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洋蔥頭小露露，好久不見呐。”葉雲森笑嘻嘻的，抬起一隻手掌打招呼。

    露琪亞別過頭去，從鼻子裏不滿地悶哼一聲。她的眼眶紅紅的。

    “你們……認識啊？……”黑崎一護左看看、右看看，能夠以“洋蔥頭小露露”來稱呼這個暴力女而不挨揍的，當然非得是熟人不可了。

    “不認識，誰跟這個叛徒認識？！……”露琪亞咬牙切齒著，低低啐了一聲，“一護，還不動手！”

    “……是。”黑崎一護帶著一頭疑惑，舉起了那頗為碩大的斬魄刀來。

    井上昊緊閉雙目，伸長脖子，碩大的身軀顫了一下，並不反抗。

    此時葉雲森卻喊道：“等等。”

    黑崎一護就停了手，愣愣地看著他。

    葉雲森說：“斬魄刀清除罪惡並不徹底，還是讓我送他成佛吧。不會感到痛苦的。”

    成佛？！這下子，就連露琪亞也是愣愣地看著他。她對神佛一物也有些許了解，現世當中有諸多此類傳說，更有諸多癡愚的人深信不疑。可是作為死神，本身即以“神”自居，又怎麽可能相信什麽佛陀真主的說法？

    若真有神靈佛陀，為何從不見它們顯出真身？

    井上昊也睜開了眼來，難以置信地發問：“成佛……我已經做了那麽多的惡事，我這輩子，還可以去極樂佛國嗎？……”

    “能的，有句古話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世間的罪惡與善良是相等的，隻要心懷希望，任何人都可以成佛。”

    井上昊看到的，是葉雲森粲然的笑容，滿是悲憫與真誠、善良且熾熱。

    “那麽，上路吧……聖言術。”

    隻是輕輕舉手一招，整個房間裏忽然響起悠然梵唱，渺渺仙音仿佛從遙遠九天之上飄下來，又像是從冥冥九幽盡頭傳遞出來，縈繞在周圍人的耳邊。

    那聲音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突兀，讓周圍人無不動容、無不期盼。

    ……這世界，真的有傳說中的佛陀嗎？

    不等他們回過神，隻見幾片璀璨奪目的光華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或是金黃溫暖、或是白煞冰涼，一團團應和著幽然梵唱，圍著井上昊巨大的蛇身盤旋縈繞。

    也沒聽到更多響動，井上昊碩大的身子突然瓦解消融，直接化成了星星點點的靈子顆粒，他臉上的骨質麵具也一片片地漸而剝落下來，麵具後那張猙獰的臉仿佛回到了本來的模樣。

    “這就是……升天成佛麽？……”井上昊呢喃著，呆呆地感受身體變化，他覺得整個身體仿佛變成了一段枯木，正遇著了熊熊烈焰，正隨之劇烈燃燒著。猛地，他又扭頭，驚訝又不舍地看向了井上織姬的方向。

    葉雲森、露琪亞和黑崎一護三人，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本來該是被露琪亞一腳踢暈過去的井上織姬，這個時候竟然又睜開眼，勉勉強強支撐起半截身子來。她凝視著井上昊，雙目中閃過一點兒淚光。

    “哥哥……慢走啊……”

    她在笑，佛音環繞中，這份笑容帶著多麽聖潔而莊嚴的光芒。井上昊也努力扯出一個安詳的笑容，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連最後的部分也都化作飛灰、煙消雲散了。

    那數團璀璨光芒隨著井上昊一起消散，梵唱也同時消停下來，眼淚終於從井上織姬的眼眶中滾落，在臉頰上畫下兩行清澈晶瑩。

    “慢走……”她有氣無力地呢喃著，雙目一翻白，朝後就倒，竟是重新暈倒了過去。

    葉雲森好奇地走過去感受了一下她的氣息，搖搖頭：“看來剛才是因為與哥哥之間的深厚情誼，所以在小露露的飛腿偷襲之下都強撐著，愣是沒有暈過去。現在井上昊已經去了，支撐著她的那口氣也散了。”

    露琪亞和黑崎一護默然片刻。突然，露琪亞問道：“他真的去了那個什麽極樂佛國？”

    “不知道，也許去了屍魂界、也許去了地獄，也許真有極樂佛國也說不一定。”葉雲森聳聳肩，輕笑著搖了搖頭，“至少井上昊離開的那瞬間，無論是他本人還是織姬姑娘，都堅信他會去到西方極樂淨土吧。”

    “唔？……為嘛極樂淨土一定是在西方啊，難道你去過？那麽屍魂界又在哪個方向呢？……唔，還有虛圈，還有地獄……”

    “……咳，這個不是重點吧！？話說你現在不是該進行‘善後’工作的嗎？靈術學院的基礎常識課全都忘完了？”葉雲森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啊……唔……對哦。”露琪亞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趕緊掏出一塊“打火機”一般造型的東西，然後分別竄到井上織姬和有澤龍貴近前，彎下腰對著她們的腦門子“哢嚓”“哢嚓”按了兩下。

    跟“打火機”非常神似的物品，按下按鈕後並沒有火焰出現，反倒是“啪”地彈出一個安裝著彈簧的公雞腦袋，咯吱咯吱地前後搖晃起來。

    “好，大功告成。有了這個記憶替換裝置，她們關於今晚的記憶將會被隨機替換成其他事情，這樣一來死神的事情也就不會泄露出去了。”做完這一切，露琪亞站起來，自顧自地說了一長串。

    結果沒有人回應她，葉雲森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他向著黑崎一護伸出手：“黑崎草莓君是吧，我叫葉雲森，很高興認識你。”

    “是一護啦，一護……葉雲森先生。”黑崎一護滿臉不爽地伸出手來，也難得的沒有發出疑問。

    “先生什麽的太生分了，我覺得你應該叫我葉老大。”

    “……為什麽非得叫你老大啊！？”從很早就積壓在心裏的不爽，終於徹底爆發出來。黑崎一護橙黃色的刺蝟頭根根直立起來，仿如傳說中的怒發衝冠。

    “因為你的老大露琪亞，也是叫我葉老大的……唔，這麽一來你應該叫我老老大。”說了這麽久，葉雲森還是把話題扯到了露琪亞的身上。今天露琪亞對他的態度怪怪的，不像是熟人久別重逢的樣子。

    “……為什麽這個笨丫頭是我的老大啊？！我才不會叫她老大的。”黑崎一護指著露琪亞，額頭上繃出青筋來。

    “那你叫她什麽？小露露？洋蔥頭？不良少女……？”葉雲森輕輕笑著。

    而一想到這麽稱呼露琪亞的後果，黑崎一護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額……這還不至於……”

    “好了，有完沒完？！”終於，旁邊的露琪亞莫名發起火來，雙手環胸皺起眉頭，“一護，這裏事情已經完結，我們回去！”

    她冷冰冰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再也不看葉雲森一眼。黑崎一護“誒？！”地驚歎一聲，不解地看著葉雲森，心想這兩個人到底什麽關係，看上去很熟，但好像又有什麽仇怨一樣……

    這麽想著，他卻還是一手一個拎起井上織姬和有澤龍貴，屁顛屁顛跟著露琪亞回去了。

    兩個少女的傷都不嚴重，多是出自露琪亞狠辣的飛踹。不過作為朋友，黑崎一護仍然不放心，還是將她們帶回自家診所醫治一番才好。

    葉雲森看著他們，主要是看著露琪亞的背影，眉頭微蹙，終於是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這件事情算是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