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好奇心害死貓。然而實際上，被好奇心給害慘的往往人比貓多，縱觀曆史萬千年長河，無論是社會發展到哪一個階段，人類總是抱有著旺盛的好奇心。

    這種好奇心往往促使人類發現更多自然規律，然則同時，也往往會讓人們陷於危險的處境。

    譬如現在，聽到兩次巨響、看到幾個通靈者無端飛上半空，又墜落地麵。人們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再次軒然騷動起來，一個個腦袋伸長了往警戒線內擠去，不少人瞪大了眼睛，努力要把整個空地周遭所有細節都一絲不苟地看清楚。

    這一定是特效加上魔術的障眼法吧？他們心裏想著。

    雖然號稱是靈異類節目的忠實粉絲，可是經受過現代化良好教育的人們，卻更多地對靈異鬼怪抱持著懷疑的態度。就好像穿越前的葉雲森這等動漫遊戲死宅，會興致勃勃地去觀賞各種把二次元帶到人間的cosplay展覽，可是心裏麵卻知道動漫終究隻是動漫，遊戲也究竟隻是遊戲，它們是不可能來到人間的。

    就算那些coser扮演得再是神似，也不可能。

    不相信的人群都想向前湧去，想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認為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精心的魔術，而警戒線隻是為了“魔術”不被揭穿而設置的障礙。

    一個人、兩個人還好，許多人都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現場就頓時出現了混亂。現場可是有數萬觀眾，人們往前一摞、一擠，布條兒拉起的警戒線如何支撐得住？

    有兩處警戒線直接就被擠斷了去，布條兒鬆鬆垮垮垂到地上。

    “現場的觀眾朋友，現場的觀眾朋友！請保持安全距離，不要離空地太近！”

    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之下，總導演跟葉雲森一樣，也注意到了現場的混亂狀況。在他的指示下，主持人拿起話筒反複提醒起來。

    然而作為群體動物的人，往往在某些時候表現出虛一樣的無序性和狂暴性。主持人越是這樣喊，越有人覺得這是在欲蓋彌彰地掩飾其中秘密。想要“揭露”這魔術的秘密，靠電視機前的觀眾完全不靠譜，也隻能依靠他們這些機遇難得、恰好在現場的人群了。

    一些人停頓腳步，還有些視規矩如無物的人則一步跨過警戒線，又想從媒體記者區域直接衝到空地現場。安保人員趕緊鳴著口哨予以驅逐……可惜事前劃定的禁入區地域太大，現場安保們都是幾人一組被分散開來，即使有警視廳增援警力，麵對著茫茫一片的上萬人海也是捉襟見肘。

    已經有幾個人身手委實敏捷，瞅著縫兒就鑽過記者區，要去做發掘秘密的第一人了。他們身後，更有許多人在拍掌叫好鼓舞著，唯恐天下不亂。

    “這……這該怎麽辦啊？”直播車中，守在後邊的工作人員看著負責監視現場狀況的顯示屏，臉色都青了。

    他問總導演，但總導演又哪兒有好的辦法？“靈異探險隊”節目人氣火爆非常，但其實還隻是一年壽命的新節目，開播以來有很多期都在提前選定的攝影棚內，即便出外景，也是秘密選擇偏僻無人的荒野進行錄播。

    本來就是靈異類的節目嘛，當然是得要荒僻的地方才行了。

    之前本來策劃在空座町廢棄醫院做一期小型直播，結果被唐觀音寺給否定了，然後現在一下就弄了個大的。於是，整個節目組，做直播的經驗完全是零……

    “葉、葉大仙……”導演細細想了半晌，最後隻能求助地望向一旁依舊優哉遊哉的葉雲森，一臉苦相，“這情況，現在咋整？……”

    葉雲森也看到了越線的那幾人，突然覺著有點兒眼熟。當先那人頂著一頭黃發，不正是空座町第一高中裏邊很有些聲名的惡棍混混，叫做大島麗一的醜男麽？

    聽說以前欺負淺野啟吾而跟黑崎一護狠狠幹了一架，後來更因為黑崎一護的不良頭型而對他非常不滿，兩人時有矛盾……不過這家夥雖然在學校裏蠻橫，卻跟葉雲森沒多大交集。沒想到卻是他帶著人衝了進來。

    “哼哼，什麽神不神鬼不鬼的，老子就不信了。以為江湖人稱‘惡麵煞星’的稱號真是白給的嘛？”——顯示屏裏還仿佛傳來了他的嘲笑，是故意對著鏡頭說的。

    葉雲森原本皺著眉頭，印象中空座町、或者說瀛洲動漫裏的居民都是謹守秩序，井然有序的，他還真沒料到這些人好奇之下的反應，但看到這一幕後倒是顯得無所謂了。

    “不信鬼神的人，自然會為鬼神所惱。不守規矩的人，自然會付出代價。”他輕輕開口，然後笑，“等著看清場吧。”

    現場還有一個以一敵萬的清道夫來著。

    導演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見周圍工作人員都大張了嘴巴，他也向顯示屏裏看去，頓時又吸一口涼氣。原來剛剛才衝進警戒區域的那幾個不良少年，莫名其妙地懸空倒轉過來，仿佛是被某隻看不見的巨手給倒栽蔥地拎了起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甚至當事的不良青年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們一個個全都被摔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高高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砸在人群之外的地麵上，頓時都暈死了過去。

    “嚇！……”現場觀眾都受到一陣驚嚇，紛紛退開那些少年遠了點兒。剛才踴躍向警戒線裏衝的不安分子，現在自是不敢擅動。

    之前的效果難道也是節目組弄得特效嗎？把現場觀眾彈飛什麽的……哪個節目組會這麽囂張？

    又過了好一會兒，心緒逐漸緩和之後，才有幾個膽大的走上前去，好奇地探了探少年們的鼻息……不會是節目組請來的托兒吧？

    “呼……還活著……”那些人呢喃歎息著。然後，突然，他們就說不出話了。

    每個人，無論站著蹲著躺著，無論是想往裏走還是想要離開，無論是相信靈異還是無神論者，都感受到從那片空地上，傳出來的一陣悸動和震顫。

    毫無理由的，他們亙古傳承下來的本能覺察到空氣中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讓他們無比恐慌、無比壓抑。

    就連葉雲森的臉色都是一變。

    “虛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