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古河口 白日出凶事,風陵渡 夜半現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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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分開湖水,向湖底遊去,一群群遊魚,看見來了這麽個龐然大物,都嚇得紛紛四散奔逃。

    這個湖還真的挺深,以小白的速度,竟然遊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湖底。

    一到湖底,無名婆婆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湖底竟然一點水都沒有,抬頭看,水層大約在距湖底二三十米處,水裏的魚成群結隊地遊來遊去,就好像是隔著一層玻璃幕牆一樣,太神奇了!

    更奇怪的是,湖底有山、有草、有樹木,還有鳥語花香,儼然就是另一個世界,隻是沒有太陽,但是,遍地布滿了大大小小、精光四射的珍珠,小的豆粒大小,大的能有雞蛋那麽大,把下麵照得一片通明,亮如白晝。

    無名婆婆從小白的身上下來,領著小白往前走。

    剛走出不遠,迎麵過來一群山羊,後麵跟著一個放羊的老者,她們走了個對頭碰,那個老者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無名婆婆和小白一樣,目不斜視地趕著羊群就過去了。

    無名婆婆心裏非常奇怪:咦?難道這個老者是個盲人嗎?為什麽理都不理我們啊?

    雖然心裏奇怪,她也沒有想那麽多,繼續往前走。

    前麵又過來一群山羊,這群山羊的後麵,跟著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互相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羊群的後麵。

    與無名婆婆她們打了個照麵,還是和沒看見一樣地走了過去。

    這下無名婆婆可多心了:我們不是透明人啊,為什麽他們看不見我們呢?這裏麵一定有事!

    想到這,無名婆婆開了天眼,仔細地觀察這對夫妻,終於找到了答案:原來他們身上隻有一魂三魄,這和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難怪見到我們沒有任何反應呢!不用說,前麵的那個老者也是如此了!他們究竟是誰?他們的另外兩魂四魄又在哪呢?隻要找到了,這個謎底也就解開了。

    無名婆婆走上了附近一座比較高的小山包,四下一看,隻見遠處群山連綿不斷,但是,都不是很高,偶爾有幾座高山,上部也全都隱入水裏;青青的草地上,一群群牛羊在悠閑地吃著草,那些放牧人,一個個都呆愣愣地跟在牛羊的後麵。

    忽然,一陣清脆的鍾聲,從遠處傳來。

    無名婆婆帶著小白,順著聲音找了過去。

    發現有一座宮殿般的建築,矗立在群山環抱之間,紅牆綠瓦,滾脊飛簷,寬大的青石台階上,雕刻著奇異的花紋,一對巨大的石獅,蹲坐在青石台階的兩旁;一副朱漆的大門上,兩個黃銅獸頭,嘴裏各銜著一個大銅環;在距大門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珊瑚樹,樹上吊著一口金黃色的銅鍾,一個老人雙手舉著一根金屬棒,正機械地撞擊著;兩個年輕的守門人,癡呆呆地站立在門的兩旁,

    無名婆婆來到近前,見他們也視而不見,不覺心裏好笑:讓這樣的人守門,和沒人守門有什麽區別呢?這也太搞笑了吧!

    想到這,她一推朱漆大門,“吱嘎嘎”一陣響,大門開向兩旁。

    正對著門的一條甬道,鋪著長條形、白玉般的雕花石板,甬道兩旁,栽種著各種奇花異草,假山上的噴泉,汩汩而出,不知道流向了哪裏。

    兩邊的配殿,也是雕梁畫棟,古色古香。

    順著甬道,直接進入中間的大殿。

    大殿的門敞開著,地麵上鋪滿了二尺見方的大金磚,期間按北鬥七星方位,鑲嵌著七顆籃球那麽大、光華奪目的明月珠,使整個大殿,纖毫畢現。

    大殿最裏麵的正中位置,有一個九龍金漆寶座,上方的殿頂上,吊著一個巨大的圓球,寶座兩側,排列六根直徑一米的、瀝粉貼金雲龍圖案的巨柱,所貼金箔采用深淺兩種顏色,使圖案突出鮮明;寶座前兩側有四對陳設:寶象、角端、仙鶴和香亭。

    無名婆婆雖然上過天宮,下過龍宮,但是,向這種布局的大殿,還是頭一次見到,心裏不免感到有些奇特。

    她正在留心查看的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大殿,忽然傳來粗重的喘息之聲。

    無名婆婆順著聲音一看,九龍金漆寶座上,竟然坐著一個豬頭龍身的怪物,隻見它頭上戴一頂由各種彩玉串成的王冠,身上披一件大黃綢緞、繡著日月山河的披風,兩隻龍爪擺弄著一個熊熊燃燒著的大火球,正死死地盯著她。

    無名婆婆心裏一激靈,隨口問道:“你是誰?”

