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暗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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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這義父,同我父帥的性情實在是太像了,而今也不知皇城內到底是什麽情況啊。”葉靖望著黑壓壓,雷暴不斷的天空,暗自歎息。

    “不會怎樣的,怎麽說孫總兵也是孫家這一代的主事,替大周鎮守中原的一方猛將。”白玉琮站在葉靖身後,有些勸慰的神色。

    “葉兄,那大周朝廷裏,知道你拜義父的人,多麽?”林逸風也是有些惆悵地在一旁問道。

    剛進總兵府時,林逸風被殺氣騰騰的孫文成嚇得有些後怕了,可是真正和這河陽總兵相處後,才知道這是一個心慈德高,不可多得的前輩。

    “那倒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隻是我父帥的主意,除了葉家的人,沒什麽人知道的。”葉靖轉過身來,而後又喟歎道:“不過,義父與我葉家交好,倒是人盡皆知啊。”

    “老葉,這你暫時可以放心,好在那皇帝老兒走的急,而且那太子又不是什麽能幹的貨色,現在全天下隻知道皇帝駕崩,還不知道他鏟除功臣的事呢。”白玉琮又是輕聲勸慰,望著葉靖陰晴不定的臉,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但願吧。”葉靖輕輕點了點頭,白玉琮確實說得很對,憑那太子的手段,是不可能將義父怎麽樣的,皇室除葉,目前肯定是止步於此的。

    “見過三位公子。”這時,那位名叫穎兒的丫環,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而後在林逸風身後小聲嘀咕道:“那個…林公子,小姐她,醒了…”

    無奈距離太近,倒是被葉靖和白玉琮都聽見了,二人相視一笑,隨後葉靖對林逸風說道:“你過去看看吧。”

    這時候林逸風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帶著幾分臉紅道:“女兒家閨房,我一大男人怎麽能隨便進呢?”

    “你真傻,哼。”誰知那穎兒竟對著林逸風輕哼了一聲,又是弄得葉靖和白玉琮在一旁哈哈大笑。

    “這…”林逸風抓耳撓腮,有點不知所措,而後竟高聲對穎兒說道:“穎兒,跟你家小姐說,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方便了我再去看她,好不好?”

    “哼,傻子!”穎兒嘟起嘴,閉上眼扭過頭去,這林公子還真是不懂別人女孩兒心思。

    “哎呀,你快去吧,你嶽父和小舅子都不在還怕什麽啊?”白玉琮對著林逸風的屁股就是一腳,他真是受不了林逸風這婆婆媽媽的樣子。

    “嗯嗯,大哥在這兒呢,去吧。”葉靖也是眯著眼笑了笑,隻見林逸風麵色更紅,而後一咬牙,“行,去就去。”

    穎兒睜開雙眼,兩隻眼彎成了月牙,雙手捧在胸前,滿懷激動地給林逸風帶路。

    一道驚雷驀地劃過天穹,將整個總兵府照的透亮,宛如百日,就在雷聲響起的那一刹那,一隻飛鏢射在了白玉琮身旁的一根木柱上。

    白玉琮立馬凝神望向飛鏢過來的那個方向,隻見一道黑色身影,躍牆而下,就在他剛準備起身去追時,葉靖把他拉著道:“小白,飛鏢上有東西。”

    白玉琮停下身形,而後把那飛鏢取下,上麵綁著一團黃白色的小紙團。

    “此地不宜久留,許大人要對付總兵府!”

    紙條上是這麽一行字,寫的歪歪扭扭,不像是特別有文化的人所書,但是沒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誰傳來的。

    “汝州城裏還有誰知道我藏身在此?”葉靖那兩條劍眉輕皺,緊緊地盯著白玉琮手上的紙條。

    “看來這個人不僅知道你在這兒,還和許青有些關係。”白玉琮把紙條往身後不遠處的燈盞上一放,火光興起,紙條化成灰燼。

    “河陽北衛所司,好像並沒有認識的人啊。”葉靖腦海快速飛轉,自己的父帥根本就不是一個會安插心腹的人,不可能有人會在皇城之外幫他的。

    “原來是這家夥!”白玉琮眯著眼微微一笑,從他剛剛看到的身影,以及會想起近日在汝州接觸的人,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不會是?”葉靖望著白玉琮閃爍著的雙眼,他也猜到了,而且,這個人,他們都見過。

    “我去找他,你就留在這裏,總兵府的人肯定盯著你不放呢。”白玉琮微微一笑,而後飛升上了房簷,腳尖在高低錯落的樓台上輕點,幾下就出了總兵府的範圍。

    大街上,往來的行人不多,白玉琮站在一處很高的房頂,很快便發現了那隻快速跑動的黑色身影。

    於是白玉琮飛身一展,連跳數房,黑暗中那身輕如燕的白衣,片刻就飛到了身著夜行衣的男子附近。

    一處小巷道,兩邊都是石砌高牆,白玉琮縱身躍下,落到了那蒙麵夜行的男子前方。

    那黑衣男子看見白玉琮在前麵堵住路,想轉身往回跑,這時候白玉琮快步向前,將那人的肩頭按住,“既然你想幫我們,這麽躲著我幹什麽?”

