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這個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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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想著許久未見的表哥,我走在那年久失修到處坑坑窪窪的黃土路上。抬眼望去,四周的環境給人以荒蕪粗獷的感覺。
看著遠處那個做小樓,再看看四周荒無人煙的環境,我一陣搖頭。
想想他們在這裏,一年四季中,隻有這短暫的一個多月時間能見到外人。這讓我不禁感慨,感慨這個班在這裏的生活改會有多麽的孤單與寂寞。
滿懷心事的走著,當我到了一處橫穿過土路的小溪,我剛要抬腿邁過,突然發現腳下有一隻十多公分長的,土黃色蜥蜴,正在對我挑釁示威。
看著它那前半身抬起,學著霸王龍一樣站立,然後張著大嘴,吐著芯子,嘴裏還發出嘶嘶的低鳴聲,我退了一步,樂了。
這小家夥,這是要幹嘛?難道說,它想起了遠古時代的祖先?這讓它有了曆史感、使命感、和責任感?然後他準備要用那縮小了一萬倍的身體,向我這“龐然大物”發起挑戰?
我低頭看了它笑笑,沒打算在理它,準備繞過這個腦殘的家夥,從另一邊走過。
然而這個小家夥,對我的善意好像並不領情,它又迅速的移動到我的另一側,繼續連挑釁帶示威的阻擋這我。不但阻攔,它還嘶嘶的低鳴,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跟我在說: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看著這個劫道的小家夥,我有點怒了,低頭大喊了幾聲嚇唬它。
可它並不為所動,就在那擺出一副與我不死不休的架勢。
它這是要幹嘛?要給我上演一番誓死捍衛領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傳統?
我靠,既然它那麽不怕死,那就死去唄!
我抬腿一腳踢在了它那小下巴上,這一腳用力不大,但仍然將它踢出飛了出去兩米多遠。隻見它高高飛起,然後啪的一聲仰麵朝天的落地,隨後就不動了,看樣子,它是被我一腳踢死了。
我很好奇,這個小家夥幹嘛好端端的跟我拚命?難道說,它要吃掉我?扯淡,就那小身板,餓瘋了也不能找我吧?
我隨手撿了個小棍子,在路邊的草叢裏翻了起來,想看看這附近還有沒有這種瘋狂的家夥。
我邊撥弄著草叢,邊心裏暗自發著狠:娘的,沒有也就罷了,要是還有的話,老子給它來個滿門抄斬,免得它們癩蛤蟆上腳麵,不咬人膈應人!
翻了一會兒,在一塊石頭下的小洞前,我有點後悔剛才的行為了。
那是個直徑7-8公分的小洞,在小洞的出口處,正有幾隻白色的蜥蜴蛋殼散落在那裏,還有一些鳥類的足印。
看樣子,這些蜥蜴蛋應該是母蜥蜴不在的時候,被什麽鳥類給從洞裏刨了出來並吃掉。
估計剛才那隻覓食回來的母蜥蜴,滿懷希望的回家,卻看到自己的卵全被破壞了!這讓它很悲憤,甚至因悲憤而失去理智,這才會不知死活的把路過的我,當成了它複仇的目標。
這可能就是動物都有的母性吧雖然瘋狂了點,雖然找錯了對象,但仍讓人感覺很惋惜。
看著那隻四腳朝天一動不動的蜥蜴,我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幹了件錯事兒,我不該對一個痛失孩子的蜥蜴母親下此毒手。
心生惻隱的我,在路邊用木棍撅了個小坑,然後將這隻蜥蜴放了進去安葬好。
我不是閑的,更不是愛心泛濫,隻是不忍心讓一個命喪我手的蜥蜴母親暴屍荒野,甚至任由其它動物啃食、吃掉!或許我能為它做的,也就隻能這麽多了。
安葬了那個可憐的母蜥蜴,我繼續順著路往表哥的駐地走去。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鍾,我就到了他們的崗樓。
說是崗樓,其實在我看來,這就是山坡處的一個二層小樓。這小樓居高臨下,能把整個營區外加這片軍事管理區一覽無遺,位置上很是不錯。
小樓也不大,上下加一起,目測也就200多平。
可以看得出來,這座二層小樓是後蓋的。因為它的建築風格不像營區裏那些斯大林風格的俄式建築,更有點類似城鄉結合部的小門臉,粉刷的也挺新。
看了看這座小樓,我順著鐵門就走了進去。
剛一進院子,就見院裏一側的一個小型旱廁裏,提著褲子跑出來一人。那人很是熱情的對我說:
戰友你好,你來我們這,又有什麽事兒嗎?是需要什麽幫助嗎?有事兒您說話,甭客氣!”
