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兩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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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連山炎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非衣曰文繼續說道:“不過,冥靈老人還是老了一些,我有自信,能夠在千招之內打敗他。”

    連山炎一拍桌子,大叫道:“好!我就是佩服曰文兄成竹在胸的信心,來,我敬你一杯。”

    非衣曰文拿起身前的杯子,連山炎為他斟滿,二人共飲之後,非衣曰文問道:“既然炎兄已經知道了我的實力,那連山家的供奉一事”

    連山炎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打斷非衣曰文的話,說道:“曰文兄莫急,正所謂口說無憑,雖然我很相信你是有這種實力的,可是要想過我父親的那一關,還是需要一點傲人的戰績才行。”

    非衣曰文追問道:“不知道什麽樣的戰績,能夠入得了令尊的法眼。”

    連山炎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然後對非衣曰文說道:“方才曰文兄說自己能在千招之內打敗冥靈老人,我看今日冥靈老人對曰文兄多方刁難,想來也是嫉妒曰文兄的實力,不如就用他做為墊腳石,曰文兄覺得如何?”

    “劍秋?”非衣曰文心中一慌,他並不是擔心自己的實力不如冥靈老人,隻不過論劍堂規矩森嚴,禁止內鬥,冥靈老人的地位又是頗高,自己如果對他下手,恐怕就算是當上了連山家的供奉,也是難免要得罪論劍堂。

    看出他的顧慮,連山炎為他再倒了一杯酒,勸慰他說:“曰文兄放心,隻是要你打敗他,又不是殺了他。何況冥靈老人屍位素餐許多年,恐怕實力早就不如從前那般了,我看多半也就是個欺世盜名的家夥,曰文兄為第六天挑破他的真麵目,也算是為自己正名。”

    末了,連山炎拍著胸脯對非衣曰文打包票說道:“隻要曰文兄打敗了劍修,我連山家的供奉之位,我連山炎為你雙手奉上!”

    非衣曰文望著他信誓旦旦的表情,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回答道:“好!”

    從鳳舞樓回來,已經到了下半夜,非衣曰文施展身法,一陣破風之聲中躍過高牆,輕飄飄地落在院子裏,整理了心神,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就在此時,一道微不可聞的收劍之聲傳入他的耳中,非衣曰文心中後悔不已,自己在進入的時候忘記了先感應一番,沒想到平日裏人跡罕至的小院中,竟然有人。

    非衣曰文一隻手搭在劍柄上,轉身向著望過去,一個人握著劍站在距離他三丈外的地方。

    “是你啊。”

    看清了那人的模樣,非衣曰文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手卻是緊緊地握著劍柄,顯然是沒有絲毫的放鬆。

    “是我。”

    那人緩緩走近,露出一張年輕稚嫩的臉,正是紫微垣。

    非衣曰文這才想到,這個小院因為偏僻,平時的確是沒有人來的,但是今天他把紫微垣安置在了小院的偏房裏,這件事情倒是被他給忘了。

    “哈哈,我和朋友出去喝了頓酒,回來晚了,你還沒睡,不小心打擾到你了。”

    非衣曰文現編的這套說辭可謂是漏洞百出,這一點在脫口而出的時候,非衣曰文也是察覺到了些不妥,心中懊惱不已,隻希望紫微垣能夠不要那麽較真。

    紫微垣聽了之後,呆呆地點了點頭,非衣曰文心中高呼“幸好”,正要離去,卻聽到紫微垣問道:“什麽時候能夠給我看看的你的劍法?”

