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浪層層，殺心通明。

    大風獵獵，心如止水。

    淩羽瞬間甩出無數風刃揮向如血，可她僅是緩緩一跳，風刃便沒能攻擊到她，而是即刻切開了她身後的血浪。

    他踏風而上，禦風而擊。盡管如血的速度受到了大風的阻力變慢，但她的行蹤還是很難看出來。

    去哪了呢……

    他銳利的雙眼不斷掃視著四周，可如血的紅衣是那樣難尋。

    “噗！”隱藏已久的血蛇從他的背後出現，突然出擊咬破了他的後背，並貪婪地汲取著他的鮮血。

    “可惡！”淩羽在自己背後化出風刃，忽地砍向血蛇！

    它輕巧地躲開，嘶嘶地吐著信子，仿佛是在嘲笑淩羽的笨拙。

    “哼！”他抬手拂袖，血蛇卻瞬間被巨大的風壓滅殺！

    “切，”如血忽然出現在不遠處，青絲淩亂地飛舞在風中，“還算有點本事。”

    “過獎過獎。”淩羽四周的風壓凝化成無數柄鋒利的劍，齊齊刺向如血！

    “啊呀。”如血笑著，風劍尚未觸碰到她，便被一條條血蛇吞噬。接著血蛇紛紛遊向淩羽，它們張著嘴露出猩紅的獠牙，凶狠無比。

    淩羽隻是一拂袖便將半空中遊動的無數血蛇砍斷，他凝視著如血：“你的招式僅僅如此？”

    紅衣女子但笑不語。

    他看著她的笑，心突然一緊，立刻砍斷了腳邊的所有血蛇！

    “這樣，就夠了。”紅衣女子的笑更明媚了，她隨即轉過身離開。

    “別走！你與我的決鬥尚未結束，休想傷害我的夥伴們！”淩羽氣喘籲籲地站在地上，還想禦風攻擊她。

    “哦？”她慢慢轉過頭來，“您還是先解決一下更大的決鬥為好。”

    “什麽？！”不知何時他的腳邊多出了一圈圈的血液，那些猩紅的液體塗抹出無數難以勘破的符號，接著他的腳下出現了一池血水，冰涼的液體貪婪地****著他的腳踝，仿佛想將他永遠留在這裏。

    “喝！”他的背後幻化出一對風翅，欲要展翅高飛，血池卻像是不想他走，便從池中伸出無數雙手，眨眼間抓住了他的雙腿，用力將他往下拉扯，並不斷吸收著他體內的靈能，消耗著他的體力。

    淩羽雙眼慢慢垂下，他越來越疲憊，但他仍然不斷掙紮著，想要離開這個萬惡的池子。

    可“它們”怎會讓他如願呢？

    “嘩——”血池周圍緩緩立起血牆，他的世界一片紅。無數人的影子從周圍走來，慢慢靠近他，吸吮著他的皮膚，纏繞著他的身體，一點點地虧空他的身體，一點點地磨滅他的求生欲。

    鍾日等人趴在地上，被血牆圍著的人早已看不見了，而那個仿佛從血色地獄裏走出來的紅衣女子卻仍然向著他們走來。

    “血女……你把淩老他怎麽了？！”鍾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嘴唇蠕動著。

    “……”如血隻是笑著，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了無數條血蛇，它們吐著信子，深紅色的雙瞳死死盯住人們。

    鍾日等人無力反抗她，但他們畢竟是堂堂東風靈院的長老，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雖然他們不曾遇上過這如同修羅般的人物，但他們仍然擁有著冷靜理智的心理。

    “嘶嘶嘶——”血蛇的速度不緊不慢，但也足夠它們靠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

    鍾日慢慢往後退，其他的人會意，便統統開始掩飾他的行蹤。

    如血一步步逼近，人們一步步後退。

    那些血蛇一點點靠近，它們的蛇信子就快要碰到其中一個人的衣袍了。

    就在人蛇僵持不下時，一條血蛇撲了過來，其餘血蛇也跟著撲了過來！

    “啊——”

    “血女！！”一個嘶啞卻不失氣勢的聲音響起，“你要不想他死，就給我住手！！”

