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智鬥斑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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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好酒、好酒啊!”隻見梁耀福聲到人到,從大門外大步跨進來。
梁耀福的一聲吆喝,猛地把梁二從遠古蠻荒時代的時光隧道中驚醒過來,回到了現實之中。
梁二站起來,朗聲道:“耀福兄弟,相請不如偶遇,來,今日難得高興,坐下喝酒。”
本來是一次難得的家宴,一次難得的一邊喝酒,一邊聽梁二講他自小聽他爺爺講在當地流傳的故事傳說,想不到梁二正講得娓娓動聽,梁仕容他們正聽得如癡如醉之時,被梁耀福這個莽夫撞進來而搞得有點興。
梁仕容也站起來讓座,向梁二敬酒。
梁二也不客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麽好的酒,我們今日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梁二酒足飯跑之後,方才離去。
此時,梁仕容和梁健興己有幾分醉意,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梁仕容來到梁健興住的小房間,說:“亞興,梁二家中那麽多人,我們如果在這裏住得太久,太麻煩人家的。”
梁健興點著頭:“我也有此想法。當初我聽二叔講過,他在山坳裏麵的石門茶場有一座小草棚,我們何不搬到那裏去住呢?”
梁仕容:“好呀。”
午餐後,梁仕容向梁二說出想法。
“你們想搬到外麵去住嘛,”梁二舉起竹杆長煙鬥,使勁地吸著,想了一會兒,“亞容兄弟,既然你提出來,那麽我帶你們到那裏去看看。”
梁仕容與梁健興在梁二的帶領下,從馬王寨往山坳裏麵走,崎嶇的小路彎彎曲曲,密密麻麻的樹木交混雜生著,上麵是藤蔓纏著。路邊小溪裏,魚兒在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上自由自在地追逐著。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梁仕容驀然覺得眼前一亮:小路兩旁各有一座天然石壁對稱地聳立著。
梁仕容叫了起來:“好雄偉呀!”
這座灰色石壁,有如被天公用巨斧劈削出來一樣。石壁高十多丈,寬有三丈,石壁上的縫隙裏長出的幾棵小雜樹和黃色野花。
有條寬闊的石條橫跨在兩邊石壁中間的地麵上,這真是大自然的造物。
梁仕容打量了一會,說:“這兩邊的石壁多像一扇門呀!”
梁健興指著地麵的那石條,說道:“這兩旁的石壁真的太像一扇門了。還有,你看地麵這條石,很像是一道門檻。”
梁二揚手指著兩邊直立的石壁:“你們說得對,我們山裏人將這個地方叫做石門。”
梁仕容:“這話叫得太逼真了。”
跨過石門,再往裏麵走,兩旁的灌木更加茂密了,卻有另一番景象:山坡地變得稍為平坦,上麵栽種著一行行青綠的的茶樹。
在茶地旁邊有一間草棚。牆壁是用竹木為骨架,夾上茅草,再糊上泥漿,屋頂是用杉皮拚湊而成的。因風吹雨打,牆壁上的泥漿和屋頂的杉皮已經呈黑褐色了。
一條丈多寬的小溪在草棚旁邊流過,溪水潺潺,清可鑒人。
梁二指點著:“這些茶樹是我家種的,你們在我家喝的,就是這裏產的茶。”
梁仕容有感而發:“山上霧鎖雲封,猶如被天上的甘露滋潤過似的,這裏無人涉足,不沾凡塵,難怪那些茶葉味道如此純醇清香。”
梁健興搭腔道:“有這麽好的水土,種出這的茶樣當然會可口了。”
梁二帶梁仕容他們來到草棚前,輕輕推開了草棚的門,裏麵地方也較為寬敞,旁邊還有一個小廚房,鍋頭碗筷等東西一應俱全:“這間草棚是我幾年前搭建的。我們在茶場幹活累了就在這裏休息休息。”
草棚建在山坳的深處,偶爾傳來了幾聲鷓鴣的叫聲,使這本來已是寂靜的山坳顯得更加謐靜幽愴。
梁二:“這個地方,平日沒有外人進來的。亞容兄弟,現在給你們用作避難隱居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梁仕容擊掌叫道“這個地方太好了!太好了!”
