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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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認識我?”

    凝萱頓了頓,問著眼前看不出喜怒的冥主。

    冥主沒有說話,慢慢後退與身後的花海漸漸融於一體,在凝萱和之言眼皮底下就這樣離開了。

    凝萱留在原地,手中的墨玉匕首也早已退回了刀鞘,任她想破腦袋,都不知道這冥主是何人,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難道自己夢遊時來過玄爵地宮?

    冥主的離去,原本有和煦陽光的浣花鏡月,瞬間變了天,每一支花都結了厚厚的霜,天空中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雪,鬆軟的土地立刻冰凍成鏡,剛剛四處遊蕩的影子,也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

    四周白雪皚皚,寒風習習,處處暗藏殺機,看似平靜的地麵,鼓出一個又一個怪異的山包,不一會,原本結霜的花枝都變成的鋒利的刺,長在由山包變幻而成的白色雪怪身上。

    雪怪緩慢的起身,朝天怒吼著,遊蕩在空中的影子發出瘮人的笑聲,不時的略過之言和凝萱眼前,一點一點的挑釁著。

    之言劍眉微皺,冷眸怒視著迎麵而來的雪怪,緊握的拳頭慢慢展開,霎時,之言與凝萱站立的地方消融,一杆精致雪亮的尖槍,出現在之言手中,威風的屹立在風中。

    “啊………………”

    就在此時,凝萱突然發出空靈的叫聲,瞬間將影子和雪怪定格,眼中的花陣出現,如呼嘯而出的箭,將凶猛異常的雪怪盡數擊斃,不一會,凝萱便用雪怪的屍體搭成了離開浣花鏡月的路。

    “殿下在仇山養尊處優,遠沒有當年的英勇,路已鋪好,殿下請!”

    凝萱沒有一絲表情的說著“客套話”,沒有等之言反應便率先朝前走去,不管怎麽說,之前之言派人傳來的信是正確的,一直朝東南,莫回北。

    東南?

    凝萱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離自己不遠的之言。

    “玄爵地宮,是一座墓,對嗎?”

    之言也停住了,他深深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玉璽會出現在這裏,證明這裏正是龍脈聚集之地,而玉璽是陪葬。”

    凝萱說著拿出了玉璽,此時的玉璽遠沒有了當初的正義之氣,而是散發著濃重的幽冥氣息,就在玉璽出現在凝萱手中的瞬間,所有禁錮的影子從天而降,輕飄飄的向凝萱和之言走來。

    眼看著影子越走越近,凝萱暗暗將墨玉匕首重握在手中,而這時的墨玉匕首卻不聽使喚,竟掙脫了凝萱的手,掉落在地上,恢複了玉的本質,斷裂成幾段,被浣花鏡月的寒氣包裹,冰封在地上。

    “不中用的家夥,見到舊主,就變得如此軟弱,我要你有何用。”

    凝萱氣憤的甩著手,將另一隻手的玉璽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語兒,小心!”

    之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出尖槍,替凝萱擋住近在咫尺的影子,不過不及影子虛無縹緲,就在凝萱摔掉玉璽的一瞬間,那離凝萱最近的影子,忽然化作一股強勢的光融進了凝萱的身體裏。

    就在那道光融進凝萱體內的一瞬間,另一道濃重幽冥氣息的光越過玄爵地宮,穿過人間,直直飛入了天界。

    天界似乎經曆了一場大的震蕩,到處殘垣斷壁,天界的守衛亂作一團,根本無暇顧及趁虛而入的幽冥之光。

    光,漸漸暗了下來,逐漸化作一襲黑袍,朝著鳳閣的方向走去。

    “來者何人?”

    雖說外麵亂成一團,但內閣還是井然有序,天兵守衛一絲不苟的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你們還不配知道我是誰!”

    冷冷的聲音從黑袍中傳出,遮住麵龐的麵具閃著耀眼的光,讓人不寒而栗。

    “龍麒?”

    莫塵雲阻攔著守衛,快步走到黑袍麵前。

    “這天界還有認識我的人,真是不易。”

    熟悉的身影,不俗的氣度,冷到極度的口吻,除了他,還有誰。

    “塵主,別來無恙。”

    那幾個字如從冰窟中取出的一樣,讓聽的人如置身在三九天般寒冷。

    “伽洛王有令,除非玄爵地宮毀滅,否則龍麒殿下……”

    “擅入天界,格殺勿論……”

    那有棱角的唇勾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轉瞬卻又回到了原點,似乎剛才隻是一個幻覺。

    “現在天界混亂,殿下出現的恰到好處,這一切……不知?”

