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騙子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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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午。

    “胖子,胖子,醒醒!太陽曬屁股了。”胖子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一個黑色碎發的身影。

    “梵天,恩~~現在幾點了?”胖子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已經早上了,收拾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好~”

    幾分鍾後。

    “梵天,我們這是去那啊?”胖子從旅館樓上下來,揉著稀鬆的雙眼問道。

    “昨天老騙子說的地方,淘金者的聚集地,淘金者酒吧。”梵天邊朝門外走邊跟胖子說道。

    昨天老騙子臨走前說的幾句話讓梵天很是在意,淘金者酒吧,據說裏麵居然有金屬探測儀出售。

    詢問了路人很容易就得知了酒吧的位置,這間酒吧的知名度似乎甚比哈迪酒吧。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胖子不確定地說道,眼前這間酒吧實在和印象中的差太遠了,比勞恩小鎮的酒吧還差,髒兮兮的百頁門已經壞了一半,連酒吧的招牌都掉了一個字,站在門外就能聽到裏麵無比吵雜的聲音。

    “淘金者酒吧,先進去看看情況吧。”梵天輕念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率先推開門走進吵雜的酒吧

    “吱呀~”

    吵雜的聲音更大了,讓梵天不由眉頭直皺,濃重的汗臭味撲麵而來,把嗅覺靈敏的菠菜都給熏了個趔趄,梵天留意了一下就把裏的人,林林總總幾十個的樣子,大部分都是身材粗壯的大漢。

    酒保看到兩個陌生的麵孔,眼睛一亮趕緊迎了上來,零零散散的大漢眼神怪異地看著梵天胖子兩人,似乎帶著冤大頭的意味。

    “兩位是打算前往淘金地淘寶嗎?”

    “恩。”梵天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你來這裏就來對地方了,我們這裏出售的金屬探測儀不單價格便宜而且功能強大!已經有好幾個冒險家憑借我們的探測儀,找到了戰車!”酒保趕緊抓住機會給兩人推銷道。

    梵天微微驚異與胖子對望了一眼,兩人看到了對方的驚疑,這裏還真有得賣,還以為金屬探測儀是他們才有的,結果這裏居然公開出售。

    “拿出來讓我看看。”梵天對酒保說道。

    “當然當然。”酒保一聽有戲!趕緊從櫃台後麵拿出一個探測儀遞給梵天。

    “金屬探測儀(初)——能探查到地下埋藏著的金屬,範圍直徑3米,放入背包無效。”

    “……”梵天沉默片刻問道:“多少錢?”

    周圍的人群都關注著這邊,對他們來說,似乎這樣的事情總是很新鮮。

    “隻要300g。”

    “好,我買了。”梵天點了點頭,答應道。

    聽到梵天的話周圍的大漢們頓時哄堂大笑。

    “吵什麽吵什麽?都老實喝你們的酒。”酒保沒好氣地朝周圍說道。

    胖子也覺得不太對,300g怎麽想還是有點太貴了,他扯了扯梵天的袖子,但梵天不為所動,還是從背包裏把錢拿了出來。

    “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傻蛋!以為買個探測儀就能在淘金地找到戰車,真是笑死我了。”一個黝黑的大漢哈哈大笑,一點不顧及對方是否聽到。

    “漢巴!你閉嘴沒人會把你當啞巴!”酒保趕緊接過梵天遞來的錢,將手中的金屬探測儀塞了過去,交易完成,酒保心中暗鬆口氣,這時候要退貨可沒法退了,酒保暗笑。

    收起錢的酒保美滋滋地走進後廚,一個有些瘦弱的身影走了過來,對梵天二人歎息說道:“你們被騙了,這個金屬探測儀根本沒什麽用,跟沒有一樣,淘金地已經被不知道被多少人掃蕩過了,現在怎麽還可能有戰車呢。”

    梵天看到有些佝僂的身影,原本打算離開的梵天心中微微一暖,站定了身子對他輕聲說道:“謝謝,我們隻是想碰碰運氣。”

    其實梵天是想買下這個金屬探測儀來給自己的探測儀打個掩護,梵天對自己的金屬探測儀還是很具信心的,到時候就算找到了戰車,起碼也有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佝僂的身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酒吧:“你們冒險家總是喜歡做這些投機取巧的事情,最後也隻是會浪費大量時間而已。”

    “他們就是喜歡自作聰明,到頭來屁都挖不到,運氣重要但實力更重要。”不屑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剛剛嘲諷梵天二人的黝黑大漢.漢巴,一心想著一夜暴富的冒險家漢巴見多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做白日夢的冒險家失望而歸。

    “你這麽說話我就不愛聽。”剛轉頭跟著梵天準備離開的胖子聽到漢巴這樣跟自己鄰座說話當即就不樂意了,一次就算了當沒聽到,兩次還這樣,幾個意思?真當我們紙糊的?信不信我讓菠菜咬你?

