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再重逢
字數:5992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龍焰蒼穹 !
南宮易心中一蕩,笑道:“隻要你答應做我娘子,打敗那老賊又有何難?”驀地跳起身來,探手朝她冰雕容罩抓去。
寰姬芙早料他必定偷襲,翩然繞開,腳鐐叮當,格格笑道:“小鬼頭,你想幹嘛?”
“砰!”南宮易經脈未愈,行動不便,手肘登時撞到床沿,疼得倒抽涼氣。
寰姬芙失聲道:“你沒事吧?”又驚又悔,急忙將他扶住。
南宮易忍住疼痛,驀地摟住她的腰肢,笑道:“這回跑不了啦!”
寰姬芙驚叫一聲,全身酥麻綿軟,再也動彈不得。
幽馨縈鼻,玉胴在懷。南宮易心弛神蕩,低頭輕吻那雪白秀頸。寰姬芙低吟一聲,肩頭微顫,玉峰劇烈起伏,欲拒還迎。那甜蜜誘人的芬芳繚繞鼻息,更引得南宮易欲焰轟然竄燒。
心中怦怦亂跳,順著脖頸朝上緩緩舔噬,倏地含住她冰冷的耳垂,啞聲道:“好姊姊,這些日子你讓我煞是好想!”
寰姬芙如遭電擊,簌簌顫抖,淚水倏然流下,數月來的屈辱痛苦似乎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回報,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緊緊地抱住南宮易,顫聲道:“傻瓜……”
兩人緊緊依偎相擁,再也不能分開。南宮易道:“當日我在破廟裏足足等了三天,你為什麽一直沒有來?是被恒老賊絆住了嗎?”
寰姬芙輕點螓首,眼圈一紅,低聲道:“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著你了。但是……但是真見著你,我的心裏卻又說不出的擔心害伯……”
突然“啊”地一聲,冰雕容罩已被南宮易掀開,驚慌失措,想要起身跳開,卻又怕傷了南宮易,倉促之下急忙別過頭去。
燭火跳躍,她的臉靨浮凸不平,刺字鮮紅加血,淚痕閃著淡淡的光澤。南宮易心中又是疼痛,又是憐惜,右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頰,沉聲道:“你害怕什麽?怕我見了你的麵容,再不要你嗎?”
寰姬芙身子一顫,閉起雙眼,淒然笑道:“傻瓜,姊姊還不了解你嗎?你心地這般善良,見我淪落至此,又怎會不要我?我隻害怕,你終日麵對著我這醜怪女婢,原先的喜歡會一點一點地消磨殆盡。倘若那樣……我情願永遠不要見著你,即便是悄無聲息地死了,也好讓你一直記得我從前的模樣……”
南宮易心中大痛,熱淚盈眶,將她扳過身來,緊緊地箍住她的肩膀,一字字地道:“我要你永遠記住一件事,南宮易娶你為妻,絕不是可憐你,更不是因為感激,而是銘心刻骨的喜歡。我喜歡你從前的容貌,也喜歡你現在的疤痕。我喜歡你勝過這世間的一切。這種感情不會變淡,隻會像瓊釀深埋,一日比一日更加醇厚強烈。你若是不信,可以剜出我的心來,它不會騙你。”他這番話說得決絕而真摯,說到最後一句時,心中抽搐地疼痛。
寰姬芙怔怔地望著他,兩道清淚倏然淌下,嘴角漾開一絲溫柔的笑意,又是歡喜,又是悲戚,搖頭柔聲道:“不必了,小鬼頭,我已經聽到它的聲音啦!”玉臂軟綿綿地摟住南宮易的脖頸,將頭斜枕在他的肩頭,淚水簌簌掉落。
南宮易心中一寬,亦忍不住流下淚來,緊緊地抱著她,悲喜浮沉,百感湧起。幽馨縈繞,螢火搖曳,烘爐熊熊閃耀,屋內安寧平靜,溫暖如春。窗外,那狂肆的風雪從罅縫問傳來尖銳的呼號,悠遠得如同來自另一個世界。
兩人就這麽依偎著,溫柔、甜蜜而幸福。
不知過了多久,寰姬芙夢囈似的歎了一口氣,如輕煙薄霧般虛弱飄渺,微笑道:“這些年來,我雖然風光無限,卻常常覺得自己命苦福薄,心底裏絲毫也不快活。被老賊毀容之後,更覺得上天對我好生不公。但直到現在才發覺,原來上蒼竟是如此恩眷於我……有夫如此,更有何憾?”
