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藍天上，有一抹驚鴻劃過。

    遠處荒野中的行商恍然抬頭，癡呆的看著藍天中的雄鷹。

    “這……”

    “是飛機麽？”

    “九州科學院的劍魚號開始試飛了？”

    “……”

    四麵八方，青島郡也有人抬頭，看著天邊匆匆掠過的蒼鷹，滿臉的期盼之色。

    這雄鷹俯瞰大地的感覺，真的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大家有點明白雄鷹的感覺了，在藍天上的絕對霸主，讓它俯瞰大地的時候會覺得，眾生如螻蟻。

    嶗山縣的上空，無數人抬著脖子，高呼：

    “飛機來啦！”

    “飛機再見！”

    “……”

    很多人看見劍魚號轉了一圈，向著大海的方向而去了，瘋狂而又激動的跟著它跑。

    ————

    飛機上，方航天終於感覺到為什麽會察覺到不妥了。

    他發現，問題所在是方向控製之上。

    之前他總覺得飛上天之後，操作就有點別扭了。但是哪裏別扭他也說不清楚，隻是以為大概是自己第一次嚐試這種飛機，所以還沒有完全熟悉掌控吧。

    但是現在，他終於知道別扭的所在了。

    劍魚號……無法進行直線飛行！

    這是一個讓人有些驚悚的認知，尤其是對於方航天這種正在天上的飛行員來說，這個問題致命的簡直無法饒恕！

    因為在天上和在地上的視角是不一樣的，感官也是不同的。

    在地上你可以根據地麵，地標的各種參照物，判斷自己的方向和位置。

    但是在天上。抱歉，不行。

    從天上往地上看，是另一個視角，另一種參照物。你看到的最多的東西，其實還是藍天白雲。

    你腳下的東西往往會被忽略。

    而這，就對飛行員的方向感、視力非常考驗了。

    但考驗是考驗。

    其中涉及最關鍵的一個因素，還是飛機本身。

    如果飛機沒有辦法進行直線飛行的話，飛行員會出現一個下場，就是在空中迷路。

    飛艇還好說，可以直上直下的降落。

    但是劍魚號這種需要跑道起降的飛機，卻是一個致命的弊端。

    如果一旦迷路，你甚至找不到應該在哪裏去降落。你分不清坐標。

    在這個雷達還沒有誕生的年代，飛行員隻能憑借眼睛和感知來判斷方位。可是現在，飛機的操作係統出現了問題，控製杆完全靜止的時候，飛機是在總是向左偏的方式畫弧線，而根本不是直線飛行。

    方紅天在空中冷靜了下來，仔細的感受地麵的方位，仔細的通過不斷的調整控製杆，來得出一個‘直線平衡’的方向角度。

    假如，這飛機始終是向左便宜的話。那麽方紅天就控製飛機往右飛。用一左一右的對衝，來達到一種直線的平衡。

    這其中需要的精確度極高。

    而方紅天沒有水平參照物，無論他多麽努力的去調理平衡，卻始終得不出一個真實的角度出來。

    在方紅天不斷的調整方向中，飛機開始左右搖晃了起來。

    幅度非常劇烈。

    因為主要以雙翼來控製方向的劍魚號，進行方向操作的時候不能夠過於頻繁。因為飛機不是汽車，不是指哪兒打哪兒。

    開車的時候，你往左打方向盤，汽車立馬就往左轉。

    但是開飛機的時候，無論哪種飛機。因為它的方向係統基本都是利用空氣流體原理。

    所以存在一定時間的延遲。

    而劍魚號的這種延遲更高一些。

    緩衝大概是0.8秒左右。

    也就是說，當你已經控製杆就位，確定往右飛了。那麽會在0.8秒之後，飛機才會真正的開始往左邊飛。

    0.8秒的延遲，飛機就已經飛過了將近二十米的距離了。誤差很大。

    而在方向延遲的情況之上，又出現了無法直線飛行的致命弊端。方航天就迫切的想要控製飛機，而不是讓飛機控製自己，他開始頻繁的操作轉向係統了。

    以前的飛艇並不存在這些東西，所以他對於頻繁轉向的問題意識不是很大。

    當他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

    當操作太過頻繁的那一刻時。

    飛機開始劇烈抖動了起來。

    瘋狂的不斷左右搖擺，方紅天心中焦急了起來，再冷靜此時也冷靜不下來了。換誰在天上開飛機，遇到飛機突然開始搖晃，不受控製，誰都冷靜不下來。

    越急，方紅天的失誤越多。

    往左一打方向，愣了一會兒，喃喃道：“不對，不對。”

    手一動，又往右打過去。

    “有點多了。”

    說著，打到右邊的方向，又稍微往回來移了一點。

    飛機搖晃越來越猛了，方紅天如果不是係著安全帶，甚至差點都被甩出去了。

    騎摩托車和電動車，應該會有這樣的體會。

    當你在一個時間段之內，轉向比較頻繁的時候。車頭就會開始忽然的亂甩，力量小點的，甚至會直接被車把甩的脫手。然後車頭就會幅度越來越大，直到摔倒，或者停止。

    而現在，方紅天正在經曆這個現象。這是一種慣性的現象。

    尤其是，他還在天上。

    饒是他參加過多次飛行，此時也根本不能淡定了。

    機場跑道上，民眾嘩然了起來。

    紛紛指著天空中，驚呼連連：“怎麽那樣了……”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開始晃動了？”

    “幅度怎麽這麽大啊？走蛇形路線？”

    “這是飛行特技麽？”

    “不對啊，我怎麽感覺飛機好像是脫離他控製了。”

    “這是怎麽回事？”

    “……”

    涼棚裏，所有貴賓也全部跑了出來，紛紛拿著千裏鏡揪心的看著天空中的現象。

    柳驚鴻麵色煞白，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啊？”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現象？”

    “……”

    李真也用千裏鏡觀察著，不過這會兒心裏已經平淡了不少。

    他也是剛才看見天空中飛機轉向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個道理的，如果兩邊馬力不一樣，那麽會造成無法直線飛行。

    李真電光火時間沒有想到具體後果是什麽，但是他知道，必須盡快離開人員密集的地方去海上才安全。

    現在看見機身徹底劇烈搖晃了起來，心中明白了為什麽會這樣。因為方向缺陷導致的慣性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