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大路佐助摔得個七暈八素，掙紮著爬起身的時候，葉雲森已經站到他的麵前。

    連唯一的人質憑仗都已經失去，佐助少爺已經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望，一張臉都是灰敗色，輕輕垂下頭顱來。

    但葉雲森居高臨下地斜睨著他，並沒有立即斬殺的打算：“我隻問你一件事情，車穀善之助，那個爆炸頭……是不是你派人去陷害的？”

    霞大路佐助臉色輕輕一變，愣著沒有回答。葉雲森就當他是默認了，又問：“為什麽貘爻刀會讓人產生虛化？”

    “虛……虛化？！”霞大路佐助那表情是明顯嚇了一跳。

    百年前的死神虛化事件，不僅牽扯到護庭十三番隊的眾多隊長副隊長，更牽連到了名義上獨立於護庭十三隊外的鬼道眾以及四楓院家這等強盛的超級貴族，在貴族圈子裏也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至今都還是談虎色變，甚至於連“虛化”這個詞匯都成為了禁忌。霞大路佐助是霞大路家的少爺，自然也知道這些事情。

    不過驚嚇歸驚嚇，霞大路佐助一驚之後，一想到自己都要死了，還哪兒來的心情討論這些問題。於是便再次回複了不言不語、灰敗哀涼的狀態，漠然地說一句：“葉雲森，你反正都要殺我。要殺就殺吧，說那麽多幹嘛，別戲弄我了。”

    適才葉雲森使計斃掉雲井堯覺，卻還整出負麵效果來了。隻是葉雲森現在還真不想立即殺他了，剛才霞大路佐助的表現讓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

    的確，無論是動漫裏還是到了這死神世界後的所見所聞，貘爻刀作為霞大路家的獨門武器，從來沒有可致人虛化的記載。被貘爻刀吸幹靈壓的人，隻會同時被刀裏的寄生獸一點點吞噬幹淨，接著一同化為天地間最基本的靈子顆粒。

    雖然沒有當場死掉是好事情……但為什麽偏偏在車穀善之助那兒，他沒有死去，而是表現出虛化狀態了呢？

    葉雲森又問了霞大路佐助幾個問題，他都是緘默不語。於是葉雲森不耐煩了，舉起刀來就要砍，卻聽到一聲：“等等！”

    葉雲森微微側過頭去，那聲音是犬崎劉聖發出來的。犬崎劉聖的聲音帶著些許懇求：“葉副隊長，他畢竟是霞大路家的少爺，縱使背叛也要……”

    霞大路佐助的目光又亮了些許，他實在沒想到，剛才還挾持著的犬龍會為他求情，縱使是犯下了背叛欺主的罪名，他還是會被原諒的嗎？一絲生的希望又從心裏滋生出來。

    葉雲森收回目光，一聲冷笑：“縱使背叛，也要由霞大路家自己決定處分方式，對嗎？”

    這是貴族世家裏的通行做法，朽木天河以下犯上、損壞家族名譽的案子不也是這麽處理的嗎？別說這等家族內部的事情，縱使大貴族家的子弟在外幹下殺人放火之類的惡事，隻要沒有危害到整個靜靈廷的安危，中央四十六室跟護庭十三番隊就都不會插手，也還是默認交由該家族內部處理。這已經形成了一種潛規則，簡直是給予各大貴族某種“治外法權”了。

    然而這種潛規則，葉雲森才懶得去管。冷笑過後，他手中的斬魄刀不退反進，死死抵在霞大路佐助的額尖，用勁之大，已經讓縷縷鮮血從佐助額頭淌下來：“可是我現在要追問的，是這位佐助少爺企圖殺死我兄弟、還企圖陷害我的事情。即便是霞大路家，也無從幹預！”

    “不，我沒有！我沒有叫人去殺那個什麽爆炸頭！在參與這次行動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什麽貘爻刀！”

    霞大路佐助感受著額頭的那份刺痛，剛剛湧起的希望卻怎麽也磨滅不了，隻要能在這裏逃過葉雲森的魔掌就好了。隻要這樣，他很可能會在家族一些長老的袒護下換得一條生路！那股生的希望驅動著他脫口叫喊起來，用盡力氣向葉雲森解釋道：“貘爻刀……應該是曆任家主才能知曉的機密，除了家主之外，就隻有雲井堯覺和他直接掌控的霞大路家死士們知道。我也無法指揮那些暗殺部隊，又怎麽會下令讓人去殺害你的兄弟？”

    “況……況且，那天的事情我雖然恨你，可是後來聽說你進入了二番隊，還當上了副隊長……我就完全沒有了找你麻煩的心思，就算是雲井堯覺，看在二番隊和朽木家的麵子上，也不可能允許我找你麻煩啊。我本來是很崇拜你的，很仰慕你的事跡的，怎麽敢跟你作對？你要信我啊，葉副隊長！”

    人們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葉雲森倒覺得人為了不死，其口才簡直可以爆棚。霞大路佐助這一番言論讓他默然很久，竟找不出破綻，反而開始思索起自己之前推論中的漏洞來。

    從道理上來說，車穀善之助被設計坑騙的時候，正是他剛好去二番隊當上副隊長沒多久。雲井堯覺既然要策劃謀逆，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吸引來善於隱秘調查的二番隊的目光，絕對是他不願意看到的。霞大路佐助跟他有仇，不過這種在眾人前丟臉的事可大可小，也不算生死大仇。

    從影響力來看，當時山本老頭收到虛化死神出沒的消息並帶隊追查到南流魂街八十區，是作為情報隊的八番隊前去通風報信的。而相比起如今四楓院家影響減退、內部勢力盤根錯節的二番隊，霞大路家想要滲透進八番隊無疑更加困難。八番隊隊長可是山本總隊長的弟子京樂春水，他可是上級貴族京樂家的傳承人，更是一位千年以上的老資格隊長。整個八番隊在京樂春水的經營之下，可以說是鐵板一塊。

    再從剛才的戰鬥來看，其他人都使用了貘爻刀。而眼前這佐助少爺，自身的靈壓就達到了席官級別，隻是並沒有學會斬魄刀始解。以他現有的靈力，如果拿上一柄貘爻刀來，實力絕對可以翻番，甚至比那幾位暗殺死士也不遑多讓，那麽……為什麽不拿貘爻刀呢？很簡單，他的確對貘爻刀的掌控還不太熟練，怕被反噬了。

    最關鍵的症結還在於……貘爻刀為什麽會導致人虛化？這是葉雲森一直都沒想明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