南宮易心下感動,輕輕的吸吮她的耳垂,吹氣說道:“得妻若此,隻羨鴛鴦不羨仙。”
被他這般撩撥,寰姬芙隻覺麻癢難當,格格一笑,將他輕輕推開。雙頰火紅,竟突然有些害羞。
南宮易心旌搖蕩,捉狹心起,正容道:“是了,被你這般插科打諢,夫君險些忘了正事。”
寰姬芙見他說得嚴肅,略為一怔,微笑道:“什麽?”
南宮易左右他顧,驀地閃電似的翻身將她壓倒,笑道:“*一刻值千金,夫君竟險些忘了這天大的正事了!”
寰姬芙嬌軀綿軟,在他身下無力地掙紮,紅著臉笑道:“好不要臉,還沒拜過天地,就想玷人清白。”
南宮易笑道:“此心天地可鑒,何必拘泥俗禮?此處洞房花燭,你的蓋頭我也揭開了,接下來自當是洞房花燭夜了。”
探手逕解她衣襟,朝那玉峰幽穀摸索而去。寰姬芙“嚶儜”一聲,酥顫入骨,幾欲暈厭,許久未曾與他親熱,這些日子相思益苦。
此時久旱逢甘露,被他這般胡亂摸探,恣意輕薄,登時癱軟無力,情迷意亂地任他擺布幽香撲鼻,嬌喘呻吟。
那滑膩渾圓的軟玉滾燙如火,燒得南宮易欲焰如沸,頃刻燎原。正欲分花拂柳,長驅直人,卻聽石門突然傳來“砰砰”輕響,似有人在迭聲叩門。
寰姬芙一顫,驀地清醒,低聲道:“有人來啦!”
南宮易吮舔她的肩頭,含糊不清道:“多半又是前來采病的,不必管他。天大地大,沒有圓房事大……”
寰姬芙癡癡而笑,被他親吻到敏感之處,不由酸軟情動,但聽那敲門聲越來越響,心緒忐忑下寧。
當下趁著南宮易鬆手勾她腰臀之際,縮身一滾,翻了開去。掩住衣襟,笑道:“你去開門吧!說不定是那兩個小指美人。若是她們知道你不顧傷勢,和我做此天大正事,隻怕一怒之下往你的藥裏加上幾棵鶴頂紅呢!”
南宮易又是氣惱又是好笑,知她說的是天衝纖、靈慧豔,適才她們為他療傷時,聽說他娶媚姑為妻,嬌嗔大發,醋意衝天,癡情之狀令他頗為消受不起。
寰姬芙帶上冰雕容罩,笑道:“再不開門,她們便要從門縫裏鑽進來了。”翩然朝石門而去。
“轟!”石門方開,一陣狂風怒卷而入,石桌、紫玉寸鼎登時“乒呤乓啷”四下亂撞。寰姬芙呼吸一窒,突覺兩道人影電也似的朝南宮易撲去,失聲叫道:“小心!”想要追阻,卻被一道強猛無已的氣浪震得跟艙後退,心下大寒,不知來者究竟是誰?
“砰!”石門緊閉,大風頓止,石床上赫然已經多了兩人。
左邊那男子蓬頭垢麵,亂須如麻,青袍長裳襤褸邋遢,滿臉玩世不恭的笑容。右麵坐了一個矮矮胖胖的禿頭老者,長須飄飄,腆著大肚,腰間掛了一支汙跡斑斑的大號管,旁邊懸了一個巨大的酒葫蘆,正笑嘻嘻地打量著南宮易二人。
寰姬芙正自驚疑,卻見南宮易“啊”地一聲,極是歡喜,朝那青袍男子行禮笑道:“斷前輩別來無恙?南宮易有傷在身,不能相迎,還請勿怪。”
她心中一凜,驀地想道:“難道這邋遢漢子竟然就是兩百年前的元泱祈雨真神斷燃木?”
青袍男子倏地拙住他脈門,探察經絡真氣,聳然動容,起身哈哈笑道:“南宮易小子,你倒真是海鱉命,早知三頭禽獸接連五掌也打你不死,我們也不必大張旗鼓,掀起這場‘愁神歎’暴風雪了。”
南宮易一愣,又驚又喜,笑道:“原來這場暴風雪竟是前輩為我撐得庇護傘嗎?”急忙大禮謝過。
青袍男子手掌一翻,氣浪鼓舞,將他穩穩托起,揚眉笑道:“小子,當日你救我一命,我不過拍拍屁股揚長而去,今日你又何必與我客氣?”
頓了頓,斜眼瞥望那瘋癲老頭,嘿然道:“何況今日若沒有這老妖怪相助,我又哪能招來這麽大的狂風?”
