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愛羅怔了怔道，“你要和我做朋友？”

    “不是我要和你做朋友，是我們做朋友吧。”鳴人糾正道，“交朋友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單方麵的一廂情願就可以的。你既不願意付出，那又怎麽能奢求別人給你反應。”

    “我……”

    我愛羅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已經不知被他埋藏多久的記憶畫麵。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是有過這樣的心思的，他想和別人做朋友，大家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一起談天，一起說地。

    可是，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的這一想法就消失了呢？不，不是消失，是被自己給深深掩藏了起來。

    是啦，是自己靠近他們，然後被當做怪物一樣排斥，我隻是想幫他們把皮球撿回去，然而他們卻用石頭扔我，然後我就生氣了，然後他們就受傷了。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一隻怪物。

    好吧，既然我是一隻怪物，那我就一個人玩好了。可是……夜叉丸，為什麽是你？為什麽？

    什麽都是假的，家是假的，父親是假的，哥哥姐姐是假的，連我最喜歡最信任的夜叉丸舅舅也是假的。

    我是一隻怪物，一個被大家懼怕的怪物，他們要殺我，那我就要殺了所有人……所有……

    “我愛羅，是別人把你當做怪物，還是你自己也認為你是個怪物。”

    看到我愛羅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大，鳴人多少能猜到他陷入了怎麽樣的回憶當中，在感覺到他身上殺氣突然間暴動起來時，果斷出聲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我愛羅的眼神一會兒冰冷，一會兒迷茫，他的雙手捂著腦袋，明顯是混亂到了極點。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的身體內也住著一隻怪物。”

    鳴人這句話如同重磅炸彈，炸的我愛羅所有的思緒都暫時停滯了。

    他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鳴人：“你……說什麽？”

    鳴人沒有回答，隻是將九尾的查克拉運轉至手臂，然後部分獸化。

    “你……”我愛羅感受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查克拉波動。

    他不知道鳴人體內的怪物是什麽，但他從這樣的查克拉波動裏感受到了類似守鶴的味道。

    但這些都不是讓他震驚的事情，最叫他吃驚的是，鳴人對這股查克拉的運用，簡直就像是他本身擁有的一樣。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這樣？”

    我愛羅從小到大，一刻都不敢熟睡，就是害怕自己睡著時，守鶴會趁機奪了自己的身體。

    他和守鶴雖然同在一副身體之中，但是兩人從來就是敵對的存在。

    他從來沒想過，還存在這樣一種相處方式，可以和體內的怪物和平共處，甚至能毫無顧忌地借用對方的力量。

    “為什麽？你為什麽能做到這樣？難道你就不怕體內的怪物趁機奪取你的身體嗎？”

    “最開始時，我當然害怕了。”

    “最開始？”

    “嗯。知道自己體內有個怪物，而且隨時都可能奪取你的身體，對於這樣的事情是個人都會害怕的。但是，害怕又不能改變怪物在我們體內的事實，想要解決問題，我們就必須先找到問題所在。”

    鳴人看著懵懵懂懂的我愛羅微微一笑道：“我們為什麽會害怕它？就算我們體內的怪物在過去是窮凶極惡、無惡不作的存在，但現在，它就在我們的身體內，是和我們二位一體的存在，說起來我們就是怪物，怪物就是我們，這是平等的關係，我們為什麽要怕它？”

    鳴人精神空間裏的九尾，聽到他這般大放厥詞，忍不住微微翹起嘴角，“哧”的一聲，對他這番屁論不屑一顧，不過，倒也沒有出來搗亂。畢竟一開始雖然是因為鳴人身上那股融合之力的緣故讓它選擇了妥協，不過隨後的相處中，九尾卻也感受到了鳴人的誠意，如今兩人這樣的相處關係，九尾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看著鳴人一步步成長起來，在他走過的道路上也留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比之沒被封印前的自己，比之被封印後經曆的前兩代人柱力的事情，都更加讓它受用。因為這一次它並非被迫，而是主動選擇的結果。

    這樣的感受，怕是隻有在六代老頭體內時才有過。

    九尾享受著這樣的感覺，享受著與鳴人和平相處來的點點滴滴。所以推己及人，不，是推己及獸，守鶴那家夥最是多疑不願信人，這樣的情況雖不會把它怎麽了，但是若它和我愛羅也能變得和自己與鳴人一樣，這種變化總歸是好的。

    當然，我愛羅沒有鳴人的際遇，他想走到這一步，需要付出的努力肯定少不了。不過，這些是屬於鳴人和我愛羅需要考慮的，它才不願多管閑事。

    外邊，鳴人可不知道九尾此刻的心理活動，他繼續在教育著我愛羅。

    “既然無需怕它，那有什麽問題，大家就坐下來討論討論，有時你讓讓步，有時它讓讓步，總能商量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如此一來，你也不用總擔心睡個覺就被它給搶了身體，它也不會總鬱悶著自己被關著的事實。”

    “會這麽簡單嗎？”

    “當然沒這麽簡單了。給你說個實際感受得到的難度吧，先前跟你說交朋友的事情，其實要做到這點，就是想讓你和你體內的怪物做朋友，但如你所見，你要和其他人做朋友目前為止都還看不到一點希望，所以，想要和怪物交朋友，你所要走的路會更加艱難。”

    我愛羅沉默了，隻是，他卻沒說出什麽反對的話。

    自鳴人亮出他和他是同類人的那一刻開始，我愛羅其實已經認可了鳴人先前說過的所有話。

    鳴人和他一樣，卻又和他不一樣。他們的體內都含有怪物，可他的身邊卻能有一堆朋友，就算是鳴人用了欺騙的手段蒙蔽了那些人，但此刻，就在他的身後，那個潛隱村的白看起來和鳴人的關係也不淺。

    而她看到鳴人展露出怪物的力量後，眼神都沒變一下，從這一刻我愛羅就明白了，鳴人所說的一切都是他做到過的事情。

    而這一切則是他極度渴求卻從沒實現過的東西。以前他以為自己得不到，是因為這些美好的夢想就隻是自己的一個美夢，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但現在，有人告訴自己這是真的，而且對方還做到了，那他還有什麽理由不相信。

    他也想要重新邁開曾經被他鎖住的步伐，他也想要看看自己能否追上鳴人的腳步。

    周圍的揚沙開始緩緩收回，我愛羅的雙手從腦袋上放了下來，痛苦已經斂去，他的眼睛裏綻放著堅定的神采。

    “漩渦鳴人，你的提議我接受了，從今天起，我們試著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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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