漂浮水麵的衣服困住,怎麽努力也跳不起來了。
離著還有一米的距離,我就開始淩空跳下去,摔死也比被鬼鬥魚要死體麵啊。
大牛早就明白我的意圖,哥們真夠意思,直接躺地上當了我的肉墊,除了感覺身子一軟,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反倒是大牛哇的一聲慘叫,像是殺豬般難聽。
我感動地差點掉眼淚,說道:“好哥們,你這身肥膘總算發揮了一次正能量。”
大牛疼得眼淚汪汪地說:“老大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身子倒是不重,但你骨頭也t太硬了吧,像是好幾根棍子砸在我身上一樣,這次完事了回北京,我要看最好的醫院,醫藥費你全掏!”
我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著大牛疼得臉色青紫,我心裏過意不去說:“不但醫藥費全掏我的腰包,我請你吃一頓水母餡餃子。”
大牛看了一眼河底的水螅水母,搖搖頭,一臉的驚懼說:“水母餡餃子我看就算了吧,吃了,我怕半夜做噩夢,還是請我吃一頓螃蟹吧。”
我打包票說:“專挑蟹黃大的,撐不死你,我還怎麽繼續當你老大?”
大牛咧開嘴,笑著說:“這個肉墊總算沒白墊。”
瘋子老漢催促說:“別聊吃的了,大家趕緊趕路吧,這石頭堆有個洞口,我們一個接一個地鑽進去。”
我這才看清,幾個巨石中間開了一個洞口,人彎腰能進去,這邊地勢矮一些,站在對麵河岸根本看不見這個洞口。
我心想,這條路不知道什麽高人設計的,太邪行了,遇到半途而廢的人早回家睡大覺了,隻有我們幾個不到黃河不死心,沒想到還誤打誤撞碰對了路。
我回頭張望著這條不算寬廣的河道,水螅水母和鬼鬥魚都是致命毒物,被咬上一口命就沒了,而我在它們中間周旋逃命,竟然沒死。
我忍不住感慨說道:“我命太硬!”
海爺看了我一眼,跟著說道:“你的確命太硬。”
瘋子老漢拍了一下我的肩頭說:“換做別人至少死了一百次了,而你一次都沒死成,誰說你命不硬呢?”
大牛和田七笑嗬嗬地向我舉起大拇指,不知道是恭維還是開玩笑說:“祝賀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命太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