“這草棚後麵還有幾塊小菜地,你們可以在那裏種菜或種其他東西。”梁二帶著梁仕容與梁健興走出了草棚,來到草棚的後麵,那幾塊菜地不大,麵積約有一分左右。
梁健興:“屋旁有清清的流水,屋後有菜地,這確是個好地方。”
“這裏的溪水十分清甜,可以直接用來飲用的,”梁二指著溪流說,“還有,這山坳裏四處都有柴薪,你們可以生火煮飯。下午我還會給你們帶一些米與油鹽進來。”
梁健興:“二叔,你想得可真周到。”
梁仕容:“亞興,我們這次進雙石山是遇到貴人了。”
“貴人?”梁二被梁仕容的話點了一下,說,“如果那一天我不是遇到你們這兩個貴人,我早就死在山腳的荒草堆裏麵了。”
“這是你的命中注定,”梁仕容言罷,仰頭往山上望去,眯著眼睛想了一會,道,“喲,我看上麵這座山的形狀很像一隻老虎。”
“哈、哈!亞容兄弟,你的眼光真犀利。這座山叫老羅頂,又叫白虎山,”梁二笑了起來,伸手指點著,“你看,山的形狀這邊像老虎頭,那邊像老虎身軀與尾巴,好似下山的老虎。”
梁仕容看後,說:“這山的形狀確實像隻下山的老虎。”
梁二繼續說:“加上這座山的岩石是灰白色的,所以我們把這座山叫做白虎山。”
“白虎山?”梁仕容指著山坳深處,對著梁二說,“聽你這麽說,我越看這山,就覺得它越像一隻白老虎。”
梁二指著遠處的一條分叉小徑,山溪沿著那兩條小路分流而下,說:“右邊小溪通往的地方叫茶溪穀,左邊小溪通往山坳深處叫老虎坑。”
梁仕容:“老虎坑?難道那山坳裏麵藏有老虎?”
梁二:“老虎坑裏的確藏有老虎,所以我們很少進裏麵去。”
梁健興頓時臉色一變:“啊,裏麵真的藏有老虎?!”
梁二揚起了手,往下壓了壓:“不過,你們大可放心。這些年來,老虎在山中尋覓它該食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咬傷過人,更沒有食過人。”
梁健興懼色未全褪:“不會吧,這山裏麵的老虎沒有食過人?”
梁二搭上話來:“有道是,人怕虎三分,虎怕人七分。”
梁二講出了他的見解:“你不去惹怒那老虎,它就不會對你進行攻擊的。我們也從來沒有去激怒它,所以我在這裏種茶休息並沒有什麽顧忌。”
梁健興不解地:“老虎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它要活命總吃東西呀。”
梁二臉上流露出憎惡的神態:“山上山下的牛羊牲畜倒是被它咬死拖走了不少。”
梁健興:“那老虎咬死了牛羊牲畜,鄉親們肯定恨死它了。”
梁二吐出了心中的悶氣:“是呀,我們山中人打獵時遠遠見到那老虎,並不敢貿然前去打它,隻好在草叢中安裝捕獸鐵夾。那隻老虎精靈得很,我們想了許多辦法,卻總是裝它不著,對它真是無可奈何。”
梁仕容的眼睛怔定定的,在想著什麽:“看來那隻老虎很有靈性。”
梁二點了點頭:“近日,我和寨裏的幾個獵戶正在研究著,如何改裝這些捕獸鐵夾,讓它們能夠有效地將老虎夾住,以除去我們山中的禍患。”
梁健興:“這也好。”
梁二:“亞容兄弟,你們就先暫住在這裏,我與池彬他們會經常來探望你們的。你們也不要客氣,有空就到我家裏去。”
梁仕容:“好,亞二兄弟,我們會做好安排的。”
從這天起,梁仕容與梁健興就在馬王寨石門後麵的小草棚裏住下,隱居起來。
梁仕容在這寧靜的山野中,不時回想自己走過的路,靜靜地領會人生真諦,參悟內裏的禪機,心中更是漸有收益。
這天清晨,梁仕容起床出來散步,忽然一陣心血來潮,不知不覺往茶溪穀左邊小溪通往山坳深處叫老虎坑裏走。
