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浴血堅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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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武一聽,高興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陳國富說道:“謝謝新四軍兄弟們幫助,看來這次你們能決定派出人員來獨立旅,想必是費了不少周折吧。”

    陳國富又是微微一笑,對周武說道:“周武旅長,你怎麽就知道我們費了許多周折呢?”

    “哈哈,貴軍素來官兵平等,遇到大事還得由政委召集黨委集體來決定,這點我還是曉得的。”周武笑著對陳國富說道。

    陳國富聽了周武的話,點點頭說道:“是啊,這次能在會議上通過這個事情,還全靠我們的支隊長最後拍板定奪,要不然是決不能通過的,支持向你們獨立旅派遣軍事人員的占少數,我也是獨木難支啊,幸虧最後支隊長知道了這個事情,他覺得這個事情對我們新四軍爭取抗日力量,聯合統一戰線有利,就以上級命令的形式要求三團派出一支二十來個基層排連幹部組成的隊伍到獨立旅來,幫助貴部進行遊擊戰訓練。”

    周武聽得這個情況,心中大喜,急忙對陳國富說道:“太好了,我們正盼著你們新四軍派人來呢,陳國富,我這裏也準備了一支由我們國-軍獨立旅排連級別軍官組成的訓練隊,打算到你們新四軍那裏去幫助你們訓練正規的拚刺刀和其他戰術訓練,這些軍官們都是從上海羅店一路打過來的老兵,實戰經驗相當豐富,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有十幾個小鬼子的性命,不知貴部歡迎否?”

    陳國富一聽,趕緊站了起來,很驚訝的看著周武,興奮的說道:“那太好了,我們也正求之不得呢,這些兄弟們可是寶貝啊,殺小鬼子不含糊,看來軍事技戰術也不賴,正好可以幫忙為我們訓練新兵,太感謝周旅長了,你想得如此周到,反觀我們對於這個相互之間的軍事來往交流不太熱心,我們有的同誌還亂扣大帽子,說什麽機會主義,黨性不純啊之類的話,這次獨立旅要是派軍官訓練隊過去我們那邊,正好讓那些說怪話的同誌看看,國-軍跟國-軍也有不一樣的,國-軍裏麵也有響當當的打鬼子的好漢的。”

    賓主相談甚歡,不覺已經到了中午,周武趕緊吩咐司務長去準備幾桌酒席,把丁寧和胖子擬定好去新四軍那邊的軍官們全都請來,大家在這裏先跟三團的陳國富熟悉熟悉,以後到了新四軍那裏可得聽陳國富指揮了。

    酒席間,周武和陳國富他們越說越帶勁,真是恨不得能相識早幾年,席間,陳國富說道:“周旅長打鬼子的威名在上海期間我們就聽聞了,你們能夠僅僅憑借一個獨立旅不到萬人的兵力硬是在羅店抵擋了天上有飛機,海上有軍艦,地上有大批裝備精良的日軍精銳野戰部隊達三個月之久,並且還在戰鬥中消滅了不少號稱亞洲無敵的鬼子精銳,迫使鬼子總部不得不轉向攻擊寶山和強行在杭州灣金山方向登陸,當真是了不起。”

    “我們的栗支隊長每每跟我們開會時,都要引用你們的經典戰例,特別是在羅店那裏跟小鬼子打陣地消耗戰的同時,你們還跟其他國-軍部隊死守成規不一樣,主動小部隊出擊,用騷擾,偷襲,截斷鬼子給養彈藥的戰術狠狠的打擊了小鬼子,我們的栗支隊長在評價這些戰例時就嘖嘖稱讚,這就是相當經典成功的遊擊戰術,看來國-軍中也不凡遊擊戰的人才。”

    “栗支隊長還告誡我們,要我們向你們獨立旅好好學習陣地戰和運動戰的精髓,要是一支軍隊同時擁有了這兩種作戰方式的精髓,再加上根據地老百姓的衷心擁護,那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可以打敗我們的死對頭日本鬼子和那些為虎作倀的二狗子偽軍的,無論他們現在有多麽囂張和狂妄。”

    陳國富把獨立旅和周武他們好好的讚許了一番,聽得胖子沾沾自喜,大嘴一開說道:“旅座,哈哈,沒想到我們獨立旅在外麵的名頭還這麽響亮,連新四軍他們都曉得我們在上海的戰事,當真了得。”胖子一邊說,一邊非常自信的看著陳國富他們。

    周武聽了陳國富的話,倒沒什麽多大的欣喜,他對陳國富說道:“陳國富你們的栗支隊長過獎了,守土抗敵,保家衛國乃是我們軍人的職責所在,周武和獨立旅也算是運氣好,在南京沒被小鬼子團團包圍,僥幸渡過了長江,在江北汊澗鎮那一仗,差點要全軍覆沒,幸虧高郵湖的兄弟們及時出手援救才得以苟延殘喘至今,在高郵湖中連續兩次被小鬼子打得首尾不顧,破綻百出,又幸虧貴部新四軍及時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存兵力,說起來慚愧不已啊。”