    隻聽得那男子歎了一口氣,而後摘下麵罩轉過身來,拱手道:“見過白大俠!”

    “果然是你!”白玉琮星眼睜大,不過沒有帶著喜怒看著麵前的這個人,此人便是早晨和葉靖比武,擺設擂台的張府二公子,張明啟。

    還沒等張明啟開口說話,白玉琮就拉著他來到一處更加狹窄的小巷子,這裏隻有一處入口,很難被人發現。

    “你那大哥張明吉可是許大人的女婿,怎麽到你這兒,胳膊肘朝外拐了?”白玉琮輕笑,麵帶善意,畢竟是給他們送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還是要講點恩義的。

    “唉,我那大哥,怎麽勸都勸不住,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給你們帶來這麽大的麻煩。”張明啟麵帶愧疚地低著頭,一副賠罪的模樣。

    “你還算是有些良心。”白玉琮斂上笑容,而後又問道:“既然你這麽做了,可否告訴我孫總兵和許大人之間到底有何怨隙?”

    “白大俠,其實我也並非常年都在汝州,隻是近日師父去世了才回來。不過,我知道,孫總兵是個忠良賢將,而那許青依附淮陽侯,結黨營私,不算是什麽好人。”張明啟有些憤憤不平地道,在他心裏,從軍報國一直是最大的誌向,特別是若他日能跟著孫總兵鞍前馬後,那將是平生所願。

    “你這麽說自己大哥的嶽父,這樣好麽?”白玉琮搖搖頭輕笑,他倒是很詫異這張家兩位公子到底是怎麽成了一家人。

    “唉,無妨。我張明啟其實仰慕白大俠威名已久,白衣浪子,可是江湖中的一條巨龍!”張明啟笑了笑,模樣憨厚,露出的神情卻是一副欽佩的樣子。

    白玉琮閉著眼微笑,每次看到別人這個樣子,其實很是難為情,自己這白衣浪子的名號,其實也就是比了幾場沒什麽挑戰性的擂台打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值幾斤幾兩。

    “白大俠,還望替在下給葉少帥問好!”張明啟拱起手來,很是虔誠,想起早上被葉靖一招打趴下,真是隻能怪自己有眼無珠了。

    白玉琮先是哈哈一笑,而後麵色嚴肅地道:“唉,話說,你是怎麽得知我們在總兵府的?”此時他突然想起來,這一路他們隱匿行蹤,怎麽還是被人發現了。

    “說來慚愧。”張明啟摸著頭笑了笑,而後接著道:“剛才下午,我在東坊打點家裏生意,和我大哥相交甚歡的那個婁誌山,突然找到我,跟我說早上一招打趴我的那個人叫葉靖…這才…”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既然這東西是個大嘴巴,待會兒我去把他除了。”白玉琮說得很雲淡風輕,麵不改色,讓張明啟心中一怔。

    “白大俠,你和葉少帥是我大周當之無愧的好男兒,能與你們結交,是我張明啟三生有幸,既然白大俠有事去辦,我就不打擾了,告辭!”張明啟說完拱手就走,他還是明白事理的,於是帶著滿懷的激動和興奮,很快就消失了。

    白玉琮站在原地,看著那背影拐過牆角,才飛身上房,“還是先回去跟他說一聲吧。”白玉琮暗自嘀咕,而後又朝總兵府方向飛去。

    葉靖站在那處練武場東頭的亭子下,等待白玉琮的歸來,這時候黑風更烈,驚雷閃閃,不過這些場麵倒是不足以讓他害怕。

    “老葉!”葉靖站了不久後,白玉琮就從牆外進來了,飛身一躍,來到亭子裏。

    “什麽情況?”葉靖有些緊張地望著白玉琮,誰知那白玉琮先是一屁股坐到了石桌上,邊斟茶邊道:“急什麽,先喝口水嘛。”

    葉靖滿腦黑線,恨不得立馬扯上他那束長發,到胸口重捶幾拳。

    “張明啟。”白玉琮喝了口水,放下杯盞,望著葉靖道。

    “還真是他!”葉靖有些驚奇,而後有偏頭問道:“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唉,這怪我,沒擦幹淨屁股。不過你放心,馬上我就去讓那個人閉嘴。”白玉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道,那婁誌青之所以認出了葉靖,多半是因為他由他這白衣浪子自報的名號。

    “小白,你這家夥!”葉靖兩眼翻白,裝作十分生氣地盯著一臉苦笑的白玉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