    可紅衣女子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麽，隻顧自己的眼前。

    殺戮還在繼續，人們不甘引頸受戮，紛紛抽出體內最後一絲力氣回擊，與血蛇最後一搏。

    不行！

    鍾日站在三足金烏身邊，手中的匕首微微顫抖著。

    如血覺得這麽看著人們掙紮太過枯燥，便想著看看幽冥的情況怎麽樣了，她轉過頭看去，心裏猛地一顫！

    “你……敢動他？！”她想立刻打掉鍾日手中刺向那大鳥的匕首，腳卻一動不動，沉重得難以抬起。

    鍾日見如血終於有了反應，便停了動作，但匕首離刺中要害隻差不過三寸。

    “血女，你當真要看著他死在我的手裏嗎？”

    為了保護其他人，為了淩羽，他能做的隻有這麽多。

    “你想怎麽樣？”

    不行，他不能死……為了給他的承諾，為了他的理想，為了……她自己。

    “很簡單，撤掉你的血蛇，還有，”鍾日握緊了匕首，“放了淩老。”

    沒有人能看見，衣袖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那好吧。”她一拂袖，撤掉了攻擊人們的血蛇，順便將血陣也撤銷掉了。

    “喏，你自己看咯，”如血看向淩羽，眼裏帶了幾分嘲弄，“你的淩老。”

    沒了血牆的遮蔽後，血池也隨著消失了，隻留下一個躺在地上的男子，血沾染了他的白色衣袍，傷口邊上也淌著膿血，顯得觸目驚心。

    鍾日顫抖著，當下扔了匕首想要衝過去給他療傷，卻被如血揮袖攔下：“我可沒說你能過去哦。”

    鍾日氣極：“你到底想怎樣？！”

    如血挑眉：“哦？想怎樣？你們一大夥人燒了我的林子，還傷了我的人，我還沒跟你們討要賠償呢，就敢拿著匕首用我的人威脅我了，你說我想怎樣？”

    鍾日張了張口，有些理虧，但還是不死心：“你剛剛也傷了我們的人……”

    “那也是你們先動的手。”

    “明明是你一出現就施了威壓……”

    “要不是你們先擒了我的人，我會出現？”

    “那也是他先偷聽我們的談話我們才把他抓起來的……”

    “燒了我的林子還不準我的人進來了？”

    “……”鍾日良心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很理虧。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除了剛剛的血蛇撲咬，似乎……眼前這位大人好像從一開始還真沒有打算一下殺了他們。

    “……”如血冷冷瞥了他一眼，“喔，並不是不打算對你們怎麽樣啦，隻不過覺得直接殺了太過可惜。”

    鍾日一頓：他剛剛好像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啊，難不成，這血女還會讀心術？

    “是啊很奇怪嗎？”如血雙手環胸。

    額……

    “反正，”她走向淩羽，“這個人太危險了，我得除了他，否則他隻會帶來更多禍害……咦，這個人……”

    淩羽的臉不知何時老化，布滿皺紋，就跟……那時的她一樣！

    鍾日衝上前掩住淩羽的臉：“血女！你殺了我可以，但是他絕對不能死！他的身上承載了太多人的希望，他能教導出更多優秀的學員，他領導著東風靈院走向巔峰，他……他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啊！沒了他，我，我們都……”

    如血一臉不屑：“就他還能教導出優秀的學員？開玩笑吧？”

    鍾日怒不可遏：“開玩笑？你才在開玩笑吧！馮林，你聽說過馮林吧？現八荒大陸上最年輕有為的丹師，就是淩老的弟子！他如此優秀，可你卻一點都不……”

    如血一震，即刻拉住鍾日的衣襟：“馮林？你說馮林是他的弟子？”

    “對！”鍾日一把推開她，“你也看到了，淩老的容貌本是衰老了的，之前你們看到的年輕麵孔也是馮林專門煉給淩老的還顏丹的效果！”

    如血皺了眉：“還顏丹還能專門煉？不都是一樣的還顏丹麽？”

    “你當然不懂小林的煉藥技術！”鍾日神情激動，“小林專門煉製的還顏丹，可是能一顆抵上三顆上品還顏丹的，真正的還顏，永葆青春！可是不知道你用了什麽妖法，竟然，竟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