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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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屋,棋盤,茗茶,黑白兩子一個接一個地落下。

    “夫子今天怎麽會來我這裏?”

    二人中年老的那個人說道。

    “夫子這個稱呼就不要說了,畢竟我比道兄你年輕,這樣一叫,便把我叫得老了。”

    被稱為“夫子”的年輕人微笑地回答:“今天來,隻不過是想和道兄下盤棋。”

    “夫子說笑了。古人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便直說。”

    “沒有沒有,”夫子說著看了眼外麵,“道兄的花園打理得不錯。”

    “打發時間罷了。”

    老者說道:“你來,我知道你為何來。我已經做了一些準備,不過肯定是不夠用就對了。”

    年輕人放下一枚棋子,飲了口茗茶:“我本來以為最先會動的是北冕宮,沒想到秦古離會忍不住出手。不過他也是很不錯,不動就算了,一動手便是雷霆手段,著實令我佩服。”

    “就是不知道那位師弟會是什麽水平。”

    老者笑道:“我派了一個弟子去東辰島,夫子要是想知道新任閣主是什麽樣的人,不妨在我這裏多住幾日,等弟子回來我們問問他。”

    “如今的形勢,瞬息萬變,我沒有道兄這樣的耐心,等不及。”

    老者也啜了口香茗,長籲一口氣,說道:“東辰島動完,修真界就會安靜一會兒了。”

    “道兄老了。”年輕人突然感歎道,“我剛剛說完北冕宮會出事,道兄就忘記了。”

    “嗬,修真大陸一旦出事,北冕宮首當其衝,那位如果想保存實力,肯定會努力維穩,因為局勢越亂,對北冕宮越是不利。那位不是笨人,他不會動的。”

    年輕人撇嘴笑了,看起來好像是忍不住的樣子,說道:“道兄不僅老了,還變傻了。”

    無視老者笑裏藏刀的臉笑意,年輕人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道兄知道北冕宮首當其衝,那個笨蛋怎麽會不知道。對於他來說,要盡可能地保存實力不是重點,如何能夠降低戰損才是他會關注的事情,雖然二者看起來是一件事情,但策略會不一樣。如果是保存實力,那麽他仍然會戰,隻不過精銳和潛力的軍隊會遠離戰火。”

    “如果是要降低戰損,那麽就沒有必須要戰鬥的必要了,最好的方法是避戰,將戰火引到其他勢力的疆域是最好的選擇。道兄你說,如果北冕宮和對方和解了,那麽誰會代替現在北冕宮的角色,如道兄所說的,首當其衝呢?”

    一陣風吹來,年輕人的目光依然盯著棋盤,右手三根手指拈著一個棋子,看起來似乎是在關注棋盤上的對弈,嘴上卻在說著毫無關係的事情。

    “其實不隻是北冕宮,東辰島也是會動。不過我沒有想到會動的這麽快。按照我的推演,秦古離會在一年後才會讓位,而繼任者最有可能是長老會的人。也就是說,在東辰島的博弈中,秦古離會輸給長老會。”

    “隻不過我並不知道那位師弟的存在,以及秦古離已經踏入近神領域。我還以為他會再過幾年才能做到。秦古離真是隱忍。”

    聽到這裏,老者眼睛眯起來,問道:“近神領域?隻憑借著劍道嗎?真是了不起。”

    年輕人依然低著頭,看著棋盤,對他的話仿佛充耳不聞。

    “明人不說暗話,道兄在近神領域呆了這麽久,何必說這樣的話。”

    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老者隻得靠飲茶掩蓋尷尬。

    “話又說回來,東辰島的事情很快就會了結,然後便會輪到北冕宮。若是北冕宮與對方和解了,禍水南來,不知道道兄要怎麽應對呢?退一步說,那個笨蛋是個一根筋,不會和解,因為那是原則問題。但他可以好好的利用自己‘首當其衝’的這個戰略價值,和鈞天宗談條件,不知道道兄能不能夠給出一個讓他賣命的價格呢?”

    “當然,這是道兄的事情,我不該多說的。”

    老者思索片刻,從身上拿出一柄小劍,扔下山去。

    片刻之後,一個人來到茅屋,恭敬地站在他身邊。老者貼耳附言幾句後,說道“去吧”,那名弟子拜別。

    從頭到尾,年輕人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

    “接下來便是西霞山。”

    老者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西霞山與世隔絕,隻想偏安在自己的芥子須彌裏麵青燈頌佛,他們不會動的。”

    “怎麽不會?”年輕人反駁道:“當年的事情,佛國撇不清關係。如果他們堅持不入世,我便逼著他們出來。”

    麵前的年輕人看上去隻是鋒芒畢露了些,實際上老者知道他的手段會有多麽的可怕。老者甚至很期待看看他出手會是什麽樣子。

    “道兄莫笑,區區西霞山,不敢拂逆大勢。”

    老者收斂笑容,說道:“照夫子這麽說,隻有南昊院能夠置身事外了。畢竟南昊院離得遠,又有夫子這樣的人坐鎮,自然會穩如泰山。”

    “聽起來道兄很失望。”

    年輕人說道:“其實我也不想摻進來,畢竟,沒人想打仗。隻不過南昊院已經身處其中了,這一點真說起來是我的錯。”

    等他落下手中的白色棋子,老者說道:“夫子,不要偷棋啊!”

    年輕人麵無表情地把手中的黑色棋子放回棋盤上。

    “說起來,最近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希望道兄給我解惑。”

    “我有個徒兒,正在大陸上外出遊學。我推算他現在是在鈞天宗的地方,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你說奇怪不奇怪。”

    老者捋胡須,一臉得意地說:“我隻是在近神領域,並不是有真的大神通。夫子能堪破天道,我這點道行,不敢在夫子麵前擺弄。”

    年輕人覷了他一眼,看上去老者說的是真的,又看上去他說的都是假的,最後搖搖頭說道:“以後就知道了。既然徒兒在鈞天宗的疆域,希望道兄多照顧一下。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道兄,你知道的。”

    “難道我鈞天宗也承受不住夫子一怒嗎?”

    “莫說是鈞天,”年輕人擺弄手中的棋子,淡淡地說道:“就算是天,也承受不了我的報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