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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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西下,夜幕降臨。皓月冉冉升起,懸掛夜空,皎潔的月光將整個大地染成銀光色。
邵飛休息的屋內十分昏暗,煤油燈的光芒還不如從紙窗外射入的月光明亮。屋內隻有柱子一人坐在床邊照看。剩餘的人都在院子裏守候著自己的班長醒來。而趙飛帶著吳天月繼續忙碌著這個剛剛組建連隊。
“柱子。”
邵飛輕叫了一聲,終於從昏睡中醒來。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邵飛並不知道柱子就在身旁,隻是習慣的叫了聲。
“班長!你醒了。”
“嗬嗬”邵飛苦了笑下:“你還真在啊,我一有事情,第一反應就是感‘柱子’”
邵飛輕輕轉頭,看著昏暗中的柱子,問道:“你還在埋怨我嗎?”
“不會。”
柱子慚愧的低著頭。
“還記得我那天和你說的話嗎?”
“記得,班長永遠是對的。”
邵飛聽後欣慰一笑,說道:“我不是故意踐踏滇軍的尊嚴,我隻是想磨煉他們的意誌和忍耐。不學會忍耐,他們誰也當不了特戰隊員。但我又不能明說,說了就不管用了。可我還是不忍,暗示了他們好幾次。”
“班長,我知道了。是我對不起你。”
柱子熱淚盈眶,因為邵飛為了他們累的倒下,感到愧疚;也為今天抱怨班長,感到無比的懊悔。
“臭小子,哭個p啊。柱子,你是我來這裏後的第一個兄弟,我很在乎你對我的看法,知道嗎。”
“對不起。”柱子擦了下眼淚,然後說道:“我也知道你不是我以前的班長,但我知道你永遠都是我的班長,我的大哥。”
邵飛用盡全力做了起來,突然腦子一陣眩暈,視線變的模糊起來。
“班長,你沒事吧。”
柱子見邵飛這蒼白的表情,十分擔心。
邵飛揮了揮手,大喘著粗氣。坐了一會兒後,說道:“沒事,這是正常現象。躺時間長了,一下子坐起來,血壓不足,大腦有點缺氧。坐一會就好。”
柱子沒怎麽聽懂,但是班長說了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柱子,撒布他們還在外麵吧。”
“是的,知道你暈倒了,他們都十分擔心。”
邵飛聽完,苦笑了下。他沒想到,自己這麽折騰他們,這些人會擔心自己。
“你去叫他們找趙飛,要來本子、筆,然後到祠堂集合。”
“集合。”柱子立馬站了起來,有點想要撂挑子的意味,然後說道:“我不去,班長需要休息。趙連長說了,你是勞神過度。”
“狗屁!他懂還是我懂啊,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邵飛見柱子一直站著不動,不願出去,於是催促道:“快去!不是訓練,就是講講課。還有,不要讓人進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傷士氣。在給我打盆水來。”
“那晚飯呢?”
“講完課在吃。”
柱子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了房間。邵飛坐了一會,勉強下了床。突然發現灰暗的角落,擺放著一套紅軍的軍裝。邵飛知道,這是劉盈給自己洗好的,於是走了過去換上了軍裝。
這時,邵飛才發現,軍裝幹淨整齊,一些破洞都打上了補丁。邵飛整了整軍容,自言自語:“軍人,隻有穿上軍裝才顯得有氣勢。”
沒過多久,柱子從屋外端著水走了進來。趙立等人透過房門從外麵偷偷的往裏瞧。
“班長,你精神了。”
柱子笑著說道,隨後把水放到了桌上。
“那當然,一穿上軍裝我就覺的全身的力氣都回來了。”
邵飛說著,走到桌邊,用手捧起水用力洗了洗臉。
“柱子你聽著,還有你們外麵幾個小子也給我聽著。特殊時期,更要注重自己的軍容,這是紅軍的臉麵。”
“知道了,班長。”
外麵的傷兵三人見到邵飛如此精神,滿懷欣慰。
“走,跟我去祠堂。”
邵飛說完,走到了屋外,柱子緊隨其後。
在路上,不斷的有陌生麵孔朝邵飛大招呼、敬禮,那表情都帶著敬意。邵飛不是很明白,然後問身後的柱子。於是,柱子將邵飛暈倒後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邵飛。
“趙飛那小子還會這一套。”
邵飛笑了笑,繼續走著。
快到祠堂的時候,趙飛迎麵趕來。他知道邵飛醒來後要來祠堂,所以在祠堂門口一直等候著邵飛。
趙飛還沒走到邵飛麵前,就笑著開口問道:“夠精神的,都好了?”
