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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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女子雖心有不滿,卻頗具慧根,帶領眾弟子開口悠悠地說道:“弟子見過師叔。”
轉而巧笑倩兮:“師祖向來不輕易收徒,能入師祖門下,想必師叔定有過人之處,綠蘿不才,想討教一二。”
我仔細打量著麵前的這位姑娘,見她周身綠色光芒正盛,也算這些小輩中的佼佼者,隻是心機重了些。她明知道我周身皆是紅色光芒,修行遠不如一般的小仙,還提出如此要求,不過是為了讓我在眾人麵前出醜,讓師父覺得有失顏麵,若是此時眾人再添些柴,加些火,沒準我就被師父趕出師門了。
我正想著該如何回應才不會有失體麵,那廂師父已給了綠蘿重重一擊:“現在允和的修為是不如你們,但是他日你們加起來也未必是她的對手。我景清收徒向來看的是人品與潛力,而不是逞一時的口舌之能。”
師父說完,語氣也柔和起來:“允和,我們走。”
我感激涕零地望著師父,打母胎出來七百年了,還是頭一次有人看好我法力上的造詣,雖然師父有可能隻是為了維護他師祖的尊嚴,但在我看來卻是對我最高的認可。
不過走到昱珩掌門身邊,師父突然停頓了一下:“剛才那位弟子當眾詆毀上仙收徒的能力,還惡意挑釁長輩,希望你能按崆峒山的規矩來,再者,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為難允和。”
離開崆峒大殿,師父將我帶到了大殿後麵的一個別致院落裏,想必定是他以前的居室。院子裏的房間錯落有致,其中一間尤為特別,磚紅色的外牆以幽蘭築之,所以偶有淡淡的香味傳來,甚是清新怡人。
“你以後就住在這幽蘭居可好,左右那些後輩們進不來這雲清殿,倒還算得清靜。”
“好。”雖然不怎麽喜歡清靜,但這間房間還是尤為喜愛的,所以答應的特別爽快。
“你要是怕悶著了,幽蘭居旁邊就有廚房,你喜愛做什麽便做什麽。實在不行,就到前殿走走,隻是別驚擾了後山的貴客。”
“師父放心,允和記住了。”我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
自此,便開始了我在崆峒山修習法術的生涯。師父待我甚好,給了我一本傳說中並不秘傳的修煉心法,隻是心法終究不比法力,最多不過是增加了自身的控製力和抗力,所以即使這幾個月以來我已將心法修煉的爐火純青,周身氣澤依然是紅色,法力沒有絲毫進展。
鬱悶之至,隻好出去走走,可是一想到去前殿就要碰到美人多作怪的綠蘿,立時便沒了興趣。不過倒讓我想起了一個神秘的人來,那是幾日前,師父突然說要帶我到崆峒山四處看看,還喃喃自語道:“你終究還是願陪我到崆峒山四處走走的。”我覺得這話說的奇怪,想起我不過是陪師父在崆峒山四處走走,他便如此感動,不免有些心疼師父,這千萬年來獨自一人度過的寂寞。或許是我與師父彼此都在想各自的事情,以至於師父走了,我也不知道,我走丟了,師父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隻是,好巧不巧,正在這時又碰到了陰魂不散的綠蘿,我抬腿便走,做足了好妖不與仙鬥的模樣,可她依舊假意笑語盈盈地說道:“能在這裏碰到師叔,當真是綠蘿的福氣,不知師叔可願與綠蘿切磋一二,也好讓綠蘿知道自己修行的不足,日後好加以彌補。”
我心下一想,這三界內,修為如何,單看其周身氣澤便可知一二,按赤橙黃綠青藍紫排序,赤為最低階層,紫為最高境界,單看我周身紅色氣澤,而她周身卻是綠色氣澤,便可知我的修為遠不如她,而她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實在可惡,索性說起話來也沒了好氣:“沒有修煉到紫色境界,便是修行最大的不足,你若真想與我切磋,他日待你修到紫色境界再來也不遲,我現下有事,就不奉陪了。”
“師叔可是怕今日敗給綠蘿,讓師祖蒙羞,師叔放心,綠蘿絕對守口如瓶。”她說著,揚起手中的綠蘿劍,隨手一揮,便擋了我的去路。
“我既說了不願意,你依然這般我行我素,就不怕我告訴師兄說你目無尊長,肆意挑釁嗎?”我一邊侃侃接招,一邊威脅道。
“師叔覺得呢?是技不如人丟臉,還是年幼無知丟臉?”綠蘿說著,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我本就接招吃力,卻突然見綠蘿身後烏壓壓來了一群弟子,看熱鬧般站在那裏,才知道這原本就是綠蘿精心設置的陷阱。心神一恍惚,再回神,綠蘿已舉起綠蘿劍直撲我麵門,我暗歎不好,卻見綠蘿突然重心不穩地向後退去,或許是因為猝不及防,嘴角竟有了血漬。
“不可能,不可能。”綠蘿不甘心地搖頭:“你明明周身氣澤是紅色,如何會有這般力道?”
