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風起雲湧(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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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那些營連長們聽了葛三民的這番部署,對他說道:“那團長,萬一碰上第二種情形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任由敵人攻破我們的防禦?”
“那當然不會,現在我們二團由於兵力有限,照參謀長事先的方案,我們二團這些兄弟們守住那些進入高郵湖的要道,這些三千人不到的兵力勉強可以應付,但不能夠有效防守那個野鴨口,雖然在那裏我放了一個加強排的兵力在那裏,但一旦遇到敵人大部隊攻擊的話,我看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敵人攻破。”
“我們現在的大部隊都化整為零分散埋伏在各個要道處,離那個野鴨口最近的埋伏隊伍有五六裏水路,等那裏敵人猛攻開始,我們這邊大部隊來不及趕過去,這就是我們二團目前的短板所在,要是手頭再有一個營,哪怕是一個連的兵力也好,最起碼可以全部放到野鴨口那裏,左右對稱布置,肯定能抵擋敵人一陣子的。”
葛三民實在抽不出多餘的兵力去防守那個要地-野鴨口,他不知道對麵那些國民黨頑軍要從哪個方向主攻高郵湖,隻得將手中的兵力分散布置在各個要道水路處,待得戰事一打響,再憑借湖麵上小船的機動性迅速增援吃緊的地方,除了這個方法,他可想不出其他好辦法。
葛三民的話音剛落,一營長就接上了話頭:“團座,我看可以把我們這些小分隊臨時編成一個連,你親自帶隊,待得騷擾偷襲任務完成後,迅速向野鴨口那邊增援,不管對麵的敵人來不來進攻,我們自己先守住那個野鴨口再說,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既不耽誤埋伏在蘆葦蕩中的兄弟們打進入高郵湖的敵人,我們這些一百多兄弟們應該能夠守得住這個要地野鴨口,畢竟地形優勢還是在我們這邊的。”
“你這個想法不錯,但完成騷擾偷襲任務後,我們的彈藥幾乎要告罄,哪裏補充這些彈藥,沒有充足的彈藥補給去了再多的兄弟們也是守不住的。”葛三民考慮事情比較全麵,這個彈藥補充確實是個大問題,軍需處的老徐他們現在正在胖子那裏忙活呢,哪裏有功夫往野鴨口補充彈藥?
葛三民想來想去,還是這個一營長的想法靠譜,沒彈藥可以報告周武,讓他派人趕緊往野鴨口那邊補充,沒人周武手裏部還有一個小鄭的三團做預備隊嗎?讓他們暫時充當一回運輸隊不就行了嗎?
在西南麵胖子陣地上的周武接到葛三民要求改變作戰方案的報告後,同湖裏的丁寧商量了一下,丁寧覺得葛三民考慮的周到,先前在會議上製定作戰方案是確實沒考慮到這種情況,野鴨口的地勢相當險要,必須守住,要不然那邊一旦被國民黨頑軍攻破,後果不堪設想,將直接影響到獨立旅在高郵湖內的防禦,造成兵敗如山倒的效應。
周武當即回複葛三民:“你們的方案可行,務必堅守住那個野鴨口和湖內東南方的各處要道,我馬上派小鄭三團給你們運送彈藥,你到時派人接受就行。”
有了周武的首肯,葛三民的膽子大了不少,當即讓手下各隻行動小分隊的頭頭們複述一下各自的行動目標,隨即讓一營長帶著第一隻行動小分隊上岸。
葛三民他們則帶著餘下的船隻隱蔽在岸邊的那些蘆葦蕩中,靜靜的等著前麵岸上一營長他們發來的信號。一營長他們十二個兄弟們揀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靠岸後,悄悄的向那亮著火光的敵人陣地摸去。
摸到敵人大營邊上,一營長也看得不明白了,這些獨立師真是夠放心的,連外麵最基本的明暗崗哨都不設置,可能在他們出發前,那個韓主席向他們忽悠這個高郵湖內的獨立旅現在也是一股流竄在湖裏的土匪水賊了,在湖裏仗著熟悉水路地勢,瞎貓碰著死耗子的消滅了一個營,陸地上估計不是我們二十四集團軍的對手,這次你們一個師加上三個保安團將近兩萬人馬浩浩蕩蕩過去,還不把那些叛軍給嚇得躲在湖裏麵。
這個獨立師本來就是流竄在蘇北一帶的土匪出身,一聽韓主席的這番忽悠,覺得這下碰到老同行了,當即對韓主席拍胸脯保證道:“韓主席你放心,這次我們獨立師要是不把那個叛軍獨立旅給平了,你直接把我腦袋擰下來得了。”
於是乎這些土匪沒一路浩浩蕩蕩的開將過來,沿途由於小鬼子跟韓某人達成了交易,對於這些穿過日本人防區的國民黨頑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是他們中國人自己打自己,自己皇軍這邊樂得坐山觀虎鬥,還省得大日本皇軍出手呢,這種好事兒哪裏去找啊?
