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請在這個上邊簽上你的名字吧。茶渡。”

    扣開易拉罐的蓋子隨手彈遠，一口喝光了罐子裏的冰鎮可樂。葉雲森扭過身，將一個卷軸攤開在背後桌麵上，擺放在茶渡泰虎的身前。

    “喂喂……那是我的飲料……”露琪亞弱弱地抱怨了一聲。

    朽木露琪亞，按現世時間算起來已經有50好幾歲數的小丫頭，前不久剛剛學會了怎麽插上吸管喝飲料，但麵對易拉罐依舊顯得很無力。

    特別是上一次剛剛扣開瓶蓋拉環，就被洶湧的二氧化碳汽水流衝了一臉之後……她再也不敢輕易接觸這類飲料。然而請求別人幫助的代價就是，蓋子倒是拉開了，可樂被人喝光了。

    露琪亞一邊抱怨著，一邊不滿地從座位上俯身過來，敲了葉雲森一記暴栗。下一個瞬間，她突然被茶渡桌麵上的卷軸吸引，站起身，好奇地看了過來。

    卷軸的布帛上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光是這麽看著就已經讓人有種頭昏腦漲的感覺。更關鍵的是，這些密密麻麻的墨筆行楷遒勁奔放，絕不像是電腦打印出來的字跡，反倒像某個閑不住的書法大師弄出的心血之作。

    “……”茶渡泰虎低頭盯著那個麵前碩大的卷軸，沉默不語。

    “這是……合同？”露琪亞把那卷軸從上到下瀏覽一遍（甚至還湊近上前聞了聞墨香），終於有些拿捏不定地問道。

    “合同”這個詞，是露琪亞最新才學會的現世詞匯。因為聽說是構建現世社會的基礎，還以為是靈子一類可以構成天地萬物的能量體，所以她記得格外清楚。

    “嘖……這跟昨天給我簽的合同差不多呀……”黑崎一護從茶渡背後冒出腦袋，也湊近了過來。自從葉雲森轉學過來搶了他的位置後，他就隻能坐在茶渡後麵那一排了。

    學著露琪亞的模樣上看下看、仔細觀察過後，黑崎一護下了判定：“並不是同一份合同……你到底是多有閑心啊葉老大？！”

    （天天沒事了就練書法寫合同玩兒？）

    說著話的黑崎一護，腦補起葉雲森努力熬著通宵、紮著“奮鬥”缽卷、筆耕不輟日夜書寫的畫麵……這麽多字隻怕不是一兩個通宵就能夠寫完的吧？

    想想還真是令人感動呢。

    “別管我閑不閑的，總之先把這份契約書簽了吧。簽了過後咱們就是正式的師徒關係啦！”葉雲森打了個哈哈，拍著桌麵上的布帛卷軸。

    那些布料發出“噗噗”的聲響。

    茶渡泰虎還是沉默。

    現在已經是黑崎一護母親忌日的一周之後。具體時間正是學校上午最後一節課剛剛結束，同學們進入了愉快的午餐休息時間，又還暫時沒有離開教室的時候。

    因為黑崎一護的大聲吐槽，班級裏的同學們紛紛將目光匯聚了過來。數十雙目光從盯在葉雲森身上，又從葉雲森身上轉移到茶渡泰虎黝黑的臉龐上。

    在數十雙目光帶著好奇的圍觀之下，茶渡泰虎依舊是麵不改色，那契約卷軸上的條條款款。然後，他終於開口了。

    “我……拒絕。”

    “誒？！”葉雲森瞪大了眼睛，千算萬算，絕對沒有算計到茶渡泰虎竟然會說出拒絕的話語來。

    他感覺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為什麽啊？……簽了這個對你我都很有好處的。”葉雲森問。

    眼前桌麵上鋪陳著的卷軸，的確是很有好處的。不過那好處是針對葉雲森而言，對於茶渡泰虎這些簽約者究竟有沒有好處，那又另當別論了。

    那正是觸發師徒任務後得到的道具，師徒契約書。其實真打開來，就是以各種字體寫在布帛上的一份份合同而已，甲方（師父）上已經寫上了葉雲森的名字，隻需要別人親筆在乙方（徒弟）的位置簽上姓名，就可以變成係統認可師徒關係了。

    原本葉雲森隻是擔心以黑崎一護的桀驁性子有可能不會簽約，沒想到他很順當地簽字畫押了，反而在憨厚老實的茶渡泰虎麵前碰了壁。

    按理說以茶渡泰虎的性子，在柴田勇一事件過後，在葉雲森幫他抹上牛眼淚，讓他能夠真切看到靈體的時候，就已經默認了那種師徒關係了呀。

    為什麽啊？

    “……看不懂。”終於，茶渡在葉雲森的鄙視下，在眾人好奇的圍觀之下，吐出了這麽三個字。

    呃……

    “是字體的問題嗎？來來來，咱們還有隸書的，正楷的，瘦金體也有……”葉雲森把兜裏還剩下的三份契約書都掏出來了。

    “葉、葉大哥……”就連露琪亞也被這陣勢嚇了一大跳，“你到底是……有多閑啊？！（抄那麽一大堆合同？）”

    班裏其他同學則是交頭接耳起來，剛才的動作太快，他們沒人看清楚葉雲森究竟是怎麽摸出那麽多東西來的。

    葉雲森沒理會他們，抖落開手中三捆卷軸，繼續用老鴇般的語氣誘惑著：“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啦，本大神招生名額隻限五人，想要拜入門下快快從速……”

    “不，太幼稚了。”茶渡泰虎直接把腦袋撇開了。

    “果然……真的這麽幼稚嗎？……嗚嗚，現在想來，我好後悔呀。”已經簽約過後的黑崎一護，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你丫的！】

    葉雲森也氣呼呼瞪視身後坐著的大高個兒，要不是係統規定簽字當時必須要本人出於自願，他簡直想要武力脅迫茶渡簽約了。

    感覺動漫原著裏的茶渡是個耿直爽快人啊，怎麽到了這裏就那麽難搞？！

    “總之你簽也是簽，不簽也得簽！那你說吧，要怎麽才能夠簽約？”葉雲森拍著桌子，“你放心，隻要你下筆簽約，有什麽願望我都會滿足你，你期盼中的未來，都能夠實現！”

    為了係統的師徒獎勵，葉雲森已經豁出去了。嘴裏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在誘拐小朋友。

    結果茶渡泰虎沒有回話。

    反倒是圍觀者當中響起了一個天真質樸的聲音。

    “這樣的未來也能實現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