我見眾人麵麵相覷,心想正是給她教訓的最好時機,故作指責地說道:“綠蘿,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修行不認真,勉強達到了綠色境界,就該好好修行才是,怎能這般胡鬧,強行要師叔與你比武。還好師叔隻是紅色境界,不然這下手再重些,你豈不是要小命不保了?”
“師叔這是在質疑綠蘿修為作假?”
“什麽?你修為居然作假?”我故作驚訝地說道:“本來你目無尊長,肆意挑釁這件事,我看你受傷便想著算了的,但是你居然連修行都作假,這還了得,小小年紀居然就這般,以後豈還得了。看來我得尋思尋思,是替師兄管教你,還是交給師兄自己管教了。”
“師叔,你竟然汙蔑綠蘿。”綠蘿狠狠地瞪著我,目光如炬。
“詆毀前輩,罪加一等。”
見眾人對她議論紛紛,立時啞口不言,許久,才恨恨地說道:“師叔,是綠蘿錯了,不該頂撞於你,求你大人有大量,饒過綠蘿,綠蘿再也不敢了。”
“你既如此誠心,我若還將你交給大師兄,按門規處置,少不得要關個三百年緊閉,這著實重了些。但今日這麽多弟子看著,倘若就這麽放過你,又不能給眾人一個交代,索性你就在這跪上三天,潛心反思吧。”
我說完,瀟灑地揚長而去,實在不想再與綠蘿多待一刻。不想走著走著竟迷了路,半路還遇到一個紅衣少年,鬆散著發髻躺在樹杈上,模樣唇紅齒白,甚是妖豔。想著不知是誰家的美少年,竟比素喜紅衣的我穿著紅衣時更加嫵媚,不禁多看了幾眼。
“小美人,這麽看著本太子,是否是喜歡上了本太子?”那紅衣少年一個飛身來到我身邊,輕佻地摸了摸我的臉,我立時便羞憤無比地一巴掌拍了上去,隻是還沒打到他妖孽的臉龐,便被他的手死死抓住。
“小美人,真不溫柔,你就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
“要不你以為剛才你能躲過綠蘿劍,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剛才還大耍了一把威風?”
“難道不是我自己的法力反彈過去嗎?”
“你這自信真是來的莫名其妙,若不是我故意施法讓你看上去是自己的力量在反彈,就你這半點修為別說擋的了綠蘿劍,就是綠蘿半根手指頭都碰不了。”
我仔細一想,卻是這個道理,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小女子唐突了,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你這謝的也太沒誠意了。”
“那公子覺得怎樣才算有誠意?”我突然想起鑫元每次回禮都會塞滿珍珠,這才恍然大悟,忙從腰包裏拿出一袋鑫元之前送我的珍珠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男子似乎沒有想到我能如此爽快,有些妖孽地笑道:“本太子不缺珍珠,太子妃倒是缺一位,不知小美人可否願來?”
“太子妃?這麽大的頭銜,我可擔待不來,不過公子既然救了我,又不喜珍珠,那便索性提個要求,但凡我能做到,一定竭盡全力報答於你。”
“你倒是夠爽快,隻是本太子還沒想好要什麽,那便等本太子想好了,再來找小美人吧。”
紅衣男子說完,便轉身飛走,瞬間沒了影蹤。
見他已走,我便轉身往回走去,隻是剛轉身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正對上師父焦急的眼神。
“師父。”我諾諾地叫道。
“對不起,是為師不好,差點將你弄丟,你沒事吧?”師父拉著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確定沒事後,才鬆了一口氣。
“允和沒事,師父不用擔心。”我笑著說道,也漸漸開始習慣師父對我的過度緊張。
“可我聽說剛才綠蘿找你麻煩,她……”
師父欲言又止,我這才知道師父擔心的是什麽,反問道:“師父可是覺得允和處理的重了些,雖然她三番五次挑釁於我,作為師叔我應該顯得大度包容些,但是不知為何,允和就是看不慣她人前人後虛與委蛇的樣子,所以才吹毛求疵,隨便找了些由頭懲罰於她,若是師父覺得重了,便免了她的懲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