到了高郵湖岸邊,發現岸邊的防禦陣地上空無一人,湖邊岸上也找不到一個人影,這個情景愈發使得這個獨立師師長相信韓主席的話不會是忽悠了,那些叛軍一看大軍來征討了,已經嚇得早已躲進湖裏的蘆葦蕩裏了,哪裏還敢出來找我們國-軍的茬,這不是找死嗎?
就在這個獨立師的官兵們鬧哄哄的在岸上陣地裏喝酒聚餐的時候,一隊十來人的黑影已經悄悄的上岸,迅速朝這邊大營邊上摸了過來。
這隊黑影正是葛三民手下一營長他們的第一支行動分隊,他們順利的穿過岸邊的泥灘地,趁著夜色掩護很快摸到了獨立師大營旁邊,四周搜尋了一圈,就是找不到那些家夥們收集進攻高郵湖的船隻。
一營長納悶了:“怎麽他們用來進湖的船隻在哪裏?難不成他們根本就不想進湖還是要等後麵的那三個保安團來了再說?”
旁邊一個兄弟對一營長說道:“營長,我看這個獨立師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收集到船隻,看他們這些德行,根本不是打仗的料,他們還會想到在周圍收集進湖的船隻,估計是等後麵的那三個保安團到了後,他們扛不住上頭的催逼才會去收集船隻的。”
一營長想了想,也對,自己剛才是太高估這些獨立師的實力了,看他們的這副德行,哪裏是來打仗的,郊遊也就是這個樣子嗎?
“那既然找不著他們藏船隻的地方,那我們可不能白來這裏一趟,馬上再去四周找找,找著他們的糧彈存放處,放一把火燒了得了。”一營長對手下兄弟們吩咐道,好不容易上了岸摸到了這裏,總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吧,團長他們還眼巴巴的等著我們的信號呢。
於是小分隊的兄弟們三人一組分別分散四處找尋獨立師的補給去了,大概摸索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兄弟急匆匆回來報告。
“營長,我們找著了他們存放東西的地方了,他娘的,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幫家夥外麵沒設置明暗崗哨,原來把那些糧食彈藥都存放在他們營地中間那些地方了,剛才我們是摸了幾個他們的士兵,扒了他們身上的軍服混進去的,裏麵的防守還真夠嚴密的,裏三層外三層都有崗哨巡邏隊在不間斷的護衛,我們十來個兄弟們要想衝進去,估計困難不小。”
一營長一聽,不就是在那邊防守的敵人多嗎,這有什麽了不起的,想當年在上海羅店那會兒,我們獨立旅的那些小分隊摸小鬼子的後勤倉庫不也是輕車熟路的,何況現在對付這些土匪出身的獨立師?
一營長當即吩咐兄弟們集合,先靠上去看看那裏麵的情況再說。十來個兄弟們一路走過去,突然間前麵黑暗處傳來一聲大喝:“站住,幹什麽的,報上口令!”
一營長一聽,趕緊朝剛才那個來報告的兄弟使眼色:你們剛才套出口令了嗎?
那個兄弟無奈的搖搖頭,表示沒套出這些家夥的口令,一營長一看壞了,這下要在陰溝裏翻船了,自己這裏已經被對方控製住了,現在是他們在暗處,說不定旁邊也有許多埋伏著的敵人沒出來,正將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呢。
咋辦?此時的一營長腦子正飛速思考著,突然他咳嗽了一聲,對那個喝令他們站住的家夥罵道:“你他娘的是誰啊,對我也這樣咋咋呼呼的,過來仔細瞧瞧老子是誰?”
一營長的這一聲大喝果然起了作用,那個獨立師的哨兵一下子摸不準一營長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萬一真的碰上自己的長官,那今後就有苦頭吃了。
那個哨兵趕忙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家夥,全部都端著槍,拿著手電筒往一營長和兄弟們身上一通亂照,發現一營長他們身上穿著的軍服跟他們的差不多,隻是顏色有點舊了而已,腦袋上軍帽那個青天白日徽章沒了,看看一營長他們手上的武器也跟自己手裏拿著的差不多,領頭的一個家夥開口問道:“這位長官好麵生啊,我怎麽沒見過呢?”
一營長這時候真想給這個哨兵來一個大嘴巴,隻是怕驚動了旁邊那些敵人,才強忍著對他說道:“你沒見過的長官老多呢,喂,你們是獨立師哪個單位的,叫你們的頭兒來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