南宮易心中一動,失聲道:“難道這位前輩竟是惘雲帝國颶嘯天公?”
他曾聽曲風揚述及與颶嘯天公激鬥之事,適才初見這古怪老者,便隱隱覺得似曾相識,經斷燃木這般一說,登時恍然。
下午這場暴風雪突如其來,凶狂恣肆,為元泱數百年來所罕見,眾人心中都有些驚駭,隻道是五大帝國有甚言行惹怒蒼天,召來如此惡兆,不想竟是兩百年前的元泱祈雨真神與當世颶風怪尊的聯手傑作。
颶嘯天公見他們神色驚愕,不由大為得意,搖頭晃腦哈哈笑道:“乖奶奶個熊的,當今之世除了颶風外公我,誰還有如此能耐?”聲如錘鐵,刺耳嘹亮。
南宮易莞爾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颶風怪尊恕罪。”
心下暗自詫異,自己與他渾無關係,當日曲風揚一行還險些被他的颶風刮得一命嗚呼,何以今日他竟會出手相助?
斷燃木似是瞧出他心中疑惑,嘿然道:“南宮易小子,我和這老妖怪是一百多年的舊交情了,就如同你和那愣小子曲風揚一樣。”
颶嘯天公眼中一亮,咧嘴叫道:“是了,那曲風揚小子呢?怎地沒跟你在一起?那混小子有點意思,現在敢和颶風外公我這般死纏爛打鬥氣的可沒幾個啦!乖奶奶個熊的,快快叫他出來,與我再鬥上幾百回合……”
他說得高興,口沬橫飛,卻沒瞧見南宮易黯然的神色。寰姬芙生怕南宮易擔心曲風揚,影響傷勢恢複,微笑道:“原來颶風怪尊上神藏山是為了找人打架嗎?”
颶嘯天公瞪眼道:“那是自然,碧魯老頭開潮閣瓊釀會,神藏山中到處是自大狂妄的欠揍小子,老夫正是過來找人打架的。打完架還有瓊液可以偷喝,房子可以亂拆,稀裏嘩啦一場糊塗,真他娘的腿的妙不可言。”哈哈狂笑。
南宮易早聞這瘋瘋癲癲的老兒生平有三好,好鬥、好酒、好吹。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心想,曲風揚對打架與喝酒亦興味頗濃,又是桀騖倔強的惡脾氣,難怪這老妖怪與他不打不相識,視若忘年知己。
寰姬芙心中一動,笑道:“颶風怪尊若想在今年的潮閣瓊釀會上鼓著腮幫玩個痛快,有一個人必須早早收拾了,否則隻怕你連一絲微風也吹不起來呢!”
颶嘯天公急忙問道:“誰?碧魯老頭?煙影丫頭?還是榆木老兒……”
他一連念了一長串名字,寰姬芙隻是搖頭,見他撓頭抓耳,心癢難搔,方才指著南宮易微笑道:“就是他。”
南宮易一愣,不明所以。颶嘯天公瞪著眼睛看看二人,奇道:“小丫頭,這小子不是你男人嗎?難道你要颶風外公幫你謀殺親夫?”
寰姬芙雙頰滾燙,笑啐道:“你胡說什麽?我隻是讓你將他趕得越遠越好。你不知道他有個避水神珠嗎?他和碧魯老頭是親家,若見你在此搗亂,豈能袖手旁觀?趁著他現下傷勢未愈,趕緊將他一口氣吹回瓊海。沒了他妨礙,今年的潮閣瓊釀會就由得你胡鬧了。”
颶嘯天公吃了一驚,眼睛滴溜溜的望著南宮易,咧嘴笑道:“避水神珠?乖奶奶個熊的,瞧不出你小子竟有這等稀罕寶貝。小丫頭提醒得不錯,颶風外公我……”
斷燃木嘿然打斷道:“老妖怪,你倒真是二胡比牛琴,缺弦不是一根兩根啊!這小丫頭是生怕南宮易小子明日死在三頭禽獸的手上,所以才想借你之手,正大光明地送他逃之夭夭哩!嘿嘿,明日眾人不見了這小子,聽說是老妖怪一氣吹回瓊海,要怨也隻能怨你瘋癲發作,又怎會怪南宮易小子膽小怕死?小丫頭,我說得不錯吧?”
寰姬芙被他一語道破心機,雙頰微紅,無意隱瞞,微笑道:“斷前輩果然明察秋毫。前輩既然想要救阿恕,索性好人做到底,將他送回瓊海便是。”
斷燃木哈哈笑道:“小丫頭,他若是回瓊海,你豈不是要重新做回那老怪的樂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