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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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鯨落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天妖赤帝緘口不言,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到玄冰的落敗,毒蛇有些氣急敗壞地走著,然後憤怒地踢倒一棵十人環抱的古木,嘴裏怒罵著。

    天妖赤帝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何要生氣?”

    毒蛇回答:“因為玄冰輸了。”

    天妖赤帝說道:“那是實力問題,就算是你,也會輸的。而且還會輸的更快。”

    天妖赤帝掐指估算了一遍,說道:“差不多是半招吧,你頂多撐下半招。”

    毒蛇沒有理他,而是向著鯨落離開的方向看去,眼神中依然有著些許的不甘。

    天妖赤帝也看向那方,鯨落一如剛才,一步一步地走著,保持著原本的腳步,每一步都有著相同的距離,相同的頻率,相同的速度。

    “你對他有些不滿?”

    天妖赤帝問道。

    毒蛇回答:“不關你的事情。”

    天妖赤帝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在我領軍踏上征戰北境的道路之前,我還以為,你們北冕宮是鐵板一塊,北冕宮四將更是親如手足。兵法有雲,天時地利人和,你們全都占據著。所以,我並不意味我們會贏。”

    “結果,你們北冕宮四將,其實一點也不團結,都是些各行其是的家夥。”

    “比如病虎,居然率領著一支潛伏部隊,獨自行動。我相信,如果他能夠配合鯨落,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

    “病虎雖然自行其是,卻還是在努力解決掉北境中的麻煩。而你,則是徹底地與北境脫節,率領著自己的族兵,在戰場中四處閑逛,無所事事。對於我來說,真的是太好了。”

    毒蛇瞪了他一眼,下令整理軍隊,準備撤出斷崖山。

    “你現在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教訓我嗎?”

    天妖赤帝回答:“並沒有。”

    他的眼睛依然看著鯨落,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麽要走嗎?”

    毒蛇看向漸行漸遠,卻能看到身影的鯨落,他必須承認,雖然兩人一同在北冕宮共事很久了,實際上,自己並不懂這個家夥。

    鯨落既不是像他這樣的,出身名門望族,可以笑傲群臣,即使在北冕宮裏咆哮,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鯨落生在一個平常的北境人家裏,他的父親是軍中的士兵,於是,長大後,他也變成了鐵馬冰河裏的一員,然後慢慢地向上爬,一步一個腳印的升遷,如同是現在一樣。

    鯨落也不是有熊那樣的人,與那位王素來有舊,戰死之後,依然會被那位王記住。

    他隻是個將軍,從小兵做起,一點點地爬起,和那位王,隻是上下級的關係。

    至於病虎,那是王的心頭肉,從小被王撿來之後,為了替他逆天改命,還帶他去了鈞天宗,用掉了那位道宗的一個人情。這樣的情分,怎麽看都不可能發生在鯨落身上。

    鯨落很有才華,但他很健康,沒有絕症,沒有悲傷的往事。

    “鯨落是普通人,他和我們不一樣。”

    毒蛇說道。

    天妖赤帝說道:“什麽時候,連平凡都是一種異類了。”

    毒蛇無可奈何地說道:“在北境,如果你沒有故事,那你就不重要。”

    天妖赤帝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

    “哪裏奇怪?”

    天妖赤帝慢慢地說道:“他可是修真者,沒有動用任何的靈力,隻用兩隻腳走下山去,這本來就很奇怪。”

    毒蛇若有所思地看著鯨落的背影,然後,他發覺了鯨落的身體,有一絲的顫動。

    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對毒蛇說道:“將軍,全部的士兵都已經集結了。”

    他想要繼續匯報一下在方才的混戰中,軍隊的戰損情況。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毒蛇便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們走吧。”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眼神矚目之下,毒蛇一個人,走在鯨落離開的路上。

    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影子的盡頭,玄冰躺在地上,傷勢沉重。

    “你們輸了。”

    波旬抱起依然昏迷的輝夜公主,緩緩步出戰圈。

    “我們輸了。”

    玄冰接受了現實,然後身體翻了過來,手臂撐在地上,努力地爬了起來。

    “我願意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交出北冕宮。”

    波旬說道。

    玄冰擦去嘴角的血,說道:“能不能再多給幾天,北冕宮裏畢竟人多。”

    波旬說道:“可以,三個月吧。”

    玄冰問道:“你難道不怕我們賴賬嗎?”

    波旬笑道:“由不得你。”

    他揮手,給斷崖之上的天妖赤帝發了一個信號。

    天妖赤帝看到他的手勢,便下令道:

    “鳴金收兵。”

    魔族軍隊立刻開始脫離戰場。

    玄冰看著他們的離開,品了品自己的血液,很苦。

    就在此時,南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裂縫,從無到有,越來越大,像是有一隻手,在用力地撕開傷口,然後從中,流出黑色的血水。

    魔軍與北境的軍隊裏,所有的將士們,都呆呆地站立著,癡癡地望著天空。

    “那是什麽?”

    “是天破了嗎?”

    “”

    “那是”

    鯨落看著南方的天空,心中莫名地悸動。

    毒蛇的指尖,一點白光在那裏亮起,然後他就在空氣之上,將蒼穹的傷口臨摹下來。

    “是鈞天宗。”

    符術一道的修真者,往往都能通過觀察靈力波動的形狀,看穿事情的本質。

    毒蛇感應著那遠方的靈力波動,將天際的傷口臨摹出來,從中分辨出了靈力波動的歸屬。

    “你們對鈞天宗動手了?”

    玄冰質問道。

    然而,波旬似乎已經走遠了,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玄冰想要追上去,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坐鎮中軍的涼王無忌揮了揮手。

    涼王無忌望著他,深深地跪了下去。

    古人說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而他們北境的王,為了北境的將士們能夠少幾個犧牲,為了北境的人們盡可能地免受戰火侵擾,生靈塗炭,這位王決定將所有的勝負都一肩挑起。

    這樣的人,值得一跪。

    這樣的王,心悅誠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