    非衣曰文皺起眉頭,他已經發現了,紫微垣是個徹頭徹尾的劍癡,盡管現在看來是人畜無害,但不分場合不分情況地開口就要看劍法的舉動,還是很讓人煩惱的。

    “過幾天吧”非衣曰文推辭道:“過幾天,唔,論劍大會的時候,你想怎麽看,想看什麽劍法,都能看到。”

    非衣曰文趕忙離開,留下一臉冷漠、麵無表情的紫微垣。

    他望著非衣曰文離開的方向,揉了揉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在鳳舞樓中,連山炎飲下一杯,喃喃道:“究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秋風肅殺夏風呢?這一個變數我已經放下去了,能不能開花結果,還要你自己努力。”

    “我可是,很期待你能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啊。”

    。。。

    接下來的幾天裏,隨著論劍大會的日期越來越近,有越來越多的劍修趕到月氏城中,平日裏還算太平的街上,一股莫名的戾氣在四處飄動。這幾天裏,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向,約定決戰的事件發生了不少,讓城裏的百姓們頗為期待。那些即將開始決鬥的劍修們多是一臉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豁達,反而是那些守衛士卒們如臨大敵,不管怎麽說,對於肩負著月氏城安定責任的他們來說,生出諸多的事情,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作為論劍堂中的食客,非衣曰文的任務是監督廣場高台的搭建。其實,廣場高台的搭建早就找好了工人,隻要按照工程安排來進行,就可以完成,並不需要單獨派人來監督。之所以非衣曰文會在這裏,要對付並不是工人,而是那些想在高台上進行決鬥的劍修們。

    畢竟,來到月氏城的劍修們,大都是想借著論劍大會的機遇,一戰成名,而高台所在的地方,正是整個月氏城最中心的地方,旁邊就是鳳舞樓,各大家族的人都會在那裏居住,飲酒取樂,想在他們麵前表現,來到高台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成名的捷徑。

    清晨,日頭初升,紫微垣獨自一人帶著劍,來到一個茶攤兒處,要了一壺茶,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事情。光一個上午,非衣曰文就應付了整整三十七對劍修高手,好說歹說,威逼利誘,從他們的手中將高台保了下來。日上三竿的時候,不勝紛擾的非衣曰文坐了下來,與紫微垣一起飲起茶水來。

    “你怎麽會有時間來喝茶?”非衣曰文好奇地問答。

    “時間我有,但我沒有錢。”紫微垣麵不改色地說道:“你記得給茶錢。”

    非衣曰文的手舉起茶杯,整個人愣住了。

    從來沒見過身上沒有錢,還敢學人家出來大搖大擺地喝茶的。

    非衣曰文正想要說兩句,紫微垣用下巴微微一指,非衣曰文不解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過,隻見一行人怒氣衝衝地向高台這邊走來,非衣曰文心中驚呼“不妙”,撂下手中的茶杯,施展身法,擋在那些人麵前,抱劍問道:“各位,在下‘飛光電劍’非衣曰文,在這裏監督高台的搭建,敢問幾位是意欲何為?”

    那一行人盡管人數不少,但修為有限,都是眼前一花,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便看到非衣曰文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當下對他的實力頗為忌憚不已。

    為首的一人站了出來,指著非衣曰文說道:“我當是誰,原來隻是個食客。”

    非衣曰文皺著眉頭望去,那人身著華服,腰間係著一柄鑲嵌寶石的華麗長劍,再加上那副趾高氣揚的神態,端的是個貴公子做派。非衣曰文自然是認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論劍堂月氏城的堂主的兒子,非衣曰文暗道:“怎麽會是他?”

    “曰文見過公子,不知道公子是打算做什麽?”非衣曰文和氣地問道。

    那位公子卻是輕哼一聲,不理睬他,搞得非衣曰文十分尷尬,幸好公子身邊的跟班善於察言閱色,知道公子的心思,站了出來,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原來這論劍堂的公子在城門口的時候,正和一群小廝隨從賞花玩樂,對著過往的女子評頭論足,沒想到卻遇到了城中的另一位公子,月氏城主事長老的大兒子,兩人本來就是極為不對付,長老公子又聽到了部下有不少抱怨論劍大會吸引來了修真者,導致月氏城人心惶惶,動蕩不安的事情,忍不住和論劍堂公子吵了起來,一來二去地,原本的小摩擦發展成了大事件,兩位公子居然就此定下了決鬥,雙雙帶人來到高台這邊。

    論劍堂公子冷冷地問道:“曰文食客,高台搭好了沒有?”