    周武說的倒是老實話,獨立旅自從渡江與軍部和戰區失去聯係以來,一直在跟小鬼子的鬥爭中處於下風,特別是在江北汊澗鎮的那一仗,可謂是最大的敗筆,當時要是早幾天動身,迅速從天長方向向皖北和蘇北地區穿插過去的話,獨立旅至少不會落得個現在在高郵湖落草為寇的境地。

    因為當時小鬼子還沒攻占蘇北和皖北的那些地方,並且軍部和戰區司令部還尚在皖北宿縣那裏,以獨立旅當時的情況找到軍部和戰區司令部應該不難。

    現在可好,軍部和戰區統統聯係不上,獨立旅就像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孤兒一般,淪落在高郵湖同小鬼子和偽軍死磕,還隨時麵臨揚州,南京,泰州方向小鬼子和偽軍們的夾擊,朝不保夕,總算在旁邊有了一支**領導的友軍新四軍,否則周武連想都不敢想他們的獨立旅現在要慘到何種境地?

    飯後,周武把陳國富留下來,他還要跟陳國富在促膝長談一番,陳國富欣然答應。周武讓參謀長丁寧也留了下來,胖子他們趕緊去準備準備,等明後天就與陳國富他們一起出發去新四軍幫助他們訓練新兵去。

    陳國富見四周無人,對周武和丁寧說道:“周武旅長,你今後有什麽打算?難道就這樣在這個高郵湖中呆下去,做一輩子山大王了?”

    周武:“陳國富,不瞞你說,現在我們獨立旅自保尚且有點困難,還沒考慮得這麽遠,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在高郵湖站穩腳跟,以後等有了起色再談發展。”周武當然聽得出陳國富話裏的意思,但現在情況不明,再加上軍部和戰區那邊的情況也不清楚,不好亂說,故而周武選擇了謹慎為上。

    陳國富是何許人也,他當年可是在上海,南京等地做過多年的地下黨工作,每日裏在白色恐怖下,褲腰帶裏別著腦袋的幹活,好幾次差點要被國民黨的特務抓去了,每天接觸著形形色色的人們,什麽真話謊言,他一下子就能基本上辨別出來。

    多年刀尖上行走的經曆使得他很快就曉得周武的這番話是言不由衷,他心中還有幻想,還希望他的79軍軍部和戰區司令部來聯係他們獨立旅,他還有國-軍正規軍的這種優越感,認為抗日殺鬼子還得靠他們國-軍部隊,新四軍這樣的抗日武裝充其量就是輔助國-軍抗戰的,不能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也難怪周武他有這種想法,畢竟是一個受過國民黨多年政治教育的國-軍正規軍人,雖然打鬼子毫不含糊,但他自幼受到的教育和環境對他的熏陶很難一下子將他的價值觀和思想迅速轉變過來。

    陳國富很大度寬容,他認為像周武這樣的國民黨軍人,隻要能夠堅決抗日,與新四軍在同一條戰壕裏殺鬼子就足夠了,不必對他心急,把他爭取到新四軍這邊來當然是最好,但也不能太過於強求,這樣反而不好。

    但陳國富臨來高郵湖獨立旅之前,支隊長特意找他談了一次話,讓他探探周武他們的口風,最好能摸摸他的心思,努力把獨立旅爭取到新四軍這邊來,並且交代陳國富,不要太心急,工作可以慢慢做,最主要的是要周武他們放心,新四軍是有誠意的,絕對不是國-軍中的派係傾軋和惡意兼並,這一點栗支隊長刻意交代陳國富,務必注意,萬萬不要因為急於求成而傷了周武以及獨立旅官兵們的心,那樣反而不好。

    陳國富此時聽得周武說出了這番謹慎的話語,覺得時機尚未成熟,便急忙對周武說道:“周武旅長,我的意思是你們現在有什麽需要我們新四軍幫忙的,盡管提出來,隻要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幫忙,大家都是在同一條戰壕裏的兄弟,沒什麽說不出來的,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們**人光明磊落,這點我可以以自己的人格保證的,請周武旅長放心。”

    周武和丁寧都點了點頭表示相信,雖然在以前進攻蘇區時聽說過**內部也有肅反,清理的極端行為,還錯殺了不少無辜的優秀的黨員,特別是那些原來是舊軍閥出身的紅軍將領。

    桂軍有名的虎將李將軍就是在蘇區肅反時被錯殺冤枉的,就連**裏的老資格將領,紅軍創始人之一的,現在在新四軍裏麵擔任重要領導職務的陳將軍也險些死在肅反的槍下。

    但紅軍在勝利走到陝北後,迅速撥亂反正,糾正了一大批冤假錯案,許多被冤殺的同誌得到了平反,迅速扭轉了局勢,並且在抗戰爆發之初,全黨呈現出一派團結一致的景象,剛剛改編成八路軍的紅軍戰士們在山西首戰就打了一個漂亮的平型關大捷,大大的增強了全國-軍民的抗戰士氣,就連我們的蔣委員長也發去賀電,讚揚八路軍的驍勇善戰,鼓舞了中國人的抗日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