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神秘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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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大人,不好了!”一位紅甲官軍,騎著快馬,直接衝進了北衛所司衙門,正是先前看守城門的一員。
這個人趁守備官不注意,竟自己騎馬偷偷溜了出來,從城門向北衛所司衙門飛奔而來。
正是許青親自安插在主城門的一位士兵,為的就是防範各類突發事件。
坐在衙門大堂的許青,手裏拿著一封還未發出的書信,聽到院子裏傳來驚呼後,趕忙放下手裏的紙函,起身趕到堂外。
那位紅甲官軍連忙下馬,半跪在地,“許大人,總兵府的孫文秀和孫文學二位將軍,剛剛剛被王大人放出城了!”
“什麽?這個混賬東西,早前還叮囑過他!給我備馬,馬上去城門!”許青鐵青著臉,大斥道。
“是。”
北衛所司衙門前,立刻集結了數十名官軍,許青騎著黑色戰馬,在前麵刹風疾奔,後麵的官軍全部麵色嚴肅。那位守門的王大人,隻怕是要被許青重責了。
葉靖、白玉琮和林逸風,三人出了總兵衙門後,來到了汝州城內,大街小巷裏依舊是熱鬧非凡,不過因為全城戒嚴的緣故,來往的車馬明顯少了許多,辦貨的百姓依然是絡繹不絕。
“讓開,讓開,官府行事!”
“快讓開!”
前麵突然傳來官軍的叫喊,嘈雜刺耳,在百姓麵前耀武揚威。
葉靖凝神向不遠處看去,隻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穿著一身暗青色將袍,在諸多官兵的簇擁下禦馬疾馳,而後四馬緊隨,後麵則是數十位紅甲官軍。
“不好,快躲起來!”葉靖出於本能判斷,眼前這些人一定是北衛所司衙門的人,而且他們其中絕對不乏認識林逸風的人,要是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於是三人迅速閃身進入附近一家茶樓,人影綽綽,三個身影瞬間就被掩藏地毫無蹤跡了。
“葉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許青?”林逸風握著紙扇,兩眼死死地盯著窗外那幾匹快馬和大批官軍。
葉靖聽著林逸風的話,自己也仔細向那第一匹馬上的老者看。
河陽北衛所司指揮使許青,葉靖幼年時曾在皇城見過,隻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被皇上分配到河陽,還在海陽侯郭子仁手下當差,後來才被海陽侯極力引薦,這才分到河陽製衡孫家勢力。
“有可能真是他!沒想到他竟親自出馬了!”葉靖突然想起十幾年前第一次見許青,身材精瘦,精氣神很足,現在雖然年邁衰老,但依然保有當年的幾分虎氣。
“若是這許青親自出馬,一定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孫總兵走後,他幾乎是可以獨霸整個汝州。”白玉琮在一旁負著手冷靜地說道,一股不妙的預料浮入腦海。
“這麽說,難道許青要對付孫家麽?”葉靖回身望著白玉琮,感覺事情有些緊急。
“那應該還是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吧,畢竟,河陽北衛所司隸屬總兵府,他們怎麽敢犯上作亂?”林逸風也轉過身來,有些猶疑地道。
這時,他們才發現,準是剛剛太過認真的討論問題,現在身旁幾桌吃茶的人竟瞪著眼在看他們。
一般人哪裏會關注官府中事,這些人一定有鬼!
葉靖望著這些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後將白玉琮和林逸風一拍,又趕忙出了茶樓。
“小白,你飛身跟蹤許青,我稍後過來。”葉靖把白玉琮和林逸風拉到一處無人的拐角,而後眼神示意白玉琮。
白玉琮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飛身上了房頂,很快便發現了許青的快人快馬,於是隱匿身形追蹤而去。
“葉兄…”林逸風有些啞然,他還不清楚為何葉靖要把他留在這裏。
“少閣主,北衛所司衙門的人肯定能認出你,但他們並不認識我和小白,所以你不能繼續追趕了。”葉靖有些鎮靜地陳述著事實,而後轉身背對著林逸風又道:“勞煩少閣主去北衛所司衙門附近,找一處高地,密切監視他們的動向。”
葉靖又扭過頭來,側臉帶笑,皓齒半露,讓林逸風目光熱切,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於是二人兩向行動,很快不見了蹤影。
汝州城正城門外,一架玉蓬黃箱馬車緩緩駛來,模樣華貴至極,看上去便知不是一般身份的主。
馬車單配一馬,上麵坐著一位青衫老者,長發披肩,正視前方,手裏的馬鞭藏在袖子裏,露出短短的一截。
馬車後跟著六名騎著大馬的劍士,全部虎視眈眈地打量著四麵八方,很顯然,他們是在為馬車中的人保駕護航。
“小主,汝州城好像是在戒嚴,那門口都是官軍呢。”老者有些謹慎地示意隊伍停止前進,而後輕聲地對著轎子裏說道。
“官軍怎麽了?繼續走。”隻聽得轎子裏傳來一位少女的聲音,那聲音清澈蔥嫩,單是張嘴,便宛如天籟。
“是。”老者輕揮馬鞭,而後馬車又開始緩緩前行,後麵幾位跨馬劍士更是握著腰中的長劍,隨時待發。
“幹什麽的?停車!”
