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名遠征軍的成員們都心裏懷著疑惑和怯懦，即便很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士氣高昂的呐喊，可喊出來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

    以山本總隊長的豐富閱曆和眼光，哪能看不出這些人實質上的低落士氣。他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退下來一步，拍拍葉雲森的肩頭。

    “下麵……請葉總司令官再講兩句。”

    【我去……好官方的發言……而且重點探查、趨利避害什麽的，不擺明了說遇到危險能跑就跑，你們就算上了也是送死？……】

    葉雲森心裏吐槽未完，就感覺山本老頭手上微一用勁，他就被順勢推到了前麵。

    麵對著黑壓壓一片不熟悉的麵孔，葉雲森張了兩次嘴，又頹然閉上。

    眼下這種場合，讓他感覺比麵對著強悍的敵人還要痛苦。他向來都隻是個死宅男，就算來到這世界後當過老大、做過副隊長，可是這種在眾人麵前致辭發言的事情……根本、完全、全然、沒有一丁點兒經驗啊！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不就發個言嘛，老子可是現代化社會跑來的男人，看過那麽多影視動漫、讀過那麽多各種書籍、玩過那麽多扯淡遊戲，怎麽會被這點兒小事情難倒！？……一定有什麽套路可以用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葉雲森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目光中多了些決定。然後，他張口了。

    “……你們各位，弱爆了。”

    空氣仿佛是突然凝固住了。剛才還努力裝出一副士氣高昂模樣的遠征軍們，整個神情連帶著所有氣勢都一瞬間垮了下來。那部分頭腦簡單的熱血隊員，則是眼中射出怒火來。

    不僅是這些隊員們。在葉雲森身後，朽木白哉睜開眼來，琉璃千代子瞪大雙目，草鹿八千流捂著臉頰也不呻喚了。

    “精心挑選出爾等精英什麽的，純屬安慰你們罷了。說白了，你們隻是各個番隊裏的弱雞、米蟲、渣滓，既沒有實力也沒有進步潛力，留在番隊裏也不過是空耗糧餉，所以才對把你們選出來，去虛圈、去當炮灰、去送死！”

    一瞬間，葉雲森的毒舌屬性全開。明明他隻是一個人，明明他身上的靈壓在副隊長級別裏都屬於偏弱的存在，可是在這番氣勢淩人的發言中，近千人個個都低下了頭去，不敢跟葉雲森相對視。

    同時許多人心底也升騰起了名為憤怒的怒火，忍不住捏緊了自己腰間的刀柄。

    隻要還有正常的人格，隻要還存在名為尊嚴的東西，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蛆蟲，沒有人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嘖，這是鼓舞士氣還是打擊士氣呀？這一幕讓背後山本老頭、朽木白哉幾人表情各異。

    就聽“嗆啷”一聲，葉雲森直接拔出刀來。

    “你們還記得剛剛拿起刀的時候嗎，還記得剛剛學習斬拳走鬼的時候嗎？我們立誌做一個死神，難道隻是為了在靜靈廷裏混吃等死，在別人的光芒下苟且求生嗎？我們難道注定了要比別人差上一等嗎？”

    “你們……認命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近千的戰士依舊低著頭顱，但顯然葉雲森已經成功地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每一個人，都把這些話全部聽在了耳朵裏，然後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來。

    他們，是真的生來就比其他人差嗎？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嗎？

    然後，葉雲森突然把手中的刀高舉起來，刀刃直對蒼穹，仿佛要跟整片天空抗訴：“我，不認命！”

    那一聲喊叫宛如穹蒼之上神佛驚怒發出的大吼，又如劃破天空的一道狂雷，讓眼前身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抬起了頭來，凝視著發出怒吼的他。

    “我，前任二番隊副隊長葉雲森，如今虛圈遠征軍司令官，出生在南流魂街八十區。出生以來，就過著你死我活、朝不保夕的生活，在那個地方，想要求生，就必須比別人強大！”葉雲森目光微一閃爍，開始八分真兩分假地胡謅起來，“我的對手中，不乏天資比我更加出眾，實力比我更加強大、靈力比我更加深厚的，最後都死在我的刀下。”

    在流魂街八十區時，的確有不少靈力深厚者死在了葉雲森的手下，不過這些人論起“天資”和“實力”來，恐怕就要被葉雲森甩開好幾條街了。不過這些情況，在場的聽眾都不清楚呀，眾人包括山本老頭那幾人，都不由聽了進去——畢竟那是近來靜靈廷中第一奇才、從真央靈術學院一年級畢業就做上副隊長位置的葉雲森，以“親身經曆”現身說法。

    “然而，直到我成為南流魂街八十區的霸主，卻依然每天都要在無意義的打打殺殺中過活。我開始思索，為什麽要打打殺殺呢？我們這樣拚殺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呢？為了找到答案，我帶上身邊的精銳幫眾，一路北上……那是第一次，我的心裏頭產生了‘成為死神’的想法。”

    話題說開以後，困擾葉雲森的演講恐懼症狀逐漸消退，就算是連篇謊話，也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很順暢地吐露出來了。

    甚至，還有餘力再觀察一下麵前那近千的隊員，看著那些隊員們眼中的憤怒或是怯懦，漸漸被“迷惘”這種情緒所替代，漸漸一邊繼續受著他的言語誘導，一邊思索著——我，為什麽要成為死神呢？

    “後來的事，可能許多人都已經知道。在前進路上，我受到十番隊死神的阻攔；在真央靈術學院，我無論如何都學不會鬼道的施展方法；在某個重要場合，我與朽木家二少爺朽木天河打生打死，掃過朽木家的顏麵；剛入二番隊的時候，我頂撞過碎蜂隊長、狠狠得罪了大前田副隊長……可能還有你們不知道的，我的天資與很多人相比堪稱愚鈍蠢笨。鬼道的事就不說了，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以來，直到前一天，我的實力沒有寸進，一直都是席官中等的水準！”

    敘說的同時，葉雲森一邊回憶著來到死神世界後，這一路以來的曆程，此刻想一想，還真的有不少艱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