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很大，因為某些因素，我們不方便在橫向上有更大的發展，結果在機緣巧合下，發現了你現在所處的地方——被我們稱作玄域的存在。”

    “不是橫向，那就是縱向了，難道說，這裏是宇宙的另一個維度？”

    林奇下意識的理解，就是這樣。

    “並不是，宇宙的十一個維度，都是統帥在一個協調的同一律之下的，通過某種手段，我們早已得知，就算是離地球數百億光年的地方，或者宇宙的其他維度，都遵循著統一的物理學，或許區別隻是發展的先後罷了。”

    “協調的統一律下，或許表麵體現出來的規則各異，但是深層次內核卻是一樣的，比如牛頓定律，換個時空曲率和暗物質密度迥異的星係可能就不再適合，但是根本上還是遵循著一致的科學。”

    “而你所處的玄域，恰恰相反。”

    “表麵上，似乎與地球的區別不是太過難以接受，比如牛頓定律甚至依然試用，但是更深的規則卻完全不同。”

    “如果說，同一個宇宙——現在被我們稱為人域，就是不同地區的啟蒙讀本最終會化為統一的大學教材，那麽玄域和人域之間，就是初始看起來有共同之處，越深究卻偏的很離譜。”

    “也正是因為這個，你在牛逼王朝的一萬年，造的出火車，造的出沒什麽用隻能聽個響的電磁炮，卻造不出粒子集束槍，造不出狄拉克長帆，也造不出邏輯計算機。”

    “這裏生命的身體有血管，有內髒，有毛發，卻沒有細胞，沒有ATP，也沒有DNA和RNA。”

    “在太虛秘境的時候，因為工作人員的失職，草率地投放了二向箔，這差點造成無法預計的嚴重後果，因為短暫的時間內二向箔上還附加有來自人域的意義，似乎能夠發揮效果，可是若任其下去，誰知道兩個世界規則的碰撞會發生什麽。”

    “意義？那又是什麽東西？”林奇注意到了對方話中的詞匯。

    “經過我們的研究，人域和玄域，是處於不同意義層麵上的。”

    “你可知道，宇宙是唯物的，可是科技往下發展，總會不可避免地觸及到唯心的東西，這裏的唯心，不是神佛之類的迷信，而是哲學意義上的一種倫理謎團。”

    “某種程度上來說，宇宙是因為意義而存在的，因為被定義，所以才存在，這個定義，不是某個生命心中的輕率想象，而是按照某種規律。”

    “任意一個自洽的體係，不管有沒有被發現，被觀測，被承認，都對應著那個意義上的宇宙，那個宇宙甚至可能隻有一個公式，隻有一個概念。”

    “就像非歐幾何，無論有沒有人創立，發現，它的存在本身，就組成了這個客觀的宇宙。”

    “玄域，就是定義層次上的，另一個宇宙。”

    “這裏有諸天萬界，這裏有無數修行者，這裏有自己的時空規則。”

    “那...”

    林奇皺起了眉頭，“既然是不同意義，理應完全不相通才對啊，你們是怎麽把我送到這裏的。”

    “我們發現的你的本體，應該就是一種——意義武器，或許可以稱之為意義觀測者。把你送到這裏，也是能夠真正地觀察終極武器的威力。”

    “思維碎片——真靈，其實就是意義的一種直觀形式，堪稱‘我思故我在’，所以隻有真靈才能駕駛意義武器。”

    “你知道嗎，因果律武器發展到深處，其實已經觸及到了意義的門檻，公式裏的某個值，正是意義的某種抽象具現，我們對玄域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基於因果律武器。”

    “你問我們，對你的命運幹涉到了什麽程度，我們坦白的告訴你，隻有在最初局勢不明朗的時候，還有你在太虛秘境出現臨時狀況，以及歲月戰場的時空亂流之中飄蕩的時候，才動用過因果律武器。如今看來其實第二次情況並不緊急，年獸根本對你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危害，這也怪因為我們技術人員對終極武器不熟悉，沒有經驗一時情急...”

    “所以說，龍若雨的死，也是跟你們有關？”林奇歎了口氣，質問道。

    “客觀的說，是我們讓她多活到了你降臨的時候...”

    “所以最後連痕跡都不剩，哪怕逆轉時光也無法複活？”

    林奇冷笑。

    “這個，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不過，尚有挽救的機會，隻要你能夠真正掌握終極武器的力量，操縱意義複活她，輕而易舉。”

    “哈哈哈哈。”林奇仰天大笑，發出了第二個質問，“那麽，我又為什麽要配合你們呢？不要告訴我，我身在異界，也要有一個為人類聯邦奉獻的心。”

    “與我們合作，是雙方的共贏。”藍色人影淡淡地說著。

    “沒有我們，你也難以掌控終極武器的力量，你雖然有成為駕駛員的先決條件，但是根本算不上真正合格的駕駛員，不是每個能進入機艙的人都能夠開飛機，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把玩手榴彈，第一個死的人最有可能是他自己...”

    “我們正是考慮到這一點，盡最大努力，將你的真靈與終極武器之間的連接封鎖大部分，你相當於現在正處於一個駕校學習的階段，你的教師，既有你自己的感悟，也有我們整個人類聯邦的技術支援。”

    “哦？”林奇一挑眉，“這樣你們勞心勞力，最後力量是我的，你們有什麽好處，不會還是打著操控我的主意吧。”

    藍色人影的語氣透露出一股傲意，“你小看了一個文明。”

    “人類聯邦發展到如今，眼光哪裏還會著眼於單純的一個武器。”

    “對於一個文明來說，最需要的不是一個可以傻瓜式操作的無敵武器，而是武器背後的知識和技術。”

    “人類聯邦幫你掌控力量的過程，本來就是一個最好的研究進程，等到你真正掌握了終極武器的時候，也未嚐不是我們人類聯邦能夠自己製造意義武器的時候。”

    “你經過訓練，成為了舉世無敵的槍法高手，而我們人類聯邦想要的，是製造槍械的技術。”

    “兩全其美，這難道不是雙贏嗎？”

    “我們的立場根本不會有任何衝突，真正掌握了意義武器，每個人都可以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算把整個玄域讓給你作為你的私人物品，又有何妨？”

    “這是你的證道之途。”

    “也何嚐不是整個人類聯邦的證道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