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是我呀葉老大……唉我去累死了……”

    隨著回答聲傳到耳邊，臉上那層平庸的白色骨質麵具漸漸分解成沙粒並消散開去，露出車穀善之助那張久違的麵孔來，而原本縈繞在他周身有些混亂和狂暴的靈壓，也突然間漸趨安穩下來。這說明車穀善之助果然能夠自如掌控虛化力量、在完全虛化狀態和死神本來麵貌中自如切換了。

    葉雲森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位來到死神世界後的第一個跟班，光從他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的樣子。如果不去計較那張臉上從左額一直劃拉到下顎的焦黑傷疤的話。

    “你……你這是怎麽了？”葉雲森看著車穀善之助的臉龐呆愕了一下，哪怕是看到那張完全虛化的麵具，他都沒有產生半點驚訝情緒。

    他不問還好，話一問出口，晶瑩淚水突然就從車穀善之助兩眼洶湧而出，看來就連鼻涕口水也蓄勢待發，宛然化身成了不久前的朽木天河。

    果然，下一秒，車穀善之助上來就一個猛撲，看那架勢著實恨不得抱住葉雲森狠狠親上幾口。他的嘴裏也是含糊不清地叫著：“葉老大……真是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葉雲森也是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腳踹開：“閃遠點兒，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麽。好生答話，第一個問題：你怎麽會跑得累成這個樣子？”

    “剛……剛才那是什麽？那麵具？”這時候身後突然響起朽木天河的聲音。他從剛才車穀善之助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呆愕了，此刻才回過神來。麵具沒有消散之前，他分明感受到了虛的氣息。

    隻不過葉雲森不耐煩地一擺手示意噤聲，朽木家二少爺腦袋再缺弦也隻有乖乖閉上嘴巴、深藏疑慮了。

    車穀善之助對於朽木天河倒沒什麽好奇，他心中相信，這條命都是葉雲森救的，既然是出現在葉雲森身邊的人，不會是惡人。調整好情緒後，他依舊哭喪著臉，輕輕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當時我正打著瞌睡呢，突然就好像聽到葉老大你在喊我。我趕緊睜開眼左右一看，什麽人都沒有，然而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跑起來了。後來你又喊，我心裏感到又急迫又害怕呀，不知不覺地就使出那個能力，豁出老命去衝刺起來了……結果又跑了沒一會兒就遇到你們了。”

    看起來是因為車穀善之助離自己比較近，所以熱血傳奇係統沒有啟動瞬間傳送功能，這一點設置上倒是跟遊戲裏相類似。葉雲森點點頭，又問：“嗯……那你臉上這傷是怎麽回事？”

    車穀善之助一整張臉瞬間就更加垮了下來：“這說起來可就長了……當時，我在老大的鬼道中傳送到這個地方，一開始覺得寒磣孤寂了點兒，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實在無聊，還有兩隻土黃的小雞仔陪著我……這裏沒有白晝黑夜的變幻，日子也不知過了多長，總之應該不會太長，突然就變天了，一會兒地震火山的，一會兒又是閃電冰雹的……”

    葉雲森掐著指頭算了算，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寵物空間其實就在這片紅雲密布、大地龜裂的熱血傳奇世界。估摸著他那三隻寵物是恰好遇上莉娜和玄姬兩個女強人翻天覆地的大對決了，不由心裏歎了口氣，能在那場戰爭中活過來已經是命大福大了。

    他又想起“大黃”、“二黃”那兩隻不入流的小雞仔來，遊戲裏的寵物空間，或者說最初存於腦海印象中的“寵物空間”抽象概念是一回事，現在親臨其境來到這“寵物空間”就又是另一種感受了。將兩隻稚嫩的小雞仔扔在這兒不管不顧那麽久，也怪可憐的。他臉上閃過一絲慚愧，就又問：“那兩隻雞仔怎麽樣了？”

    車穀善之助沒有理會葉老大表情的異樣，繼續答道：“這閃電冰雹的天地異象一陣一陣的，忽而又消停一會兒，過沒多久又鬧起來，後來連大地裂縫中都燃起火來，連天空層雲都結冰霜凍起來，更有閃電、火球、冰雹的到處亂竄……”他說著指了指臉頰部位那焦黑的疤痕，“我幸虧身手還算機敏，還是被幾顆火球冰雹打到、被幾道閃電擦中了，這是其中一道大閃電留下來的。那兩隻小雞仔就可憐了……已經死了。”

    “死了？！……”葉雲森瞪大了眼睛，他決計沒有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

    “沒錯。”車穀善之助沉重地點了點頭，“當時情形太亂，我沒來得及掩埋它們的屍體，後來連屍體也尋不到了，大概是被風吹走了吧。但可以肯定是死了無疑，一隻被火球燒成了烤小鳥，一隻被巨大的冰雹砸成了肉醬。”

    葉雲森趕緊運轉意念，打開寵物係統的麵板來。

    ——大黃，不入流；主要技能，火焰烙印；友誼度，優秀。

    ——二黃，不入流；主要技能，寒冰閃耀；友誼度，優秀。

    不對呀，這不還好好地顯示在信息麵板上嘛？葉雲森疑竇重生，又默念道：“召喚大黃，召喚二黃。”

    結果念頭一轉過，頓時腦子裏“duang”的一下，像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緊接著生硬死板的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來：“叮，係統遇到未知錯誤，召喚失敗。”

    葉雲森被這接二連三的兩下敲得有點發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心裏疑惑大於哀涼。兩隻還沒成長起來的小雞嘛，死了也就死了吧，曾經他喜歡吃煎蛋蒸蛋荷包蛋、雞腿雞脖大雞排的時候，一周得多少隻出世或未出世的雞仔們，要是一一哀悼也顧不過來呀。之前幾隻大雞被雛森桃的鬼道震死當場的時候，他不也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

    雖然這兩隻小雞從情感上稍微與眾不同，但他頂多有些遺憾悲涼，還沒到達哀傷痛苦掉眼淚的程度。

    於是葉雲森深吸了一口氣，將問話回歸到今天的真正主題。

    “對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你，當時邀請你參加所謂‘斬魄刀激活試驗’的人，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