    “喲嗬~怎麽?想搞事?”看到一臉不爽的胖子漢巴一下樂了。

    站起來的漢巴居高臨下的看著胖子,接近兩米的個頭很有壓迫感,對比之下,胖子臃腫的身材也顯得有些“嬌小”,胖子縮了縮脖子。

    梵天走過來將胖子“嬌小”的身軀拉到身後,臉色平靜地抬起頭來看著漢巴說道:“你想怎麽樣?”雖然梵天不太想惹事,但事情一旦發生了,你越是往後躲,對方反倒會追得越緊。

    “喔喔~喔喔~”淘金者酒吧的大漢一下全都圍了過來,平時平靜又煩悶的工作已經悶壞了眾人,現在看到有樂子可以找都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謔~那麽拽?”漢巴卷起袖子正打算教訓一下這兩個“嬌小”的家夥。

    “嗚~汪!”菠菜俯下身作勢要撲。

    “漢巴,你是不是又皮癢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上次你砸壞的東西錢都沒付清呢。”酒保聽到起哄聲趕忙出後廚走出來。

    “哼~算你們運氣好。”漢巴興怏怏地撇了撇嘴。

    圍過來的人群看到酒保來了,發覺沒戲看了,便開始各自散開。

    漢巴正轉身,突然發現帥氣的菠菜頓時眼睛一亮!

    “等等。”漢巴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梵天一行。

    “怎麽?想約架?”梵天一行轉過身來。

    “不不,是這樣的,打架就免了,不過打賭倒是可以。”漢巴嘿嘿一笑,笑容帶著滿滿的惡意,酒吧裏的眾人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再次圍了過來。

    “哦?你想怎麽賭?”看到漢巴那充滿惡意的笑容,梵天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看你的樣子你這段時間也會前往淘金地淘金吧?”

    “恩,繼續說。”這件事梵天並不打算隱瞞。

    “我們來比賽,看誰挖的東西多……”漢巴口水亂噴,梵天仔細地聽著,大概明白了漢巴什麽意思,漢巴所希望的比賽隻指在淘金地誰挖的東西多,東西多的意思並非物件,而是重量,現在淘金地戰車基本已經成了一種奢望,底下埋藏的大部分都是零零散散的廢鐵。

    但是賭注卻讓梵天無法接受。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會拿我的狗跟你賭的。”梵天眉頭皺了皺說道,現在算是明白漢巴想要打什麽主意了,就算能穩贏自己也不會將菠菜作為賭注壓出去。

    “為什麽?”漢巴一下急了,漢巴一眼就相中菠菜了,他對這隻傳說中的戰犬很是中意。

    “你都還沒有看我的賭注呢!你看你快看!”漢巴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裝置,往梵天跟前湊。

    “金屬探測儀增幅器——能對金屬探測儀進行增幅的儀器,增幅200%,自帶金屬顯示儀,可設置過濾無價值金屬模式。”

    “咕嚕~”梵天聽到身後的胖子咽了一口口水的聲音。

    “怎麽樣?賭不賭。”漢巴很有信心,沒有人看到這件東西會不動心的,周圍圍觀的眾人看到這一幕臉上不由地露出怪怪地笑容。

    “不賭,我還是那句話,菠菜我是不會當籌碼下注的,如果你想賭的話……”梵天說著看了看背包,接著將背包裏的錢全都倒了出來,錢幣在桌子上叮叮當當地灑落,不一會堆成了一8g,這是我所有的家當。”

    “好多錢啊!不愧是冒險家!比我們賺得多多了!”

    “廢話,人家是拿命換來的,你敢上,你也會有那麽多錢。”周圍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聽到梵天的話漢巴臉上有些失望:“好吧,那就這麽定了。”偶爾賺點外快也不錯,反正自己不會輸。

    此時酒吧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人,是剛剛勸解梵天的佝僂身影.吉米,剛聽聞漢巴又打算騙人的吉米慌忙走過來把漢巴拉倒一邊,兩人不停地說著什麽,隻見漢巴一臉堅定連連搖頭,吉米無奈,朝梵天一行走來。

    “很抱歉,能不能把跟漢巴的賭約解除了?這個家夥有一個自己改裝的金屬探測儀,搜索的範圍要比你大得多,每次出發這個家夥總能有點收獲回來,他已經用這個方法騙了不少人了。”

    “噢~吉米,你不能這麽做!”漢巴一臉懊惱,好不容易有機會搞點錢花結果讓吉米把自己的老底都給揭開了。

    “很抱歉,老先生,這個賭約已經成立了,說實話,我對漢巴手上的這個增幅器真的很感興趣,我願意去賭一次運氣。”對於吉米這個濫好人,梵天總是忍不住多解釋兩句。

    吉米連連搖頭話已經說了,梵天不同意,他也沒法,而漢巴聽到梵天的話一下振奮起來,800g失而複得的喜悅!

