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群山中 湖泊現詭異,碧水潭 人畜兩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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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無名婆婆帶著大黑小白,進入了內蒙古大草原。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綠草如茵,牛羊成群,一朵朵五顏六色,不知道叫什麽名的野花,競相開放,爭奇鬥豔,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仿佛是一幅絕美的立體畫卷,人在草原走,猶如畫中行,美的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

    無名婆婆第一次來到大草原,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哇!真是太美了!”

    大黑也在一旁樂得手舞足蹈起來。

    不遠處,一個放牧的中年牧民,光著頭,沒戴帽子,穿一身天藍色的蒙古袍,腰上紮一條金黃色的絲綢腰帶,腰帶上掛著一把蒙古彎刀,背後斜背一杆長筒獵槍,左手抓著韁繩,右手提著一個馬鞭,看見有陌生人來到了草原,他騎著馬趕了過來。

    到了無名婆婆的麵前,跳下馬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大黑,轉過頭來,用生硬的漢語問:“你們是從哪來的?要到哪裏去?”

    無名婆婆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是從陝西那邊過來的,也沒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哪!今天看見這裏的草原很美,所以就過來了!”

    “哦!”中年牧民點了一下頭,隨即又囑咐道:“你們是外地人,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我勸你們千萬不要往北麵走,那裏很危險的!”

    無名婆婆一聽這話,立刻就來了興致,笑嗬嗬地問道:“我們還真打算往北走呢!到底有什麽危險?不妨說來聽聽!”

    中年牧民抬頭看了看天空,答非所問地說:“已經中午了,去我家吃口飯,歇歇腳,我再和你們細說吧!”

    無名婆婆謝過了中年人的盛情,跟著他來到了一個蒙古包前。

    中年人把馬拴在了外麵,把無名婆婆和大黑,讓進了蒙古包裏,把獵槍和馬鞭,掛在了包門旁。

    這是一個普通的蒙古包,高約十尺至十五尺之間。能有二三十平米的樣子,包的周圍用柳條交叉編成五尺高、七尺長的菱形網眼的內壁,蒙古語把它叫作“哈那”。有四扇“哈那”,通稱四合包。包頂是用七尺左右的木棍,綁在包的頂部交叉架上,成為傘形支架。包頂和側壁都覆以羊毛氈。包頂有天窗,包門麵向東南方。

    賬內的中央部位,安放著高約二尺的火爐。火爐的東側放著堆放炊具的碗櫥,火爐上方的帳頂開有一個天窗。火爐西邊鋪著地氈,地氈上擺放矮腿的雕花木桌。

    中年人讓無名婆婆和大黑坐在木桌旁,大黑不習慣坐著,站在蒙古包裏,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中年人拿過一個大鐵壺,放在火爐上,點燃爐子裏的木柴,一會的功夫,鐵壺裏的水就燒開了,他又往鐵壺裏放了一撮茶末,繼續慢煮了兩三分鍾,然後,把鮮奶和少許的食鹽,加入茶水中,又燒了一個開。

    無名婆婆看著中年人忙忙活活的樣子,不禁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怎麽是一個人生活呢”

    中年人沒有抬頭,一邊忙著,一邊回答說:“我叫牧仁,因為現在的草原不太平,我老婆和小孩回娘家了!”

    “哦!”無名婆婆若有所思。

    “請喝奶茶吧!這是咱自家做的,很新鮮的!”牧仁給無名婆婆倒了一碗奶茶,又端上來一小盆炒米。

    無名婆婆端起奶茶,喝了一小口,這也是她第一次喝奶茶,那濃濃的奶香與茶葉的清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難以言表的味道,其中,還夾雜著淡淡的鹹味。

    牧仁自己也倒了一碗奶茶,坐在了無名婆婆的對麵,默默地喝了一口,臉上現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無名婆婆看在了眼裏,忽然想起之前牧仁說的那個事兒,於是問道:“對了,你說我們不能往北麵去,那裏很危險,到底是咋回事啊?”

    牧仁放下了手裏的奶茶碗,歎了一口氣說:“唉!北麵出妖精了!”

