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現在的這一身模樣，是連他之前的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

    第一次在通道戰遇見了武舞午那廝之後，林奇身上就帶著他的臉皮，這臉皮不愧是武界神通第三境之人的，無論是韌性還是彈性都是極佳，拿在身旁當做口袋也是不錯。

    在之後，林奇又參加了大大小小無數場戰鬥，不乏在通道中央部分進行的，當然，這些戰鬥對於他來說，都花不了多少力氣。

    至於頭上這頂綠帽子，也不是普通的物事，是在據地中時，有一個潛行過來的武界大能要暗殺他，被他反殺之後掉落。

    這個帽子的功效，就是能夠為佩戴者模擬出完美的玄氣波動，所以對於武界的潛行者來說，算得上是用處極大了。

    林奇也看中了這個功效。

    雖然自己兩萬年內力通天徹地，可是身上沒有玄氣波動，境界看起來，還是個凡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什麽返璞歸真一類的原因，隨著內力的愈發強大，林奇整個人的氣勢，也變得愈加內斂。

    雖然自己願意，運轉個大裝逼術啥的，也可以發出攝人的威勢，但是這樣又比不上自然而然的玄氣波動來的舒坦。

    所以從那以後，他的頭上就常帶這一個綠帽子了。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要帶點綠。”

    隨著戰功的增加，他的級別也一路上升，“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九大軍銜中，他已經達到了“陣”。

    此次順著多個節點一路而行，一路來到大玄界一方的中心界域，也是因為戰功極高。

    “陣”字軍銜已經是邊緣戰場所能達到的極限，甚至此刻，“陣”都還是偽銜，隻有到中央區域接受考核正式授銜之後，才算是真“陣”銜。

    一路而來，倒也是平平淡淡，除了剛到中央區域不久就遇到了一個自稱何之的神經人士，和在進入指揮部的時候因為臉皮口袋的事被守衛攔住糾纏了一下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歲月戰場大玄一方總指揮部內。

    沒有什麽華麗的裝飾，隻有一個樸素的房間，透著古典的風韻。

    一個老者，坐在茶幾前。

    “這...就是總指揮部？”林奇覺得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老者微微側過頭，看了林奇，笑了笑。

    林奇無法從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波動。

    “坐吧。”

    茶幾相對之處，還有著另一張椅子，林奇走去，坐下。

    “其他的，暫時不多說，你也不要多問，我們此刻，就隻是來隨便聊一聊罷。”

    “聊？聊什麽？”林奇不是矯情之人，有恃無恐的他，不管對方打算做什麽，都有著足夠的耐心去應對。

    “聊一聊曆史。”

    “曆史？”林奇有些錯愕，這有什麽可聊的。

    老者撫了撫胡須，“你可知道，大玄界誕生至今，有多少年月？”

    林奇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不過還是順著老者的思路去想。

    自己的隨身空間，說是有成為小世界的潛力，可是兩萬年過去，雖然漲大了不少，可是距離成為一個世界似乎還遙遙無期。

    小世界尚且如此，中世界，總該更誇張了吧。

    林奇沉思了一會兒，給了一個試探性的答案。

    “45億年？”

    “噗！咳咳咳...”老者被嗆了一口茶水，可稱失態。

    林奇給出這個答案，是參照地球的演化，人類的母星——地球，就是誕生於四十多億年前，而智慧生命的誕生，連一億年都還沒到。

    是的，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從地球上如毛飲血的原始部族進化到跨越星團的巨大聯邦，所有的曆史加起來，連一億年都沒有達到，比起地球的年齡來說，隻能算是幼兒而已。

    但此時看老者這模樣，林奇有些疑惑，“難道我說少了？”

    老者咳得更厲害了。

    設立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在一方麵考察受勳者的眼界。

    一個人的眼界，在一定上決定了一個人能夠到達的高度。

    一個眼界閉縮，心靈狹小的人，問起他估計大玄界的曆史，說出的數字一般也會是極為保守。

    他在這裏這麽久以來，問過無數人這一個問題，可是，那些人的答案，也就是幾十萬年，最多的一個，答到了一百多萬年，但是億這個單位，真的是...

    他真想剖開林奇腦子問一問他是怎麽想到這麽長的時間跨度的。

    “哪有那麽久？”老者理順氣，有些無奈，“大玄界至今的曆史，是三百萬年左右。”

    “之所以說左右，是因為自從歲月戰場建立以來，在歲月戰場內，時間線就已經失去了太大的意義，在這裏，我隻能以一戰二戰的時間來大致判定了。”

    “然後呢？”林奇問道。

    規則果然與穿越前不同。

    “一個中世界的壽命大概是一千萬年，誕生之初山川成型，大道呼應，生靈顯化，在接下來的五百萬年左右，世界一直在成長，反應出來的現象就是世界本源日益渾厚，天地能量愈來愈充足。當然，後者隻是附庸。本源才是世界最重要的，比如大玄界哪怕玄氣盡失，隻要本源還在，玄氣也有重新充足起來的時候。”

    老者繼續說著。

    “大玄界誕生至今三百萬年左右，尚處壯年，而入侵而來的武界，誕生已經有九百多萬年，瀕臨毀滅。”

    林奇淡淡地聽著，估計這家夥是在介紹背景什麽的。

    沒想到老者的下一句話就又讓林奇不淡定了。

    “你走的，不是大玄界現在的道路吧？”

    “額，是的。”

    “看出來了。”老者微微頷首，“雖然你頭上戴了個武界間諜常用的玄氣模擬器，但是，我可以感覺的到，你的實力很強，而實力到了你這個程度，按照大玄界的修行方式，有的就不應該僅僅是玄氣波動了。”

    “還有本源波動。”

    林奇：“......”

    “不過我知道你確實是大玄界一方的修士，無需擔心。”老者笑了笑，“我說這個，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有機會，還是回歸到本源的道路上來吧。”

    “為什麽？”

    “因為本源修行之路，才是諸天萬界，唯一能直達大道的路。”

    “你不要覺得是我們大玄界自賣自誇，你可知道，武界在遠古之時，修煉的，可也是天地人三境和之後的本源道途？”

    “隻是因為後來武界本源枯竭，他們不得已之下，才創出目前的神通體術，乍看之下強大萬分，可是上進的路，基本已經被堵死了。”老者歎了口氣。

    “所以武界，現在可以輕鬆湧現出戰力堪比大玄界靈境甚至不乏道境初期，中期的人，可是，之後就已經到頂，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能出現一個，鴻鈞這種級別的人物。”

    “我觀你修行之法，也與武界有異，非是以氣為基礎，而是以凡人武道中的內力演化而來，不知為何達到了這種程度，不過再之後，就難了，要再進一步，或許就需要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的時間，可是，誰又能活這麽長呢？趁著壽元枯竭之前轉回正道，是我給你的唯一忠告了。”

    老者言畢，起身，“我要說的就這些，接下來，你就去真正的指揮部吧。”

    茶幾一陣扭曲，竟將整個房間包裹起來。

    這其中蘊藏了無窮空間奧秘，差點讓林奇沉迷，待到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寬闊的廣場之地，轉過一看，在自己身後也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茶幾，隻不過，那個茶幾之上，有一個石刻雕像，那模樣，正是剛剛跟自己對話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