    眾人看到連連搖頭,對梵天這個冤大頭算是徹底無語了,看向漢巴的眼神也多了羨慕。800g呢,可以好好生活兩三個月了。

    梵天暗笑,原來漢巴的的依仗是這個,梵天不相信他的探測儀還能有自己的好。

    賭約已經定下,接下來就是等待著明天的到來了,圍觀的眾人索然無趣也都散開,梵天將花了300g買到手“破爛”隨手丟進背包裏,將桌子上的錢幣收好,帶著胖子和菠菜準備離開。

    “等等,小夥子。”吉米叫住了梵天一行。

    “吉米先生,您叫我梵天就好,這是胖子,這是菠菜。”梵天微笑道,臉上沒有半分不耐,吉米在梵天心中的印象還是相當好的。

    吉米帶著梵天一行來到酒吧外麵的一個陰影下的露天桌子前坐下,這裏比吵雜的酒吧不知安靜多少倍。

    “你們是怎麽知道淘金地有戰車的?”吉米開口問道。

    “在哈迪酒吧裏遇到的一個老騙子說的!”胖子心直口快地說道,梵天趕緊拉了拉胖子,要是吉米和老騙子也認識,那就烏龍了。

    “咳,我們在哈迪酒吧遇到的一個老先生說的,他說他二十歲那年曾經挖到過一輛戰車,可惜被突如其來的大風沙掩蓋了。”梵天組織了下語言說道。

    “……”吉米沉默半響歎息一聲:“他還沒放棄嗎……”

    “不知吉米先生有什麽能教我們的?”梵天一聽吉米的口氣,感覺背後隱隱約約隱藏著一個故事,或許昨天老騙子的突然暴怒就跟這事有關。

    “既然你們願意相信他,相信那輛戰車的存在,那就聽我講一個故事吧。”一聲歎息,吉米佝僂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加落寞了。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夥子,跟著淘金小隊一起來到巴卡鎮,也是在這裏認識了那個老騙子。”吉米說道這裏自嘲地笑了一聲,胖子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當時我們都還年輕,那時候我們的夢想就是在淘金之地找到一台屬於我們的戰車,雖然我們的夢想是一樣的,但我們的目的卻相差很遠,我是想要把挖到的戰車賣掉成為一個衣食無憂的大富翁,而他,則是想要成為一個最強大的戰士。

    我們在淘金地呆了三個月麵對茫茫地淘金地一無所獲,哦,對了,他是跟著他的隊長來到巴卡鎮的,後來他的隊長成為巴卡鎮的護衛長長期駐紮在了巴卡鎮。

    我本以為我們還會繼續這麽一無所獲下去,那時候的淘金地已經很久沒有人挖到過戰車了,戰車也都幾乎成為了傳說,隻是止不住那些想要來碰碰運氣的人。

    有一天,我記得那天的風沙很大,我們都回來了,隻有他遲遲不見蹤影,我以為他迷失在了大風沙中再也回不來了,但沒有,他不但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了戰車的消息,聽著他對戰車的描述,我們當時都瘋了,他的描述讓我們仿佛看到了另一輛“武神”,你無法想象“武神”這兩個字的含義,那是開創了一個世紀的戰車,打開了戰車曆史的新篇章。

    當時的人們都異常的激動,這是巴卡鎮時隔五年以來淘金地重新出現了戰車的消息,持續三天的大風沙停了,所有鎮民如脫韁的野馬湧進沙漠之中,當時的人們隻是單純地想見證新“武神”的誕生,在他的引領下,人們尋找了三天三夜但卻怎麽也找不到他口中所說的戰車。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時間越來越長,失望的人也越來越多,無論他再怎麽解釋,人們都不在相信他,他的性格其實非常要強,為了這口氣也為了實現他成為最強戰士的理想,他獨自深入淘金地中,去尋找那輛在他麵前轉瞬即逝的戰車。

    我記得當時隻剩三個人還相信著他的話,相信他曾經看到那輛戰車,一個是我,一個是他的隊長,最後一個,是他自己。

    世界總是殘酷的,時間一天天過去,最後我也放棄了,我退出了那尋找戰車的三人隊伍。

    在那一個星期之後,我聽到了他們的消息,隊長死了,死於淘金地的大風沙之中,連屍體也沒有找到。

    也是在那時我恨上了這個該死的老騙子,是他為了尋找那該死的戰車才讓隊長就這麽死去的,隊長他是一個勇敢的戰士,帶領著我們打跑了無數次進攻巴卡鎮的怪物和強盜,他深受所有人的愛戴,他不應該就這麽死去。

    鎮子的所有人開始仇視他,怨恨他。

    我記得他當時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以為他悔改了,但並沒有,很快,他又走進那片沙漠深處,去尋找那輛該死的戰車,三年前開始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也失去了再進入那片沙漠的資格,如果不是被幾個淘金者無意中發現了倒在沙漠中昏迷不醒的他,估計他也會葬送在那片沙漠之中。

    我以為他放棄了,但,並沒有,他開始混跡在巴卡鎮的酒吧之中對每個新來的淘金者或者冒險家訴說著那輛曾經在他麵前轉瞬即逝的戰車。

    在那時,我才知道,他執著地想要找到它,為的,已經不是成為強大的戰士,而是僅僅為了向眾人證明,死去的隊長對他的信任,那輛戰車,它真的存在,他沒有說謊,也沒有騙人……

    一直以來,他所背負的不是人們對他的怨念,而是親如父親的隊長因他而死去,這副枷鎖太過沉重,他已經背負了一輩子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