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蜂隊長，我知道你要保護屬下的心情很急迫，可是保護下屬也是要將原則的嘛。以這樣有利於屍魂界進步的武器做幌子，擅自潛入貴族宅邸搞破壞、插手貴族世家內務、殺害貴族禦下大臣，難道就是二番隊、堂堂隱秘機動隊伍的風格？”

    一號審判官，四十六賢者之首，用那滄桑的語氣一字一句，繼續緩緩說著。

    不愧是當領導的，說起話來一溜一溜的，又臭又長，還貌似很有道理，教人連反駁的欲望都沒有了。

    在這樣的言辭下，碎蜂張了張嘴，卻想不出該怎麽反駁。

    葉雲森也已經聽呆了。

    葉雲森單手托著下巴細想起來。

    想通此節，葉雲森一陣鬱悶。

    看來，這四十六位賢者裏邊，甚至包括眼前這位一號審判官在內，一定有部分人是雲井堯覺的支持者，要不就是貘爻刀技術的支持者……這麽說就能解釋得通了，要是能夠有貘爻刀這樣的技術，就能夠更有效地製衡武力上占絕對優勢的護庭十三番隊了。

    果然都是些政治家啊。他突然務必無比期盼藍染把這群丫的早點宰掉。

    “怎麽？碎蜂隊長無話可說了？無話可說的話就退下吧！”那位被稱作“老六”的六號審判官陰森森地笑著說道，話裏話外似乎都帶著譏諷。

    碎蜂臉上一絲慍怒閃過，卻無法發作。這時候她想的是，要是那個人還在的話，要是四楓院夜一還在的話，哪兒容得別人對二番隊如此針鋒相對？但她不是夜一，她沒有那個說話的底氣。

    越是這麽想，她心裏的自責和愧疚越是深刻。看向葉雲森，沒想到葉雲森反倒給他一個寬慰的微笑。

    看到葉雲森的表情，碎蜂就又想到了那個人。無論何時何地，他們似乎永遠都展露著自信洋溢的笑容……明明都到這個時候了啊，真不知道他還在笑什麽？！

    中央四十六室突然大張旗鼓審判葉雲森，這裏邊一定有問題！而一旦等到四十六室宣判了結果……一旦等到結果出來了，那麽屍魂界的任何人都無法更改！這是靈王賦予四十六室的特權，除非請動靈王……但，那可能嗎？

    那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本人當然相信，二番隊是不會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去對貴族們搞破壞的。這一切都是葉雲森不謹慎的個人行為。碎蜂隊長，你是被這位新任副隊長蒙蔽了，還不退下？”

    碎蜂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退！葉雲森是受我的指令前去霞大路家執行任務，事實就是如此，如果要處罰，就從我開始吧！”

    低沉嚴肅，卻清晰堅定，乃至於決絕的宣言。

    這妮子……平素板著個臉做出沉穩的模樣，到關鍵時刻就頭腦發熱了。葉雲森笑了笑，心裏流過一絲暖意，同時也下了一個決定。他絕不能把碎蜂也拉下水，他已經想好開脫措辭了。

    於是，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碎蜂肩頭，安撫她從悲壯的情緒裏緩過來。在眾人矚目下做完這個略嫌親昵的動作後，葉雲森踏前一步，忽略了那陰惻惻的六號審判官老頭，而是直接盯著那位四十六賢者之首。

    他高高揚起頭來，微笑著：“貘爻刀倘若隻是對使用者自身有害，最多能製造些隨時受到反噬的偽強者來，我們當然也懶得出手調查。可是，我們發現，除開控製和吞噬之外，貘爻刀還有很大幾率讓使用者虛化，成為一頭隻知道殺戮的虛！……甚至我們懷疑，百年前的某個事件，就跟貘爻刀有關！”

    他的發言，讓舉座皆驚。

    畢竟，百年前那件事情，在屍魂界的影響太大了。畢竟，“虛化”這種詞匯，很早就成為了所有人心裏的禁忌！

    六號審判官愣了一晌，然後驚醒過來，聲音中的陰森盡散，而添上了怒氣：“胡說！貘爻刀怎麽會讓人虛化？”

    “哦？這位大人怎麽就能斷言貘爻刀無法讓人虛化？”葉雲森隻是瞥了他一眼，就繼續背負雙手、昂首挺立於議事堂正中，視線盯著第三排坐席以上、天花板的某個虛無處，仿佛將四十六位賢者都不放在眼裏，“還是說大人你早就清楚貘爻刀的事情了，甚至於自己也參與了貘爻刀的研發……或者，拿了霞大路家什麽好處？”

    “我、我……這種事當然沒有，別想那這種話誆我！”六號審判官氣勢弱了少許，但轉瞬又恢複過來，“你又怎麽能斷言貘爻刀可以導致人虛化，你有證據嗎？”

    證據？葉雲森當然沒有。甚至自己在親自接觸了貘爻刀後，也壓根不信這武器能夠導致人虛化。貘爻刀的內核，就是那種像章魚觸手般的奇怪東西，沒有生命意識，能夠通過吸收並增幅靈壓，衍化出各種技能……最關鍵的是，一旦使用者靈壓殆盡，那觸手內核就會吞噬掉使用者——不是單純的吃掉而已，而是連靈魂都一起滅絕！

    因此，縱使被貘爻刀反噬出現了虛化，不用等虛化完成，整個靈魂就會在短時間內被吞噬個幹幹淨淨，連渣都不剩。

    葉雲森接連跟四名持有貘爻刀的對手大戰，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最後他沒有再殺霞大路佐助，因為車穀善之助的虛化肯定另有原因，那個想要陷害他的人，也還隱藏在水麵下——說不定，跟如今麵臨的審判也大有牽連。

    所以葉雲森隻是笑而不答。他沒有證據，可四十六室也沒有證據證明貘爻刀無法致人虛化啊，至少這個觀點拋出來，二番隊暗中調查霞大路家就算情有可原，沒有理由被判處罪責。至於他本人，也不太可能受到什麽重罰。

    他這副自信滿滿的姿態把六號審判官激怒了，陰森森的老頭拍著桌子大吼起來：“我問你話呢，你有證據證明嗎？”

    話音未落，突然有個聲音從對麵響了起來。

    “老朽，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