忽然,前麵傳來了震耳的嘯叫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梁仕容警覺地朝前察看,隻見遠處的樹叢在不停地晃動,隨即出現了兩隻動物的身影。有隻梅花鹿拚命地朝自己這邊逃奔而來,它後麵有一隻斑斕老虎在撒腿緊緊地在追逐。
眼看梅花鹿有好幾次差點兒被老虎逮住,幸而它身軀靈活,在虎爪即將抓到之際扭動身子,及時變換逃跑路線,這才有幸逃過一劫。但從梅花鹿的奔跑狀況可以看出,它此時已顯疲態。
梁仕容見此情狀,知道如果這場追逐戰繼續下去,梅花鹿肯定無法逃出虎口的,一場血淋淋的災難很快就會在眼前發生。
豈能見死不救?!“但是該如何前去相救呢?”曆來有大慈大悲思想的梁仕容站在那裏,思緒如電光石火般飛旋著:現在自己赤手空拳,衝上前去跟老虎硬拚,肯定要吃大虧的。察看周圍的地形地勢,一堵又高又陡的大石壁就在左邊不遠處。一道亮光在眼前飛掠而過,他馬上彎腰撿起了一塊拳頭般大的石頭。
梅花鹿越來越近,斑斕老虎也越追越近了。逃跑的梅花鹿隻顧拚命地朝前奔逃,當它想涉溪而過時,前蹄踩上了溪裏的一塊鵝卵石,往前一滑,慣性使它朝前打了一個筋鬥,摔倒在小溪裏麵,四腳朝天。
那隻老虎見獵物倒在溪流裏,追到了小溪旁,收停腳步,將身子就勢往前一壓,兩隻前腿趴地,後腿使勁一蹬,大吼一聲,正要騰空而起,朝溪中摔倒的梅花鹿撲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梁仕容猛地迎著老虎衝了上去,握著石頭的右手猛地一掄。那塊石頭如炮彈般朝著老虎射了過去。
梁仕容自小上山打柴割草,手臂健碩,擲出石頭的力度當然不小。這石頭有如神助,不偏不倚,“啪”的一聲,正好重重地擊中這頭斑斕老虎的鼻子。
這塊石頭有棱有角,打得老虎的鼻子流出血來,痛得它大吼一聲,收勢不住,騰撲起後“咚”地落在溪流裏麵,又被溪水嗆了幾大口。這溪流的水不到一尺深,老虎奮力掙紮著,好不容易從溪裏爬了上岸邊,使勁地甩頭,將流淌下眼簾的水甩掉。經過這麽折騰,那頭鼻子受傷的老虎頭昏目眩了好一會。
栽倒在溪流裏的梅花鹿趁著老虎被擊得暈頭轉向之機,在溪中掙紮著翻身而起,竄上岸來,拚命地撒腿奔逃,很快就消失在那邊密林之中去了。
斑斕老虎正要擒獲獵物,想不到卻橫遭重重的一擊,當它從溪裏爬上岸邊,再定神下來,溪中栽倒的梅花鹿早已無影無蹤了。不遠處卻站著一個人,那就是梁仕容。
眼看美味的獵物就要到口,卻被它逃脫了。斑斕老虎將滿腔的惱怒全發泄到梁仕容身上,猛吼一聲,朝著梁仕容猛撲過去。
梁仕容早有防備,雙腳一蹬,一個箭步,竄到了一棵大椎樹後邊,老虎撲了一個空。
老虎雖然凶猛,但它頸脖特粗,不能在原地及時回過頭來。當它移動腳步,轉過身來,發現身後的大樹已沒有了人。
原來,梁仕容早已察看好地形,知道從左邊的大石壁可以逃生,趁老虎撲空後,從大椎樹後似脫兔般朝那邊的石壁衝刺而去,來到石壁下一躍而上,雙手抓住凸出的岩石,快速地往上攀爬。
白虎山這堵灰白色的石壁有幾十丈高,十分陡峭,與地麵幾乎成九十度的直角,而梁仕容從小到大都慣於在山中的大樹或石壁上攀高爬低,身手練就得十分靈活矯健,很快就攀上了幾丈高。
斑斕老虎追到石壁下,不甘心讓梁仕容就此逃脫,奔跑著試圖朝高處撲上去,但它的利爪是硬邦邦的,無法抓住那些凸起來的岩石而跌落地麵。
斑斕老虎反複撲騰了好幾次,不但抓不到梁仕容,反而弄得它的利爪發疼,從高處跌下又使身子陣陣發痛,隻好在石壁下眼睜睜地望著梁仕容越攀越高,最後它無奈地搖著尾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