“軍裝的力量,不可小覷。”
邵飛開玩笑的說道,然後示意趙飛邊走邊說。
“祠堂裏我都安排好了。至於部隊還有些瑣事需要安排。”
“哦,明天叫大家盡量穿軍裝。破舊沒關係,要整齊幹淨,這樣老鄉們才會對我們有信心。軍容、軍紀要時時刻刻的抓。”
“好的。”
趙飛越來越覺的自己像指導員,邵飛才是連長,而且更有大將之風。他是打心裏佩服邵飛,所以盡量多幹點事情,叫邵飛不要為別的事情分心、操勞。
“吳天月呢?”邵飛邊走邊問。
“哦,她在安排戰士住宿,分發些被子。”趙飛說著,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她好像不好意思見你。”
“獅子女也會有害羞的時候,真是怪事。”
這時,他們來到了祠堂門口,見裏麵站滿了人,大多都是今天過來的紅軍戰士,還有一些村民是來看熱鬧的。
祠堂大院中央,四張方形的飯桌連放在一起。十二名滇軍戰士整齊的坐到一旁,桌麵上有序的擺放著本子和筆。
邵飛走到四張桌子麵前,“刷~”的一聲,十二人一同站了起來。
“敬禮!”
撒布大喊,其他人動作一致舉手朝邵飛敬了個莊嚴的軍禮。
邵飛回敬了一個之後,喊道:“坐下!”然後對他們講道:“來這套也沒用,我還會是你們眼中的惡人。”
邵飛見他們各個挺著胸膛,神經緊繃,於是說道:“今晚不是訓練,大家放鬆點,緊張容易記不住東西。我隻要求你們集中耳朵和手,把我教你們的記下。”
邵飛說完,手腕作握拳狀,高舉到頭頂上,食指垂直向上豎起,慢慢做圓圈運動。
邵飛放下手問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十二人相互看了看對方,始終沒有人回答,撒布說道:“不知道”
“是集合的意思。”邵飛說:“這就是手語,特戰隊員必上的一課。你們把動作步驟記下來,然後每人做5遍。”
十二人當中有人沒看明白,做起來完全不合標準。
“跟我做。”
邵飛這次把動作放慢,讓所有人看仔細,跟上自己的動作。
教會第一個手語後,邵飛彎曲手肘,前臂指向地上,手指緊閉,從身後向前擺動。這是推進的手語。
邵飛邊做動作,邊用語言描述。其他人跟著做完後,根據邵飛的描述,全部記錄了下來。
之後的兩個多小時,邵飛教他們戰時能用的全部戰鬥手語。但一些人明白、一些人不明白,可都一一記了下來。
不隻是滇軍,後麵的一些紅軍戰士因為好奇也跟著做了起來,甚至有幾個村民也在做。
這時吳天月已走到趙飛身邊,問道:“他為什麽教滇軍這些?”
趙飛回答道:“他是在幫滇軍訓練特戰隊。”
“是今天物資的交易嗎?”
趙飛轉身麵向吳天月,神情顯露出不滿,然後說道:“不是交易,是交情。”
說完,趙飛頭也不回的穿過人群,走出了祠堂。吳天月被訓斥後,傻傻的站著,不斷的想著她想不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