    “哈哈哈哈哈,你闖入我的地盤,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的啊!”怪物哈哈大笑著說,嗓音悶重得如同在鼓裏發出來的。

    無名婆婆臉一紅,心想:對啊,我怎麽反客為主了?

    又一想:和這種怪物有什麽禮節可講,管他呢!

    於是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隻是來尋找那些失蹤的人和牲畜的!”

    怪物臉色一沉說道:“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他們都是我的臣民,請你馬上離開這裏,要不然,我把你也留在這兒!”

    無名婆婆立時就明白了,原來那些村民和牲畜,真的是被它抓來了!那些魂魄也一定是被它控製起來了,隻有把它降服了,才能救出村民們!

    想到這,無名婆婆把手裏的開山杖,往地麵上重重地頓了一下說:“我既然來了,就必須把人帶走,請你把他們的魂魄給我放出來!”

    怪物愣住了,心想:竟然有人敢和我這樣說話?她的膽子也忒大了!

    那麽,這個怪物究竟是誰呢?它有多大的本領,竟然瞧不起無名婆婆?

    這個事說起來,就要扯遠一點了。

    話說當年的天蓬元帥,與西海龍王敖閏的獨生女—敖花,好上了,他們男歡女愛,兩情相悅,如膠似漆。

    這個事,很快就被玉皇大帝知道了

    神有神法,仙有仙規!天宮戒律更是森嚴無比,任何諸神大仙,都不許談情說愛,這是神之大忌。

    天蓬元帥和敖花的愛情,就這樣無疾而終,被硬生生地拆散了。

    在一次諸神宴會上,天蓬元帥因為心情不佳,多喝了幾杯酒,結果酒後無德,貪酒亂性,調戲了月宮仙子嫦娥,這回可把事情鬧大了,玉皇大帝一怒之下,把他貶下了凡間。

    根據玉帝的旨意,兩個當值的小神,押著天蓬元帥來到了凡間。

    按照既定的路線,在一戶農家的上空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小神問另一個說:“哎,兄弟,是不是這家啊?可別搞錯了!”

    另一個小神低頭看了看,又四下裏瞅了瞅,果斷地說:“沒錯,就是這家!”

    “那好,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複命了!”說著話,一把把天蓬元帥推進了這家的院子裏,兩個小神頭都沒回地返回天庭了。

    此時的這戶人家,女主人正在臨產,巧的是,他們家養的一頭母豬,也在同一時間生產,已經生下七隻小豬崽了。

    天蓬元帥本來是應該投到女主人的腹中,隨著嬰兒降生的,可是,他卻找錯了方向,進入了豬圈裏,錯投了豬胎,隨著第八隻小豬生了出來。

    當它睜開眼睛的一刹那,腦袋裏“嗡”的一聲,心裏想:完了,我這輩子算完了,我這不是成了豬了嗎?

    天蓬元帥雖然成了豬,但是,它的思維意識和記憶都是存在的。

    它回想著以前發生的那些事,不由得悔恨交加,暗暗地下定決心:一定要從豬圈裏走出去。

    從那天開始,它就鍛煉用兩條後腿走路,同時,練習聲帶發聲說話。

    功夫不負有心豬,一個月以後,它終於可以熟練地用兩條後腿走路,並且還會用語言與人交流溝通了。

    太神奇了,簡直不可思議!主人家完全被它征服了,這個豬真是與眾不同啊,以後定有大用途。

    從那天起,就把它從豬圈裏分了出來,給它單獨住一個小房間,在夥食上,也可以和主人吃一樣的,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豬八弟’,又給它做了一身合體的衣服。

    就這樣,豬八弟在主人的精心嗬護下,逐漸地長成了一頭健壯的大豬。

    它沒事的時候,就會想起與敖花在一起的甜蜜時刻,恨自己錯投了豬胎,要不然,以自己現在凡夫俗子的身份,一定會去找敖花,再續前緣!現在可好,自己這副模樣,打死她也不會認我的!唉,真是命苦哇!

    豬八弟還真錯怪了敖花。

    當敖花得知天蓬元帥酒後調戲嫦娥,被貶下凡間的時候,她心裏非常難過,同時也清楚地知道,一定是我們倆的分開,對他的心裏產生了強烈的刺激,才導致了酒後亂性的事情發生!

    如今他被貶下了凡間,我一定要找到他,和他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敖花通過觀星辨象,很順利地就找到了豬八弟。

    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天蓬元帥,現在竟然成了一頭豬。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敖花最後決定,雖然他現在是一頭豬,但是,他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那位相貌俊朗,鐵骨柔情的如意郎君。

    心裏一旦做出決定,就將義無反顧。

    敖花和豬八弟做了一次長談,最後的商量結果是:私奔!