    莫塵雲試探的問著。

    “我還不屑做這些事!”

    麵前的人依舊冷冰冰的,一度陷入了僵局。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鳳閣的守衛,莫塵雲,龍麒依舊僵持著。

    “我是來看望母後的,這你們也要阻攔嗎?”

    “你不配來看她,滾回你的冥界去!”

    嚴厲的話從一旁傳來,所有在場的人下跪行禮,而聲音的主人根本不屑麵前的螻蟻,隻是麵無表情的嗬斥著龍麒。

    在場所有人愕然,龍麒殿下居然是現在的冥界之主。

    沒想到,那麵具下的臉,居然笑了。

    “許久未聽到父王訓斥,還真是懷念。”

    龍麒沒有向其他人一樣下跪,也沒有低頭半分,隻是高高昂著頭,對自己的父親說著話。

    “你這逆子,還敢如此造次,來人,將龍麒押入天牢!”

    守衛領命,一擁而上,不過,沒有一個人可以近得了龍麒的身邊半分。

    “父王,現在關押我,恐怕等一下就要給你的之言收屍了。”

    龍麒依舊微笑著說話,輕輕動了動手指,身邊的守衛立刻摔了出去。

    “你膽敢威脅?”

    伽洛王大袖一揮,身邊的守衛盡數消失,隻留下莫塵雲和幾名親信。

    龍麒的微笑消失了,此時的唇嚴肅異常。

    “龍麒不敢,父王貴為天界至尊,怎會與我一般見識,不過,冥界現在我手中,我是不是也可以弄一個冥王當當,這樣就可以和父王平起平坐,是不是談論事情也更方便呢。”

    唇舌之戰,是伽洛王一向反感的,但龍麒現在的身份微妙,如果輕易關押,花費了上萬年才平靜下來的冥界便又會危機四伏。

    “如此,父王可以準許我去看母後嗎?”

    龍麒見伽洛王微微鎖緊了眉頭,算是找了一個台階,既讓伽洛王不丟麵子,還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畢竟看望自己的母親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伽洛王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生氣的轉過身去,這也算是默認吧,不過莫塵雲還是跟在龍麒身後,畢竟這龍麒沒有之言好對付。

    進入富麗堂皇的鳳閣,穿過五彩寶石搭建的回廊,在鳳閣深處的玉竹林,龍麒和莫塵雲見到了正在撫琴的王後。

    王後雙眼微閉,似乎陶醉在自己的琴藝中,而王後身邊的侍女憐月卻吃驚的看著麵前戴著麵具的龍麒。

    上一次見龍麒的時候,還是在他的定婚大宴上,那時的他,臉上還沒有麵具遮蓋,是那樣的英俊,不過,婚宴未完,冥界動蕩,龍麒請命鎮壓,便再也沒有回來。後來聽說,龍麒謀反,伽洛王一氣之下廢除了龍麒儲君之位,便再也沒有過問過,就好似沒有這個兒子一般。

    “王後,龍麒殿下和塵主來了。”

    憐月小聲的在王後耳邊通報著,琴聲戛然而止。

    “嘣……”

    王後停住的雙手按在了琴上,而琴弦不知為何盡數斷開。

    龍麒定睛一看,王後右手少了一根手指,難怪剛才的琴聲雖動人卻美中不足。

    “母後,兒子回來了。”

    王後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龍麒,突然回過神來,急忙收回了雙手,將手緊緊握在袖管裏。

    “沒想到我的出現竟打擾到母後,兒子真該死。”

    龍麒說著,上前輕撫著混亂不堪的琴麵,瞬間古琴完好如初。

    “麒兒,你的臉……”

    王後起身,關切的看著龍麒。

    “母後什麽時候開始也如此流於表麵了。”

    龍麒笑了,還是那樣的好看,不過,現在的麵具卻擋住了龍麒大部分的美,憐月不禁惋惜起來。

    “憐月,還不上茶來。”

    王後一聲令下,將憐月的思緒拉了回來,憐月悻悻的離開,走過龍麒身邊時,還不忘多看兩眼。

    “母後看到我好似不太高興,看樣子是忘了還有我這個兒子了。”

    龍麒說著搖了搖頭。

    “麒兒,你說哪的話,天下哪有母親會忘了自己兒子的,隻是你許久未回來,母後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來,快跟母後說說,這些年你都是怎麽過得。”

    王後拉著龍麒坐在自己身邊,而莫塵雲也知趣的離開,隻是莫塵雲沒有料到,此時的玄爵地宮內,自己今世的妹妹,卻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