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幹淨臉，還是一路跑著來到揚威武館。

    昨日一戰成名，張嶽已經成了武館裏的明星，見到他的人無論是教練還是學員，都熱情地和他打招呼。偶然有人不認識他，在打聽到張嶽的光輝事跡後，看他的眼神無不敬佩。

    天齊帝國極力推動武道的發展，二十年前的第二次環球戰爭，正是無數武者拋頭顱灑熱血，為大齊打出了一個勝利國身份。武道高手受到民眾的普遍敬慕，就和大明星一樣，張嶽雖然隻是初露頭角，但是他在戰鬥中展露出來的武道精神和堅毅的品質，是最容易打動那些普通人的東西。

    我可以沒有你強，但是戰鬥的意誌不能輸，尤其是張嶽最後神奇的反敗為勝，更是將觀戰者的情緒推上頂峰。可以說，在這些人心中，張嶽已經是他們的偶像了。

    “今天給我安排了那些陪練啊？”張嶽看到陳教練，笑著問道。

    “好小子，我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呢，身體沒有問題吧？”

    張嶽拍拍胸膛：“棒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

    “好，先測一下你小子的實力，看看達到什麽程度了。”

    “好。”張嶽也正有此意，第二顆培元丸服用後，狀態好得要爆炸。

    還是先來到拳力機旁，手臂肌肉收緊，全身如同張滿弦的大弓，呼的一聲右拳擊出。

    砰！

    266公斤！

    張嶽看著衝天而起的數字，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自己拖著孱弱的體質，日以繼夜地苦練，期待出現奇跡。

    現在奇跡終於出現了。

    拳力超過260公斤，統稱為九級武徒，這基本是人體力量的極限，再想往上升一步，衝破300公斤大關，就隻有成為武師才有可能。

    “好，你果然已經達到九級標準了。”陳教練讚歎一聲，又帶著張嶽測試了臂力、腿力、反應速度等身體指標，也全部達到了九級武徒的標準。

    測試完成後，陳教練扔過來一套黑色武道服：“給你的。”

    “這是？”

    “高級教練專用的武道服，也就是我們這裏俗稱的高手服，隻有九級武徒才有資格穿。”

    “可我不是教練。”

    陳教練哈哈一笑：“怎麽，看不起我們揚威武館，不想當我們的教練？”

    “我能行嗎？”張嶽摸著純黑色的武道服，不知是什麽材料做成的衣服，摸起來柔滑堅韌，樣式也很大氣，他有些想看自己穿上的樣子。

    “你要是不行，除了館主就再也沒人能行了。”陳教練拍著他的肩膀，“穿上吧，很多人還等著上你的課呢。你昨天走的早，我們武館一天就多了三十多個新學員，都指名要上你的課。”

    張嶽換上嶄新的黑色高手服，走進武館最大的1號練功房，裏邊的學員齊刷刷地鞠躬致敬：“教練好！”

    張嶽一驚，下意識地回禮。

    這群學員都是新加入武館的，昨天見了張嶽的戰鬥，熱血上頭報的名，裏邊有在校生，也有剛畢業沒多久的人，年紀都不大。

    他們普遍都是文科生，武科生經濟條件允許的話，多半早就已經加入了武館。

    張嶽心裏打鼓，他才高三好不好，突然要當這麽多人的老師，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在都是年青人，冷場不了，已經有人開口問道：“張教練，我看了你昨天的戰鬥，你的武技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厲害，隻用普通的招數就能和高手對打？”

    他沒有問張嶽力量大增的事兒，張嶽領悟了氣感已經傳開了，隻是好奇武技為何也能突飛猛進。

    張嶽撓撓頭，靈覺丹的事兒也沒法解釋啊，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可能是頓悟吧，就像騎自行車一樣，原來總是摔，突然一下子就會了。”

    一個年輕女孩，看上去是初中生的樣子，嬌滴滴的說道：“教練，你指導我們一下，我們也想頓悟。”

    “是呀是呀，教我們幾招，能和高手對打的那種。”

    一個年紀大一些，戴著眼鏡的青年說道：“你們別為難教練，武道絕學怎麽可能隨便傳授，那要拜師才行。”

    在天齊帝國，拜師是件很嚴肅的事情，甚至要舉行專門的儀式，有些傳統的人還要求弟子磕頭奉茶。

    絕學不輕授，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大家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張嶽笑著說道：“其實我也不會什麽絕學，我學過的武技和大家都差不多。”

    人人臉上現出不相信的神色。

    “怎麽？你們不信？看好了，我給你們打一套長拳十二式。”

    新學員們麵麵相覷，長拳十二式，那是小學武道課標準教材裏的東西吧。這拳法，比大路貨還大路貨，普及程度僅次於第十套廣播體操。

    實際上，絕大部分人都認為，長拳十二式隻有健身的效果，根本無法拿來對敵。

    在演示長拳十二式之前，張嶽先閉目沉思了片刻。

    那件破舊防護服，不知有多少人穿過它，但裏邊極少有高手。可偏偏就是這樣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防護服，竟然凝聚出了武道之靈。

    這樣的武道之靈，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絕學，也沒有什麽玄奇變幻的招式，有的，隻是無數人的汗水和被擊打的痛苦，所凝練出來的最簡單、最直接的武道經驗。

    長拳十二式動作簡單，直來直往，是最適合展示武道之靈經驗的拳法。

    腦海中閃過無數記憶片段，都是各種類似於長拳十二式的出手畫麵。其實很多拳法，都有長拳十二式的影子，畢竟它是技擊的基本動作，甚至可以說無數拳法，都是長拳十二式的組合結果。

    張嶽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雙足一錯，揮臂打出了第一式：上步衝拳。

    簡簡單單邁進一步，揮出一拳，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從後至前鼓起，如同滾珠經過，將這一拳的氣勢推到了頂峰。

    哈！

    張嶽一聲大喝，拳勢達到頂點，空氣中發出一聲爆鳴，仿佛放了個鞭炮一樣。

    學員們眼睛都直了，明明是他們都學習過的上步衝拳，可是教練打出來，怎麽這麽剛猛威武？

    揮出來的仿佛不是拳頭，而是一顆真正的炮彈。

    張嶽一式接一式演練下去，他打亂了原來的拳法順序，隨心所欲地組合招式，仿佛在和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激烈過招一樣。

    練功房中風聲呼呼，學員們不知不覺都退到了牆角，臉上露出震恐之色。

    在他們眼中，正在演練拳法的張嶽，就像一頭真正的猛虎，在山林中咆哮撲擊，宣泄屬於自己叢林之王的威嚴。

    呼——

    一口利箭般的氣流從口中噴出，張嶽收拳肅立，向看傻了的學員們問道：“你們看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