    “什麽?出妖精了?你說詳細點!”無名婆婆緊追著問。

    牧仁站起身來,麵帶緊張地走到蒙古包的外麵,四下裏看了看,然後返回身進了賬裏,把門緊緊地關上,隨即坐在木桌前,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在距此地北麵五六十裏地的地方,有一個丘陵地帶,那裏的青草鮮嫩茂盛,泉水甘甜清冽,是最佳的天然牧場,也是遊牧民們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

    在連綿起伏的丘陵之中,有一條大峽穀,叫“蜘蛛溝”。

    蜘蛛溝原來叫做“蝴蝶穀”,因為峽穀裏古樹參天,野花遍地,一股股清泉四季流淌,每到夏季,五顏六色,色彩斑斕的各種大小蝴蝶,成千上萬,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各展風姿,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所以,人們就把這裏叫做“蝴蝶穀”了。

    當時,牧仁和紮木合等十幾家遊牧民,就住在蝴蝶穀外的丘陵之間。

    有一天的午後,從西北方向,刮過來一團黑風,這團黑風,在蝴蝶穀裏盤旋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後,消失了。

    從那天起,蝴蝶穀裏的蝴蝶就漸漸地少了,到後來,連一隻蝴蝶都沒有了。

    這還不算,不論是人,還是牲畜,隻要進入蝴蝶穀,就沒有出來的,沒有人知道穀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因為進去的人都失蹤了。

    打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進蝴蝶穀了,即使有牲畜跑進穀裏,也沒有人敢去尋找,任其自生自滅了。

    這種事一直持續了兩年多的時間。

    突然有一天傍晚,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那種感覺,但是,豆粒兒大的雨點,卻稀稀落落,不緊不慢地下著。

    尤其是蝴蝶穀的上方,烏雲擰著勁地轉動著,閃電和雷聲交織在一起,刺眼奪目,震耳欲聾,就好像是火炮的演習現場,場麵相當的震撼駭人。

    就這樣,一連兩個晚上都是如此,嚇得人睡覺都不安穩。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蝴蝶穀上空的烏雲更厚了,一道道閃電,撕破厚重的烏雲,把蝴蝶穀照得如同白晝一般,一聲聲炸雷,在穀內震蕩回響著。

    經過了兩個晚上驚恐的折磨,牧民們都早已疲憊不堪了,雖然外麵還是雷電交加,但是,人們都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紮木合,牧民中的神槍手,一杆獵槍,百發百中,彈無虛發,今天也早早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蒙古包的門被人拉開了,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小老頭,一身寬大的青布袍服,腰上紮一條黑色的布腰帶,左手拄著一根拐杖,右手拿著一把蒲扇,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紮木合看見小老頭向自己走來,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緊張地問:“你是誰?來我這裏幹什麽?”

    小老頭仍然笑嗬嗬地說:“小夥子,別緊張,我乃是當地的土地神,今天來是有求於你的!”

    紮木合疑惑地看著小老頭說:“土地神?還有求於我?你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吧?神仙怎麽還會求我這凡人呢?”

    土地神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盯著紮木合的眼睛說:“我和你實說了吧!你知道這幾天晚上,為什麽天天打雷嗎?”

    紮木合迷茫的搖了搖頭。

    “因為蝴蝶穀出了一個蜘蛛精,那些進入穀裏失蹤的人和牲畜,都是被它吃了!天帝派雷公來除掉它,可是這個精靈非常狡猾,手裏拿著‘騎馬布子’(婦女的月經紙),這麽髒的東西,雷公怎麽能近得了前呢?所以讓我找一個神槍手,打掉它手裏的髒東西,雷公就能劈死它了!”土地神一本正經地說。

    “哦,怪不得這兩天的雷電,總是在蝴蝶穀的上方炸響呢!原來是在打那個禍害人的蜘蛛精啊!那個蜘蛛精現在在哪?我什麽時候可以去啊?”紮木合焦急地問土地神。

    “你現在就去,越快越好,蜘蛛精現在就在蝴蝶穀的老樟子鬆上,你隻需要把它手裏的騎馬布子打掉就可以了!”土地神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一枚古銅錢,放在了紮木合的枕頭邊上說:“你幫神仙一次忙,這枚銅錢可以救你一次命,你千萬要收好了!”說完,土地神一轉身就不見了。

    紮木合剛想說話,猛地一下驚醒了,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回想著夢裏的事情,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這會不會是真的啊?”

    突然,他的手摸到了枕頭邊上的那枚銅錢:哎呀!這是真的啊!我既然已經答應土地神了,還收了人家的銅錢,就應該馬上去做,不然,一定會遭報應的!

