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管。

    “你，說真的？”葉雲森高高舉起的刀刃終於顫抖了一下，他的表情略有古怪，嘴角鼻尖剛剛被抹去的鮮血又有往外湧出的跡象，甚至兩隻眼睛裏仿佛都要流出血液來。

    露琪亞隻是又低下了頭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阿散井的手臂顫抖幅度愈發大，但他還是緊緊握著斬魄刀不肯放下，手掌狠狠捏住刀柄，讓手背青筋一條條迸出來。

    看著攔在朽木白哉身前的兩人，葉雲森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反倒莫名笑了：“你們真以為我會殺了這冰山撲克臉？”

    說話間，他舉刀的手動起來，但並不是斬下。彎月形的古樸刀刃仍舊豎直向天，仿佛攪和湯水稀粥一樣地指著天畫了個圈圈。

    空氣裏的靈子仿佛也被刀刃輕盈攪動，一圈圈隱約蕩開了波紋。

    阿散井警惕地盯著他的動作，額頭上都快滴下汗珠來了，卻聽身後露琪亞說：“沒事，這是回道。”他才又稍微鬆了一口氣下來。

    這麽多年了，阿散井的鬼道依舊不好，甚至還及不得義骸型露琪亞的感知力。

    就這麽綠光一閃，仿佛有一團靈子能量從刀刃上竄出。然後一陣肉眼可辨的瑩瑩綠光就從朽木白哉身下升騰起來。一層層帶著光澤的嶄新肌膚仿佛逐漸往朽木白哉的傷口上攀爬。

    那胸腹處驚心的貫穿大洞，那渾身上下細碎的劃傷割傷，那被燒灼得通紅又焦黑的死皮，全都逐漸煥發出新貌。白哉這位六番隊隊長的傷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複著，跟眼前景象相比，井上織姬現階段的“雙天歸盾”就完全不足為奇了。

    瑩瑩綠光從興起到旺盛，又逐漸衰弱黯淡下去，葉雲森繼續跳大神似的搖動“井中月”，持續發出一絲絲綠芒來。

    “你……為什麽要留手？”幾輪過後，朽木白哉嘴唇上下闔動，恢複了發聲說話的能力，而說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葉雲森輕輕笑了笑：“我想做什麽，用得著跟你解釋？”

    這句話極不客氣，但朽木白哉搖了搖頭，沒心思再去爭辯，可也根本沒流露出一絲兒感激涕零的神色，隻是皺著眉頭又開口：“因為對敵人留手而搞出一身內傷，你的做法實在愚蠢。”

    得嘞，他這是把葉雲森當作後輩教育來著了，根本沒有身為手下敗將的丁點兒覺悟。就連露琪亞也覺得白哉這副做派未免不妥，手臂下意識地扯了扯大哥的衣袖，又不敢太用勁，生怕觸到那些傷口。

    “你丫的。”葉雲森就沒那麽客氣了，他直接翻了個白眼，“我可絕對不是為了留手。隻是單純因為這一招要是全力施展，會出現一些難以啟齒的後果罷了……你若不服，咱們再來打過呀？”

    身周眾人聽著兩人言談間的內容，都有點呆。原來將重重粉白櫻花變作火球的爆炸，還並不是葉雲森那一招式的全部威能。不管是什麽理由，他竟然以內傷為代價，硬生生壓製了招式威力。

    也就是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空中突然間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還有一串兒尖利的嘯叫。

    響聲與嘯叫，都各自嗡隆隆地回蕩了開去。

    “怎麽了？”井上織姬捂住耳朵，皺起細眉頭。她望向同伴們，一應同伴都驚惶對視著，茫然不解。

    空座町第一高中的同學們又把目光投向了紅頭發的阿散井戀次和灰頭土麵的朽木白哉。他們看到阿散井同樣的茫然四顧、手足無措，他們看到白哉又疑惑變作凝重，繼而突然驚惶起來。

    “小心！……咳咳……”朽木白哉突然大喊一聲，叫喊的動作牽動了傷勢，引得一陣劇烈咳嗽。可他絲毫顧不得了，隻是伸出手來，一根食指顫巍巍地指向前方，指向葉雲森。

    葉雲森對於靈壓的感知能力絲毫不弱於朽木白哉，瞬間也是臉色一變，舉起“井中月”厚重的刀刃擋在臉側。

    說起來，這樣的反應並不遲鈍。當“井中月”舉起的時候，那“嗖——”的破空聲響也才剛剛逼近。然後大家就聽到“噗噗”的兩聲。

    再見到一個像是子彈的東西從井中月的刀刃處飛進去，筆直鑽入葉雲森的右邊太陽穴，又從左邊額頭鑽了出來……帶起一蓬壯觀的血花。

    當大家再看去時，井中月厚重的刀刃上隻剩下一個圓形的孔洞，與葉雲森額頭兩邊流著鮮血的孔洞排成了一條直線。

    葉雲森，就這樣被人給爆頭了？！

    “誰！？”

    阿散井戀次當先吼道，扭著頭四處張望。他斬魄刀還架在葉雲森脖頸前呢，看得最是真切，也最是吃驚和惶恐。無論是人類還是死神，誰要是腦袋被這麽穿透兩個洞，估計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眼前的景象讓他感覺心髒都縮緊了。

    其餘人也都迷迷糊糊地四顧逡巡，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突然的驚變讓他們仿佛在做夢一樣，一時間竟而忘了去攙扶住葉雲森，仔細察探他的傷勢。

    周遭夜色茫茫，又哪兒能看出任何異常狀況。

    “小心……咳，他在那兒……”最後，還是見慣大場麵的朽木白哉出言提醒。

    所有人又立即把目光投向了白哉所指的方向。那兒果然有一個人從無際黑沉的夜色裏顯出身形來，上身穿著白色的無袖襯衫，下身穿著一條緊身的白色長褲，右肩處披著白色的毛皮肩甲，頭上帶著純白的雙角形毛皮帽子，左右兩隻手還都帶了純白色的手套……深怕別人在這黑夜裏看不到他似的。

    那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到隱藏在附近這麽久而不被人覺察，他慢慢走近，明明感覺上隻是一個普通人類，好像也沒有多強的靈壓，可就是帶給人一種詭異的威脅感。

    走得再近些兒，眾人才發現那人本身的膚色偏黑，完全屬於丟進夜晚裏不太容易被找到的那種。他手裏還倒拎著一杆巨大的黑色步槍。

    “你是誰？你做了什麽！？”黑崎一護朝來人大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