    就這樣,豬八弟和敖花私奔了。

    敖花的出走,引起了西海龍王極大的憤怒,它派出了三個兒子,務必把敖花找回來。

    三個龍太子,在外麵足足地找了一年,也沒有打聽到妹妹敖花的下落,回去也沒法向父王交待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它們就把各地的土地神召集在了一起,讓它們幫著留心查找。

    土地神雖然是神界裏官職最小的,但是,它們也是最接地氣的,因為,它們直接與人類接觸,對自己的管轄區域,了如指掌,就相當於現在的片警一樣。

    還別說,這一招果然奏效,時間不長,豬籠山的土地神就來匯報了,說發現龍公主與一頭豬在一起,它們現在就在豬籠山的雲光洞裏。

    龍太子們一聽,那還等啥?快去吧!

    跟著土地神來到了豬籠山雲光洞。

    一進洞裏,果然看見妹妹敖花,正和一頭豬坐在一起說話呢,可把三個龍太子氣壞了。

    大太子上前一把揪住豬八弟的衣服領子,左右開弓就是一頓大嘴巴子。

    二太子拔出寶劍,就要刺過去。

    敖花猛地撲過去,死死地抓住二哥的手,大喊一聲:“你們要幹什麽?”

    三太子也過來了,拉著妹妹的手說:“你腦袋進水了?怎麽和一頭豬在一起啊?”

    敖花一把甩開三太子的手說:“它不是豬,他是天蓬元帥,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此時,大太子也拔出了寶劍,怒氣衝衝地說:“我把它殺了,看你還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你敢?你要是殺了他,我就死在你的麵前!”敖花也真的急了。

    二太子趕緊拉住大太子說:“大哥,我們別把小妹逼急了,如果她真的殉情而死,我們回去怎麽向父王交待啊?”

    大太子餘怒未消地說:“那你說該怎麽辦?”

    “隻要小妹跟我們回去,我們就放過這頭豬,隨他去吧!”二太子看著大哥說道。

    大太子沉吟了片刻,恨恨地說道:“好吧,你去和她說!”

    二太子來到敖花的麵前,麵色嚴肅地說:“小妹,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你跟我們回去,我們就放過這頭豬;再一個就是,你不回去,我們便殺了它!這兩條路任你選!”

    敖花沉默了好一會,才無奈地說:“好吧,我可以和你們回去,但是,你們絕對不許傷害它!”

    就這樣,敖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豬八弟,一步三回頭地和三位哥哥回西海去了。

    在天宮,被硬生生地拆散;在凡間,又眼睜睜地分離。

    豬八弟的心都要碎了:可惜我法力盡失,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要不然,何至於此?

    想到這,它決定出去找高人,尋異士,投師學藝,再展當年雄風。

    從那天開始,豬八弟足踏名山大川,遍訪古刹仙洞,終於學成了仙家法術三十六變,和天罡三十六式釘耙,為以後的西天取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這是後話。

    單說敖花,回到西海以後,免不了要被父王責罵一頓。

    從那天起,西海龍王派專人看守敖花,不許她踏出龍宮半步。

    沒想到,敖花和豬八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竟然懷了孕。

    懷胎三年,一朝分娩。

    西海龍王擔心女兒生產出現意外,找了一個經驗豐富、上了年紀的烏龜婆,幫助接生。

    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敖花生下來的竟然是一個豬頭龍身的怪物——豬龍。

    可把老龍王氣壞了: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老臉往哪放?我們家族的顏麵何存?

    於是,趕緊吩咐三個龍太子:“快,快,快,快把這個怪物給我丟進寒冰洞裏去!”

    為了防止走漏風聲,給敖花接生的老龜婆,也就成了犧牲品,被一同丟進了寒冰洞裏。

    寒冰洞,是西海海溝裏的一個垂直大洞穴,至於深度多少,誰也不知道,據說是一個無底洞。

    寒冰洞裏的水溫,達到零下十度以上,卻無法結冰,因為這個洞裏的水,像龍卷風一樣高速旋轉,洞口形成一個深深地漏鬥狀,無論是什麽樣的生命體,掉進裏麵,即使不被凍死,也會被高速旋轉的水流撕成碎片,沉入洞底。

    這個洞,也就成了西海龍王處決罪犯的刑場了。

    老龜婆被丟進去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水流撕成了幾塊,沉了下去。

    緊接著,大太子把豬龍也扔進了洞裏,眼看著它被旋轉的水流卷了進去,這才回去向父王複命。

    要說‘人不該死總有救’,豬龍也是如此,就在它被水流擠壓撕扯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一隻巨大的手,把它拉向了洞底。

    說也奇怪,洞底竟然沒有水,而且還別有洞天,相當的寬闊,水在洞穴的三分之二處,就好像是被一麵透明的玻璃阻隔住一樣。

    洞底的正中心,有一張石床,石床上盤膝端坐著一個赤身**的老者,滿頭的白發,鋪滿了石床,兩隻眼睛精光四射,嘴唇上亂蓬蓬的胡須,把嘴遮得嚴嚴實實,下巴上的胡須,竟然長得到了肚臍之下,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右手上的豬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