我看了一眼這個一邊係著褲腰帶,一邊滿麵笑容的兩道拐老兵,感覺有點詫異。心說我跟這哥們我不認識啊?咋這熱情呢?
我對此有些摸不清頭腦,隻好說出自己的來意:
班長你好!我是咱們團四連的,來這找史大龍,我是他表弟,他在這麽?”
那哥們聽我說自己是史大龍的表弟,樂顛顛的說著:“誒呀,是咱表弟來了!你好你好!”
然後就要走過來跟我握手,可走到半路,估計是想到自己上完廁所還沒洗手,他頓了頓,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尷尬的笑著說:
不好意思,上完廁所還沒洗。”
沒事兒,沒事兒,班長,那個……史大龍在這嗎?”我問道
那個老兵說讓我等一下,他轉過頭,對著屋裏喊道:
老王……老王……老王八!家裏來人了,你他娘的幹啥呢?”
屋裏喊了一聲“死耗子,嚎喪呢?”
隨後出來一名士官,胡子拉碴,滿臉的油膩。那士官看我一愣,然後向那老兵問道:
耗子,這哥們誰啊?”
這是史大龍表弟,來這找史大龍的。他也是咱們團的戰友,紅四連的。”那個被叫耗子的老兵,顛三倒四的回答道
那士官一聽我是家屬,還是同一個部隊的戰友加家屬,很是熱情。他跟我寒暄了好半天,緊接著跟我又問長問短的拉家常,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我聽的實在頭大了,跟他問我表哥在哪?他這才意猶未盡的跟我說:你表哥去菜園子施肥去了。
我暈……
雖然感覺很無語,但我也不好說什麽,隻好順著那士官指的路,向了山坡下邊的一片空地走去。
我一邊用棍子撥著羊腸小路上的荒草,一邊有些納悶的想著:
菜園子?什麽情況?部隊還搞農業生產?這不扯淡呢嗎!堂堂解放軍戰士,不好好搞軍事訓練,搞起了農業生產?這是典型的不務正業好不?
頂著一腦門子黑線的我,一路躲著新疆特有的蠍子草,一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可即使是躲著,我還是被這該死的蠍子草,蟄得腳脖子上又紅又腫。
我在心裏暗罵自己嘚瑟!熱點就熱點唄,沒事兒卷起褲腳幹嘛,這在滿地蠍子草的地方暴露目標太大,明顯是找不自在呢!
蠍子草這東西太操蛋,蜇在肉上的感覺火辣辣疼,就跟讓蜜蜂蜇過似的讓人難以忍受。搞得我一邊放下褲腿,一邊在腦海裏跟自己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在想,自己到底該不該用老班長教我的土辦法,弄點大鼻涕抹上去止疼呢?
想了半天,還是算了,老子寧願疼著,也不願意往腳脖子上抹鼻涕,這方法太特麽惡心。
一路上呲牙咧嘴的,終於到了這個菜園子。
我覺得說菜園子不準確,這裏隻不過是一片長50米,寬30米的小菜地。
還別說,雖然這塊菜地不大,但是柵欄,倒是弄得還挺好看的。拇指粗的木棍交叉著綁成的半米高籬笆,上麵還爬滿牽牛花,很有田園風情。
隻可惜,這種田園風情要是出現在喧囂的城市,可能會讓人感覺很溫馨。可現在它卻出現在激情似火的軍營,這就有點顯得格格不入了,讓人感覺很是滑稽。
小菜園裏有一個戴著草帽的人,正拎著一個水桶,用瓢搖著裏麵黃了吧唧的東西,來回的潑。味道有點臭,估計是大糞一類的肥料。
史大龍?哥?是你嗎?”我對著草帽男喊道
那人聞言一愣,轉過頭看向我,正是我表哥史大龍。
我剛要跟他打個招呼,就見一旁的草叢裏一陣亂動,緊接著猛地竄出一條黑背大狼狗,呼嘯著向我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