    非衣曰文老實地回答道:“現在工人們正在做收尾,下午就能搭建好。”

    “好!”論劍堂的公子大喝道:“今天我就在這裏等著,什麽時候高台搭好了,什麽時候就上台去,給丫好看!”

    非衣曰文正要開口勸解,一陣腳步聲和吵鬧聲傳來,他轉頭望去,長老公子帶著一群人向這邊趕來了。

    “公子襄,你來得夠晚的,是不是人手不夠啊?”論劍堂公子率先發難,身後的眾人一陣起哄。

    “公子鍛,你來的倒是快,看來是準備好送死了。”長老公子不甘示弱,直言嘲諷道。

    夾在二夥人之間的非衣曰文此刻急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幸好兩夥人並沒有直接就動手,而是顧及自己的身份,各自進了酒樓,等候高台搭建完成,再一決高下。

    非衣曰文一麵派人去將消息分別報給論劍堂和長老府,一麵叮囑工人們降低速度,拖延時間,然而等到黃昏了,無論是論劍堂還是長老府都沒有消息傳回,著實是讓非衣曰文感到詫異,也不知道是派遣的人路上有事耽誤了,還是長老與堂主恰好都不在府裏。

    在鳳舞樓上,目睹了一切的連山炎輕搖手中的扇子,一眼便堪破了論劍堂和長老府的打算。因為論劍大會召開的緣故,如今的月氏城的確是比從前亂了不少,論劍堂作為論劍大會的始作俑者,自然是逃不脫幹係,可是長老府卻並不能大張旗鼓地拿它開刀,原因是論劍堂的背景深厚,連長老府都摸不清它的底細。

    明著不能動,但是搞點小動作還是可以的。關於這一點,論劍堂和長老府應該是達成了共識。隻要不會影響到論劍大會的召開,不會觸及到長老府的臉麵,私底下的小摩擦,他們並不理會。隻不過苦了非衣曰文,好巧不巧的他負責監督高台,這回看他如何化解眼前的紛爭。

    眼見著天色將晚,等得不耐煩的公子鍛站起身來,指著非衣曰文說:“高台還沒有搭建好嗎?小心我在父親麵前,告你一個懈怠的罪名!”

    非衣曰文賠笑道:“馬上就好,公子稍等。”

    月氏城中兩位公子交惡的事情已經傳遍大街小巷,周圍已經是聚起了許多準備看熱鬧的城中百姓和修真者們,非衣曰文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就算自己派去傳話的人有事耽誤,長老府和論劍堂的眼線遍布全城,也不可能不知道兩位公子要決鬥的事情。

    看來,堂主和長老,應該是另有打算了。

    非衣曰文詢問工人高台的進程,工人回答早就完成了,隻不過一直沒有稟告罷了。非衣曰文驅散了他們,施展身法站到高台上,抱劍施禮道:“各位,論劍大會的高台已經搭建完成了”

    “好!”

    兩句異口同聲的暴喝,直截了當地打斷了非衣曰文的話,公子襄和公子鍛毫不客氣地指揮著自己的隨從和打手,準備上台來給對方點教訓,不打個落花流水、七葷八素,絕不放過。一時間,兩夥人如同洪水一般湧上高台,各自占據一邊,開始叫罵起來。

    非衣曰文站在高台正中間,想要充當和事老的角色,不斷地勸說兩方人馬,然而沒有人將他當一回事,饒是他說得口幹舌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台上的氣氛愈發地劍拔弩張。

    “哎喲,誰打我!?”

    “他們居然敢動手,眾人不必客氣,給我打!”

    “卑鄙小人,還敢偷襲!”

    “動手!”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兩夥人立刻就是打作一團,如同是一團火苗點著了過年的鞭炮,劈劈啪啪的聲響從台上傳來,好不熱鬧。

    “公子襄,你個狗娘養的,有種和小爺我決一死戰!”

    “龜兒子公子鍛,看我不好好教訓腳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