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此雨的人，心中幻象頓生，執念過重者、心有塵垢者，漸漸沉迷於自我幻境不可自拔，若不能恪守本心、維持靈台清明，必然行為混亂、受到重創，甚至身死命殞。”

    朽木天河也適時地向葉雲森解釋起來，隻是言語生硬仿佛背書一般，讓葉某人是一頭黑線。

    “嘛，再說簡單點，就是把人心深處的欲望無限放大，用來製造混亂和傷害吧。”

    洗盡鉛華，原來就是把肮髒和陰暗的一麵全都衝刷出來。還是幻覺係的攻擊，而且看樣子是能夠自動分辨敵我雙方的大範圍群攻技能。這麽說起來的話倒還能接受啦……

    所以說，市丸銀才會突然暴起攻擊藍染惣右介麽？畢竟這個狐狸一樣的男人深懷執念，這個執念從他幼年看到當時的玩伴鬆本亂菊被藍染奪取了部分靈魂，就已經深深紮根在心裏了。

    從入學真央靈術學院、成為死神到如今，市丸銀所有行事的目的幾乎都是為了獲得藍染的信任，然後反戈一擊、為亂菊複仇。從精神層麵來講，的確是有著重大破綻的。

    藍染大大該不會就這樣被捅死了吧？葉雲森盯著市丸銀出了半秒鍾的神，接著再把目光轉向了神槍另一頭的藍染。他記得，市丸銀的神殺槍，最大的殺招還不在於瞬間伸長時幾可斬斷一切的衝擊力，更在於刀刃內部擁有能夠溶解細胞的猛烈毒藥，刀刃伸縮間毒藥也會留在對手體內。無論是誰，中了槍後很快就會被溶解成渣滓。

    動漫原著裏，成功合成崩玉並且獲得幾乎無限靈壓和超人進化能力的藍染惣右介·崩玉進化變身模式第三階段，就是差點兒被市丸銀的襲擊溶解掉了。要不是因為已經完全獲取了崩玉的力量而再一次進化，藍染可能就被市丸銀消滅了。

    所以每次一看到那段情節葉雲森就忍不住要吐槽，堂堂心機深沉市丸銀，跟在藍染身邊足足一百五十餘年，斬魄刀“神槍”又擁有那麽bug的能力……早些兒時候隨便逮個機會出手，不就沒有後邊什麽事了嗎。

    這時候東仙要也狂躁起來，那雙不見光明的眼睛裏滲出水來，也不知道是雨還是眼淚。他就這麽流著水（？）、蜷曲著身子哼哼唧唧，嘴裏還囁嚅著諸如“公平和正義”、“腐朽”之類的詞語，一張臉時而平靜時而痛苦，好像在糾結當中。

    他其實內心是很迷惘的吧，對於自己正在走著的這條道路，反叛屍魂界、推翻舊製度所有一切的道路。

    不過對於這位從來存在感就不是很強的隊長，大家隻是掃了一眼，發現他沒有暴走，就移開了注意力。所有人心裏最關心的始終還是那一個問題：藍染，到底怎麽樣了？

    葉雲森也重點關注著依舊臉色平靜的藍染惣右介。村正和村雨兩個幻術疊加的話，再加上藍染受到偷襲，這倒頗令人期待了。

    雨仍然一直下著，密集如墨的雨點淅瀝瀝落到雙殛之丘業已開裂的土地上，雨幕模糊了眾人的身形，也衝刷掉了剛才的血跡。

    一直淡然如水的藍染突然輕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滿是不屑。

    就這麽哼一聲，村正那張本就慘白的麵孔更加白了，白得都開始發青。他也跟著悶哼一聲，雙眼雙鼻雙耳都流出黑血來，仰天就倒。

    “呀……”葉雲森跟朽木天河都下意識想去扶，結果雙雙抓了個空。

    村正在倒下的同時身形一陣屈伸變幻，等到躺倒在地時已經回歸成一柄斬魄刀的形態。刀刃仿佛生鏽般染了些漆黑的痕跡，還冰了幾條口子。

    “不過是我族支脈而已。”藍染冷笑了一聲。

    這場幻覺係與幻覺係的對決顯然已經分出勝負，一個意念施放出能力就可以操控斬魄刀叛變、將整個靜靈廷都攪得天翻地覆的村正，就這麽被打回刀刃原形。而藍染呢，看起來卻仿佛毫發未損。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藍染又是一動，那身形竟然快到葉雲森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他隻覺得眼前一花，藍染已經出現在市丸銀的身邊，然後就是寒光一閃。

    市丸銀的手臂飛了起來，鮮血淩空，如同盛開了一朵血色的蓮華。

    “銀！”雙殛之丘下，靜靜圍攏觀望的人群邊緣響起一聲突兀的呼喊。那是鬆本亂菊關切的聲音。

    清淨塔居林的戰鬥看來是結束了，碎蜂和阿西多、車穀善之助三人，一個不落地都到了雙殛之丘的附近。不過葉雲森沒工夫觀察他們有沒受傷了。

    他咬著牙拎著“井中月”就衝了上去：“藍染！你丫以為自己是砍手黨啊！？”

    井中月上，已經隱隱有一團火焰綻放，將刀刃烤得通紅。

    “……無踏連刃！”斷臂的市丸銀受到“幻雨”的影響，神誌仍然陷在混亂當中，甚至連疼痛都沒有感受到。被斬去一隻手臂後，他收回神槍單手撩起。一聲喊後，隻見手中那柄斬魄刀不停伸長收縮，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隻看得到些許變作細線的槍影。

    藍染的整個身軀在這槍影裏被捅了個粉碎。市丸銀猩紅的雙眼看到這一幕，發自內心地狂笑起來，手裏斬魄刀刺得更歡，仿佛要在一瞬中把自己的靈壓都釋放完畢似的。

    “這……不對，是幻術！快閃開！”看到眼前場景，葉雲森愣了一下，下意識就再次運起“心靈啟示”，果然發覺了不對勁。

    可是這時的市丸銀沉浸在自己最深刻的欲望裏，已經完全聽不進葉雲森的話了。又是人影一閃，另一個藍染出現在他的另一側，又是刀光一閃。

    市丸銀的另一隻手臂也沒了，斬魄刀“神槍”失去了依仗，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烈火劍法！”葉雲森趁著“心靈啟示”的功效還未消失，瞅準方位，一刀劈了下去。藍染這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人徹底陷入幻境的能力實在太恐怖了，一個不小心中了他的幻術，就會把自己人劈個半死也說不定。

    所以，每一次攻擊都要穩準狠，一擊，就要致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