    想到這,紮木合一骨碌爬了起來,點燃了油燈,把獵槍從門旁摘下來,裝上了火藥,和一顆最大的鉛彈,又用油紙把獵槍包裹好,以防止被雨水淋濕,一切都準備妥當,然後,披上蓑衣戴上鬥笠,推開門,衝進風雨中,一哧一滑地向蝴蝶穀跑去。

    到了蝴蝶穀,紮木合直接就奔那棵老樟子鬆樹去了。

    蝴蝶穀雖然林木茂盛,但是,大多數都是那些低矮的灌木叢,最高的樹,也就是穀裏唯一的一棵老樟子鬆。

    這棵樟子鬆的粗度,一個成年人都環抱不過來,樹高能有三十米左右,最起碼也得超過百年樹齡了。

    紮木合來到了樟子鬆的樹下,此時的雨點仍然是稀稀落落的,但是,雷電的頻率卻更密集了,仿佛是在給他打掩護一樣。

    紮木合抬頭向樹上看,電光一閃間,差點沒把他嚇得喊出聲來。

    原來,在樹的最頂端,有一個通體黝黑,足足有半間房子大小的碩大的蜘蛛,隻見它頭胸部背麵有微微隆起的背甲,背甲的前端,有八個閃閃發亮的單眼,排成四行。腹麵有一片大的胸板,胸板前方中間有下唇,頭胸部有六對附肢:一對螯肢、一對觸肢和四對步足,都如同水桶般粗細,長滿密密麻麻的黑色絨毛,那對螯肢抓著一塊騎馬布子,在頭上搖晃著,這麽大的身軀,竟然能攀附在樹梢而不墜,真是太詭異恐怖了。

    紮木合強止住狂跳的心,穩了穩心神,把包裹著獵槍的油紙打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毛病。

    他把槍抱在了懷裏,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充滿了自信、鎮定的目光。

    紮木合把獵槍慢慢地抬了起來,槍托緊緊地靠在了肩上,拉開槍栓,借著閃電的光亮,透過枝叢間的空隙,瞄向了蜘蛛精。

    突然,一道圓弧形的閃電,像一盞天燈一樣,瞬間照亮了整個蝴蝶穀。

    “砰”的一聲,紮木合的獵槍響了,大鉛彈拖著長長的火舌,把蜘蛛精的兩個螯肢,齊刷刷地打斷了,那條騎馬布子,也被鉛彈的衝擊波撕成了碎片,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與此同時,一聲炸雷在樟子鬆的上空響起,那聲音,猶如山崩地裂一般,震得紮木合的耳朵,“嗡”的一聲,什麽也聽不清了。

    樟子鬆上的蜘蛛精,發出“吱”的一聲怪叫,一頭從樹上栽了下來。

    樹下的紮木合,隻見一道黑影從上麵墜落下來,同時,眼睛一麻,什麽也看不見了,隨即就暈了過去。

    原來,蜘蛛精被雷公劈下來的時候,它看見了打它黑槍的紮木合,就坐在樹下,所以,它一怒之下,順手挖出了紮木合的雙眼。

    緊接著,又是一聲炸雷響起,掉在地上的蜘蛛精,被劈成了幾段,雖然早已氣絕身亡,但是,那幾條腿兀自在顫抖著。

    雷公挖出了蜘蛛精的兩個眼睛,安進了紮木合的眼眶裏,隨後對著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氣,蜘蛛精的眼睛立刻與紮木合的眼眶長在了一起。

    雷公電母風伯雲童,回天庭複命,天空中瞬間晴空萬裏,群星簇擁著一輪明月,灑向大地一片銀輝。

    時間不長,紮木合慢慢地蘇醒過來,睜開眼睛的一刹那,他立刻驚呼起來:“哎呀!我的眼睛怎麽變成夜眼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月光下的景物,在他的眼裏,竟然與白天看到的一樣,清清楚楚。

    紮木合的心裏是又驚又喜,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漸漸地有了點頭緒:我在樹下坐著的時候,看見樹上掉下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一定是蜘蛛精了,隨後,我的眼睛一麻,就什麽也看不見了,緊接著就暈了過去,很可能是被蜘蛛精挖去了雙眼,不知道是哪個神仙,又挖了蜘蛛精的眼睛,給我安上了,所以我才能變成夜眼的,一定就是怎麽回事,我不妨去看看就知道了!

    想到這,紮木合站起身來,提著獵槍來到了蜘蛛精破碎的屍體旁,仔細地查看了一遍,果然發現少了兩隻眼睛。

    “這就對了,我這是因禍得福啊!”紮木合背起獵槍,興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

    自那以後,蝴蝶穀再也沒有出現過蝴蝶,所以,人們就把蝴蝶穀叫做“蜘蛛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