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淒厲，響徹天際。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古澀傷心欲絕。

    古正能心軟了，差點停步、想要回去安慰，但他沒有，還是堅定的往裏走。快刀斬亂麻！不要再糾纏不清！他選了阮軟，心裏已容不下別的女人。

    古澀跪倒，昂著頭，閉著眼，張著嘴，瘋狂哭泣。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隻是哭。

    別看了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古諧擋在古澀身前，胡亂揮著手，驅趕圍觀的眾人。

    可憐啊！眾人歎息著散去。

    片刻之後，哭聲漸小，古澀哭得喉嚨都啞了，垂下頭，捂著臉，低聲抽泣，眼淚順著雙手的指縫，流出來，滴落地麵。

    唉！”

    古諧唯有歎氣，他又能說什麽呢？

    哭累了，酒也醒了不少，古澀抹著眼淚，站起來，轉過身，她有氣無力的向遠處走去，仿若行屍走肉。

    古諧默默隨行守護。

    古澀在城內遊蕩，她不知要去哪，不知能去哪，隨便走，隨便逛，她不說話，對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不感興趣。

    古諧也不說話，無話可說。

    城西有條河，河上有座石拱橋。南方的河，冬天不會結冰。

    很晚了，沒什麽人了。

    古澀走到橋上，扶著石欄，低頭看著橋下的河水。

    古諧很緊張，你可別想不開跳河啊！他站在古澀身旁，隨時準備出手救人。

    你跟著我幹什麽？”

    古澀吃了一驚，似乎才發現旁邊的古諧。

    我……”

    古諧無言以對。

    唉！我明白了。”古澀反應過來，歎道。

    ……”

    古諧拙於言辭，沉默了。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古澀提出請求。

    你……”

    古諧不放心，不肯走。

    我想通了。”

    古澀俯視河麵，緩聲道：“人啊！就像水，抓不住的。”她伸手向下，對著河，象征性的抓了幾下，又道：“越想抓住，越是……徒勞無功。”

    對！”

    古諧很高興，古澀終於正常了！可喜可賀！

    你回吧！”

    古澀再次請求。

    那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古諧依依不舍的離開。

    橋上隻剩古澀一人。

    她低著頭，雙手用力握著石欄，身體顫抖著，想通了又如何？抓不住又如何？憑什麽隻有她一人遭受這樣的痛苦？憑什麽那兩個人卻逍遙自在？一個負心漢，一個小賤人，都不是好東西！

    啊——”

    她咬著牙，用很低很沉的音量，怒吼，隻有她一人聽見。

    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古澀暗暗發誓。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對天發誓！

    好美的夜啊！”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耳邊突兀的響起。

    誰？”

    古澀一驚抬頭，她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那人挺著胸，站得很直，望著夜空，說了一句自言自語的話，吸引了古澀的注意，便不再多說。

    出於自我保護，古澀側移一步，拉開了距離，隨後，她不由打量起那人來，很麵生，不認識，不過蠻英俊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任何人見到好看的異性，總有莫名的好感，總覺得對方不是壞人，總是很容易就給予信任。嗯，俗話說的，以貌取人。

    你是誰？”

    古澀又問一遍，語氣生硬，但也不是很反感。如果那人長得不好看，她問都不問，直接走人，何必浪費時間？都很忙的。

    我聽見了，你的心聲。”

    那人不答，反而說出高深莫測的話語。

    什……”古澀不信。

    你在求救。”那人緩緩說道。

    荒謬！”古澀冷聲反駁。

    嗬嗬！”

    那人笑出聲，歎口氣，說道：“此夜雖美，卻不是你的。”

    你……你究竟是誰？”古澀瞳孔收縮，心事被人說穿了。

    我是來救你的。”那人轉頭，直視古澀。

    哈哈！哈哈哈！”

    古澀硬是憋出了幾聲笑，實際毫無笑意，說道：“我好得很，不用你救。”

    你眼淚還沒擦幹。”那人一笑。

    古澀的臉龐上，仍有淚痕，她急忙用衣袖擦了擦，強行辯解道：“我……我是冷的，風也很大……風大，又冷……”

    那人轉回頭，繼續望天，說道：“你不想，擁有這麽美的夜嗎？”

    我不想。”古澀低聲道。

    那你哭什麽？那人不想揭人傷疤，開始循循善誘，他不再望天，低頭看河，說道：“這條河有個故事。”

    故事？”古澀好奇。

    一個女人的故事，她的夫君被人搶走了……”那人頓住。

    古澀火冒三丈，深吸口氣，故作平靜的問道：“被什麽人搶走了？”

    被另一個女人。”那人接著道。

    賤人！”

    古澀脫口而出，含恨喝道。

    那人不說了。

    古澀等不到下文，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那個女人，以淚洗麵，淚水匯集成河……就是下麵這條河。”那人指著橋下的河。

    真的？”

    古澀從未聽過這個故事，很難相信。

    千真萬確！不過很可惜，那個女人最終，投河自盡了。”那人回道。

    怎麽能這樣？”古澀驚呼。

    一個女人，不這樣，還能怎樣？如果是你……”那人再次轉頭看古澀，“你怎麽做？”

    我……”

    古澀握緊拳頭，盯著河麵，不說話。

    其實，故事還沒有結束。”那人話鋒一轉，“有傳言，那個女人跳河之前……”

    她做了什麽？”古澀與那人對視，雙眼發亮。

    她……”那人說話很慢，“發下毒誓，詛咒她的夫君和搶她夫君的女人。”

    詛咒？”

    古澀感覺不解氣，太軟弱了吧！應該拿刀砍死那對狗男女啊！反正都要投河了，一拍兩散、同歸於盡啊！

    後來，詛咒應驗了。”那人緩聲道。

    故事嘛！哪能不應驗？現實就不可能了。”古澀歎道。

    不，那個女人，投河卻不死，更獲得了某種力量，回來報仇，使自己的詛咒應驗。”那人接著說下去。

    哦——”

    這個轉折，出乎了古澀的預料，她一時驚呆。

    那人笑了笑，住口不言。

    她獲得的是……什麽力量？”古澀很想知道。

    魔。”那人吐出一個字。

    魔？”古澀抖了一抖。

    魔之……嫉妒。”那人語聲飄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