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前輩,我還沒有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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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老爺子突破啦!

    在場有明眼人,驚訝地扯著嗓子大喊。

    全場轟動,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來。

    寧家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黑如鍋底,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蘇橫川這個老家夥,一隻腳進了棺材板的人,竟然在比擂的時候突破到了中級武師。

    他們不知道,蘇老爺子的突破其實是順理成章的。他早已是初級武師,卡在瓶頸期許多年,但是家傳的赤砂掌火毒,使得蘇老爺子的身體苦受折磨,多年來一直未能突破。

    張嶽的冰心香,將蘇老爺子的火毒清除一空,陳屙盡去,整個身體突然解下束縛,變得鬆快無比,連以往牢不可破的瓶頸也產生了鬆動。蘇老爺子距離突破,其實隻剩下最後薄薄一層窗戶紙。

    今天和餘恨水的大戰,蘇老爺子全力以赴,赤砂掌內勁如奔馬一樣在體內衝擊,突然間好像身體中的一處堤壩破開,內勁如湧浪一樣衝出,沿著從未到達過的經脈循環往複,雖然一時之間內勁的總量沒有提升多少,但是性質已經轉變,內勁的強度和密度驟然增加,同樣的內勁打出去威力頓時增加了五成!

    赤砂掌在中級武師的內勁推動下,威力大增!內勁流經之處,蘇老爺子的身體皮膚都變成了赤紅色,滾燙無比,將身上的汗液都蒸成了白汽。

    呼呼!

    熾烈的掌風橫掃,綿掌積累的勁氣頓時四分五裂,潰不成軍。

    蘇家弟子們的眼神變得狂熱無比,呼喊聲震耳欲聾,給自家族長助威。

    反觀寧家這邊,一片死寂。

    “爸,怎麽辦?蘇老頭也成了中級武師,我們還能贏嗎?”寧學文有點慌亂了。

    “慌什麽!他剛剛突破,不可能是餘武師的對手。”寧承咬牙說道。

    確實,剛剛突破,內勁還沒有顯著增長,理論上不是老牌中級武師的對手,但是世事無絕對,比武中影響勝負的因素很多,內勁強弱隻是一個方麵。奇功絕學也非常重要,就像張嶽的春潮三疊,以初入武師的內勁,將接近初級武師巔峰的宋晏賓打得重傷吐血。

    蘇家的赤砂掌可是赫赫有名,台上蘇老爺子打得虎虎生風,連在台下都能感到滾滾熱浪撲麵而來,讓人心驚不已。

    餘恨水站在熱浪中間,神色依然從容冷靜。

    “恭喜蘇老爺子,赤砂掌果然不凡,再接餘某的寒冰掌試試。”

    掌法一變,餘恨水的手掌瞬間變為青色,揮舞之下,赤砂掌發出的紅光頓時減弱了三分。

    寧承噓了一口氣,重新坐在椅子上,連他都不知道餘恨水還有寒冰掌這門絕技。怪不得引薦餘恨水給自己的東海常家,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贏得比擂。

    寧學文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他得意地望向張嶽的方向,想看到他心慌失望的模樣。

    餘恨水和蘇老爺子不停的對掌,場中滋滋聲不絕於耳,就像是冰塊落在燒紅鐵板上的動靜。

    蘇家的支持者們一顆心不斷向下沉,赤砂掌對寒冰掌,紅光漸漸退散,青光不斷蔓延,剛才的熱浪已經消散,寒氣越來越重。連外行人都能看出,蘇老爺子越來越落入下風。

    一個戴著墨鏡的圓臉老板,家裏有一間紡織廠,頗有些資產,最近資金有點周轉不靈,恰逢寧蘇兩家比擂,他信任蘇家,一咬牙把所有流動資金都買了蘇家獲勝。

    比擂的過程一波三折,把這位老板刺激得欲仙欲死。他不時拿出手機,查看最新的博彩賠率。

    在餘恨水中級武師身份曝光後,蘇家的賠率就像火箭一樣蹭蹭直線上漲,幾乎把圓臉老板的心肝刺破。蘇老爺子臨陣突破,賠率突然止住升勢,掉頭向下拐。然而好景不長,圓臉老板的激動勁還沒過去,賠率曲線又再次高高揚起。

    蘇老爺子的眉毛上、胡子上都掛上了白霜,動作也越來越緩慢,餘恨水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一掌接一掌打出,突然他的動作一停,收手退開。

    蘇老爺子已經完全不動了,凝立在原地,像座冰雕一樣。

    餘恨水一拱手:“承讓了,如果蘇兄早突破兩年,在下未必是你的對手,僥幸。”

    撲通一聲,蘇老爺子栽倒在擂台上。

    完了!破產了!圓臉老板眼一黑,手機落在地上,一翻身向後倒去,在人群中引起一陣不小的混亂。

    地上的手機屏幕顯示的蘇家獲勝賠率,變成了橫在天空中的一條直線,博彩公司已經停止投注,封盤了。

    蘇家這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頹然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渾身力氣。

    寧家那邊則完全相反,人人擊掌相慶,歡欣鼓舞。不少人舉著手機,狂呼亂叫。

    有幾個隱藏身份進來的記者,對著對比鮮明的現場頻頻按動快門,他們心中激動萬分,感覺自己記錄下了青嵐市第一豪門變遷的曆史。

    舊獅王退位,新王誕生,必將踩著累累屍骨登上自己的王座。可以想見,伴隨著蘇家的倒下,青嵐市多少行業要重新洗牌,多少利益要重新分配,多少人要改換門庭。

    一名記者轉向擂台,給傲立台上的餘恨水拍了一張特寫。

    這就是武師的力量,在平時可能不顯山不露水,但是關鍵時刻,卻能夠一拳定江山,斬將奪旗,讓豪門易幟,風雲變色,一拳就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蘇老爺子已經被抬走救治,餘恨水望著空蕩蕩的擂台,又看看台下如癲似狂的人群,感到深深的無聊和寂寞。搖了搖頭,就要轉身走下擂台。

    “等等——”

    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不高,但是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誰在說話?

    大家循聲望去,才恍然發現張嶽的存在。

    張嶽孤零零的站在蘇家的選手席,胸口佩戴的紅豔豔的紅花,讓大家突然才想起,原來蘇家還有一名武師沒有上場。

    可是這並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安慰,包括蘇文竹、蘇子魁,甚至連張嶽的兩名準弟子,此時也不敢相信張嶽能改變些什麽。

    一向對師父盲目信任的關寶寶,也隻是憤憤不平地衝著台上的餘恨水小聲說了兩句:拽什麽拽,我不信你十八歲的時候有我師父厲害。

    餘恨水在高台上俯視著張嶽:“你有什麽話說?”

    張嶽的聲音平淡如水:“我隻有一句話,前輩,我還沒有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