前麵傳來一陣官軍的叫喊,老者聞聲當即揮手停住隊伍,而後端坐在馬車上,沒有作聲。
“我問你幹什麽的?聾了還是啞了?”那位官軍又是一陣叫罵,本來剛剛才挨了許大人的罵,這會兒正滿肚子憋著火。
“孫總兵手底下的兵,就這態度?”那位老者眯著眼,慢慢吞吞地道,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放肆!本官乃北衛所司衙門八品城門守衛!你竟敢羞辱總兵大人,來人,給我拿下!”隻聽得這位官軍一陣呼叫,而後數十名持著短刀長戟的紅甲官軍蜂擁而出,將一車六馬,團團圍困。
老者突然笑嗬嗬的下了車,沒有絲毫懼意,而是走上前對著那位八品守衛,臉貼著臉道:“把你們能主事的人叫過來,不然,你這小小的八品可負不起這個責哦。”
老者又是眯著眼笑著坐回了馬車,而後閉上眼,優哉遊哉地躺在車箱門前。後麵六位劍士則是半開劍鞘,隨時準備動手。
那位官軍頓時遲疑了半晌,人就是這樣,越是嚇不住的,反而越讓自己感到恐慌。
“許大人應該還沒走遠,你快馬前去通報一聲,這些人應該不是什麽善茬…”那位守衛武官小聲對著身邊的一位官軍道,麵容卻依然保持很凶狠,哪怕心裏軟,麵子還是要顧上的。
這位守衛武官,之所以派人直接去找許青而不是通報上級,就是汲取了先前那位守備官的教訓。如果不讓許大人親自處理,再出什麽亂子,那許大人恐怕要將這些個守門的軍士全部軍法處置了。
那位官軍剛剛跑到城門裏,發現許青還沒走,隻是騎在馬上,依舊大聲罵著。
“許大人,城外有點急事,張大人派屬下來請您過去處理。”那位官軍來到許青的馬前,半跪稟告,那一群被斥責的上一輪守門衛兵,全部低著頭,心中依舊惶惶不安。
“又怎麽了?”許青一陣嗤鼻,本來就怒意未減的他,聽到又有麻煩事來了,心裏不由得很不耐煩。
“這…屬下具體不明,還請許大人過去看看…”那位官軍低著頭,不好意思地再請許青。
“待會兒再來收拾你們!”
許青撂下一句話,而後自己快馬出城,不遠處,隻見數十名守軍圍著一架馬車,僵持著沒什麽動靜。
許青放慢馬速,一邊前行一邊打量,隻覺得那頂玉蓬馬車,看上去很是不凡。
“許大人!許大人!”先前那位張姓八品守門武官,見許青來了,立馬轉身衝過去,拱起手,臉上卻是極度難堪的麵色。
“怎麽回事?”許青在馬背上鐵青著臉望著那位武官,時不時地又向那一車六馬的隊伍望過去。
“那馬車上的人,侮辱孫總兵!屬下便命人將他們圍了起來,但又不清楚他們的身份,這才…”那位武官吞吞吐吐,兩眼不敢直視許青。
許青輕哼一聲,而後自己驅馬來到官軍前列。
“閣下是何方高人?竟敢對我們河陽總兵大人出言不遜?”許青在馬背上,裝作有些怒意的樣子,明麵上卻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位青衫老者,聽見這一番底氣十足的話傳來,就知道所來之人肯定是有些分量的。
“你就是汝州主事之人?”那位老者依然保持一臉笑意,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嗬嗬。”許青在馬背上不屑地一笑,而後又提韁安穩戰馬道:“我道算不上主事之人,孫總兵現在去了皇城,隻是代他暫行些職務而已。”
“哦?”老者突然變了臉色下馬,語氣戲謔地對許青道:“那你便是河陽赫赫有名的北衛所司指揮使許大人咯?”
許青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麵前這位說起來隻是個趕馬的老者,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一點也不感到惶恐。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許青削瘦的臉,慢慢變了顏色,一道淺淺的眉,輕挑了起來。
那位老者微微笑著,而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色的令牌,許青望去,瞬間兩眼瞪大,心髒止不住地瘋狂跳動。
原來那金色令牌上,一個行楷字體的“慕”字,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