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曼梅把張嶽拉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向他說起自己的分析。

    “你今天的表現太好了，正因為太好，所以一般的人都生不出招攬你的念頭，要招你當弟子，必須是宗師，武道大師都不好意思開口。但是今天到場的就四名宗師，武道協會來的聞人宗師不算，隻有東海本地的三名宗師。”

    “為什麽聞人宗師不算？”

    “極道院雖然是麵向全國招生，但是東海幾大家往裏投入了多少資源，怎麽肯讓外人到自己碗裏撈飯？優秀學員都是緊著本地宗師挑選。帝京和雲嶺的兩個極道院也是同樣的規矩。”

    “原來如此。”

    吳曼梅繼續說道：“說起來還是清荷拖累了你，現在外人都以為你們有關係，連董家和韓家也這麽想，所以那兩位宗師不會收你為徒。那就隻剩下趙老，可是趙老要是直接收你當弟子，這輩分可就亂了，清荷可是他的孫女。”

    “這——”張嶽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自己受到的冷遇竟然還和趙清荷扯上了。

    “在東海的世家裏麵，趙家比較傳統，說的好聽是家風嚴謹，說的不好聽就是比較古板，嘿嘿，你如果真的娶了清荷妹妹可有福啦，絕對冰清玉潔的妹子一枚，怎麽樣，你不考慮一下？”

    “你又開我的玩笑，早說過我有女朋友啦。”

    “嘿嘿，你的那個海大的小女朋友可真幸福。剛才說到哪了？對了，輩分問題，趙老宗師的子侄輩裏沒有宗師，隻有兩名武道大師，由他們收你為徒，那簡直是當眾宣布趙家選定你當孫女婿了，如果你和清荷已經確定了關係倒沒什麽，可是偏偏又沒有，如果最後你沒選清荷，和你那個小女朋友結婚，趙家的臉都丟光了，還擔心遭到你的怨恨。”

    “因為誤會我和清荷的關係，所以哪個宗師都不會選我當弟子？”

    “是的，不過你還年輕，將來的機會多的是，你不會經不住這點小打擊吧？”

    “謝謝你的分析，我已經明白了。至於拜師的事兒，其實我也還沒有想好，以後看看再說吧。”

    其實張嶽早就打定主意，即使有人要收自己當弟子，也是要婉拒的，一切都等到明年三月的天文大潮結束以後再說。如果能獲得仙島傳承，那麽拜不拜師根本無足輕重，自己反而更加自由。

    其實吳曼梅的分析也是她自己的猜測，幾位東海宗師不收張嶽為弟子，確實有她所說的因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幾位宗師知道，張嶽已經進入了武道協會最高層的視線，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宗師級別已經不太夠資格教導張嶽了，。

    幾位東海宗師不出手，是等著看哪位大宗師會將張嶽收入門下，甚至會不會是整個武道界最高高在上的那幾個人出手？

    擂台賽結束了，極道院恢複了平靜。

    陸續有一些在極道院學習了三年、四年的學員離開，他們或者是跟隨師父去曆練，或者是加入某一方勢力，武師也不能不問人間煙火，一直躲起來修煉，學得一身本領自然是要用的，很多地方都需要武師的能力。

    張嶽又繼續開始自己一成不變的苦練生活，泡藥浴、練劍、練掌、練內勁，在造浪池中對抗巨浪，在學院中如饑似渴的吸收各種知識。

    一個多月過去，天氣漸漸入冬，張嶽由於練功的原因，仍然隻穿著一身單衣，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

    掌法、劍法都已經臻致頂峰，幾種武技的配合也漸漸爐火純青，隻有內勁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隻能不斷地苦練。

    其實和其他人比起來，張嶽有吳曼梅的藥浴和養氣丹相助，內勁已經算是突飛猛進，按這個進度一兩年就能到達中級武師巔峰。

    這一天在古藥閣，泡完藥浴以後，吳曼梅把張嶽叫到她做實驗的房間。

    “這次又讓我辨識什麽藥材？”張嶽問道。

    吳曼梅已經發現，張嶽確實不懂藥理，但是他卻能將藥材的藥性辨識的一絲不差，有的時候還能莫名其妙的拍腦袋拍出一張匪夷所思的丹方，卻又說不出丹方中的道理。

    所以張嶽的最佳用法，是將他當一個人形辨藥器來用。

    吳曼梅取出幾種藥材，一一擺放在實驗桌上，說道：“還記得培元丸的丹方吧，神秀藥業未來的拳頭產品，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壯骨草的藥材，直到現在都隻能小規模生產，受益者隻有我們這幾家股東裏的少數人。現在培元丸的秘密已經快保不住了，前幾天董家和韓家聯手找上門要求入股神秀藥業。”

    “後來呢？”雖然是自家的公司，但張嶽撒手不管神秀藥業的經營，所以還要問吳曼梅。

    “入股我們當然不幹，但是為了安撫他們，答應分給他們一些培元丸的份額。所以現在培元丸更加不夠用了，誰家裏沒有一大堆正在打基礎的年幼弟子啊，所以要盡快找到替代藥材，這幾種就是我和其他製藥師一起分析出來可能性最大的，需要你來辨識一下。”

    如果沒有張嶽，必須要做大量的試驗，才能確定新的藥材是否能夠替代壯骨草，這些試驗可不容易，替代藥材的用量多少、是否要進行預先處理、在煉藥的哪一步加入、加入後煉製工藝是否要相應改變，種種可能性羅列組合，幾乎無窮無盡，要花費巨大的時間和資源代價，而且不保證成功。

    張嶽首先拿起一根褐色的幹草，搖了搖頭，放下。

    第二種藥材是一種樹皮，默默感應從左手丹爐中傳回的消息，張嶽還是搖頭。

    吳曼梅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她本來對第二種藥材抱著很大希望的。

    張嶽拿起第三種藥材，這是一種粉末。

    丹爐突然震動了一下，隨即張嶽的腦海中出現了新的普通版培元丸丹方。

    “這種蝦粉可以替代壯骨草。”張嶽確定的說道。

    “太好了！咦？你怎麽知道這是蝦粉？”

    灰色的粉末看上去一點都不起眼，偏偏張嶽卻能一眼看出來曆。

    “呃，這真是蝦粉？”

    吳曼梅知道，張嶽這又是典型的知道結果，卻不知道過程，她也不繼續追問了，問也問不明白。

    “丹方呢？”吳曼梅問道。

    “我寫出來。”

    用這種蝦粉代替壯骨草後，煉製的工藝稍有變化，張嶽將丹爐衍化出的新丹方在紙上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