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吻後，索熠並沒有每日都來賀沐清的營帳了。

    因為，開戰在即。

    連躺在榻上百無聊賴的賀沐清都感受到了硝煙的氣息。

    索熠很久沒來了，就算來了也就看一眼，馬上就走了。

    賀沐清有預感。

    大戰將近。

    而她在這場戰役中究竟將會扮演怎樣的角色，她不清楚。

    她想站在楚非雲那邊，卻又不忍心敵對索熠。

    她想讓這場戰爭快點結束，卻不忍心讓任何一個人輸。

    她想在戰爭結束後馬上和楚非雲一起回中原，卻又不忍心和索熠就此分別。

    賀沐清覺得，自己快瘋了。

    她已經看不透自己的內心了，特別是在那一吻之後，她對越來越迷茫。她到底在想什麽，她到底怎麽了。她到底到底到底該怎樣抉擇。

    “咳咳。”

    是索熠的聲音。

    “來了啊。”賀沐清懶洋洋回頭朝門口一望。

    索熠的黑眼圈似乎又加深了。

    能讓索熠那麽拚命，看來，這次戰爭的結果很重要啊。

    不知道楚非雲是否也像楚非雲那般，日夜操勞。

    想到這裏賀沐清的心酸地滴水。

    戰爭真的很可怕，它能奪走人的生命，占有人的精神。

    “後天。”索熠輕輕道，“你就能知道你的這張臉究竟扮演的是誰了。”

    “後天？”賀沐清蹙眉。

    她沒想到，這麽快。

    “是要……開戰了嗎？”賀沐清揪著被子，有些失神。

    “果然，什麽事搜瞞不過你。”索熠笑，“好好休息。”

    後天……

    賀沐清倒在榻上。

    真嚇人。

    ……

    夜半。

    兩軍陣營間的某叢亂山腳下。

    “索將軍。”在漆黑的夜空下，楚非雲的雙眼依舊明亮，“來的很及時啊。”

    “楚將軍到得也很及時啊。”索熠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英氣滿麵的臉。

    “賀沐清她……還好嗎？”楚非雲撇開目光。

    “很好。”索熠搭上楚非雲的肩，“你放心。”

    “唔……”楚非雲看了看搭在肩上的臂膀，隨即一笑，“謝了。”

    謝謝你，替我，照顧她。

    “不用謝不用謝。”索熠眼睛笑著眯成一條縫，“說不定哪天，照顧她，就變成我的職責了呢。”

    起風了。

    雲緩緩移開，月光漸明，氤氳月光給亂山照上了一層迷幻。

    月光下，楚非雲閉上了眼睛。

    “隻要我在。”楚非雲字字堅定，“你就不用操心。”

    “哦？”索熠反問，笑容三分自信，三分質疑，“楚將軍那麽篤定？”

    “難不成。索將軍認為，自己更有本事？”楚非雲反譏。

    “那不是，楚將軍和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她對楚將軍的感情，當然比對我的深厚。”索熠又搖搖頭，“但是，我會努力，努力超過你，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楚非雲望天，“希望，你永遠不要超過我。”

    永遠，不要。

    “好了，索將軍，近日請我來，到底有什麽事？”楚非雲不想再糾結那些令人心煩的東西。

    “後天一戰。”索熠悠悠道，“還請索將軍配合。”

    “哦？”楚非雲挑眉。

    “可能……要借你家賀沐清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