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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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原罪

    皇炎羽末從角落裏出現,她的身上沒有衣物,隻纏著半透明的輕紗,她緩步走著,從牆上取下裝飾用的寶劍,然後走到夏冬的麵前,把劍尖搭在夏冬心髒的位置。

    皇炎羽末哭著,她一咬牙,將手中寶劍慢慢刺進夏冬的身體,夏冬眉頭微皺,忍著疼痛,卻不閃不避。血液染濕夏冬黑色的衣衫,沿著明亮的劍鋒緩緩流淌,滴落在紅色的輕紗上,然後從那滿眼的紅色裏漸漸地隱去。

    皇炎羽末看著他的眼睛:“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夏冬看著皇炎羽末梨花帶雨的臉,淡淡地說道:“我願意死在你的手上!”說完,一滴淚沿著夏冬清秀的臉頰滑落。

    “你為什麽流淚,你害怕了嗎?”她問。

    夏冬沉默一會,輕輕地說道:“我害怕,因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皇炎羽末聞言,緊咬牙關,將手中的劍又刺進去了一點,劍尖已經傷及內髒,夏冬的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她看著他的眼睛,他表情冷漠,可是眼神卻充滿了溫柔。

    僵持一會,她終於扔掉了手中的劍,她流著眼淚,她說道:“我怎麽會猜不到呢,你殺人都是為了我,我才是你的原罪!”

    她上前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深情地吻住他,吻住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

    夏冬感覺到皇炎羽末的靈氣正快速地傳輸到他的身體,他以為她隻是為他療傷,但是,他看見皇炎羽末本來烏黑亮麗的長發忽然之間全部變成了白色,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傳功,和江聖老傳功給他的那時候一樣。

    他握住皇炎羽末的肩膀:“羽末,你不能這樣,快停下來。”

    “這是禁術,你打斷,我就會立刻死。”皇炎羽末微笑著,眼含熱淚,傾城依舊。她仍然捧著夏冬的臉,看著他為她流淚,她覺得很幸福。

    “我們的相遇是一個錯誤,我們相愛也是一個錯誤,雖然我很喜歡這樣的錯誤,但是我們不能繼續錯下去了。我很快就要消失,不再成為你的牽絆了,去成為你應該成為的人吧!”

    “有辦法可以留下你嗎?”夏冬的聲音已經哽咽。

    皇炎羽末搖搖頭:“對不起,我必須離開!”

    夏冬隻能深情地絕望地看著她,靜默無聲。

    皇炎羽末收回了雙手,她說道:“我要走了,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蒼老遍布皺紋的臉,那應該會很醜吧。”

    夏冬含著熱淚,他將皇炎羽末緊緊地擁在懷裏,他說道:“我不在乎,我全都不在乎,我隻要你留下來。”

    “就算你不在乎,我還是不想破壞我在你心裏麵美好的形象,我現在還美嗎?”

    夏冬看著她的臉,淚水在她完美的臉上輕輕地滑落,她朝他微笑,這個微笑,他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守護了。他的淚水滴落,他說:“很美!”

    皇炎羽末的身體被一層光輝籠罩,然後她在原地瞬間消失了,隻遺留下她裹在身上的紅色輕紗,輕紗遮掩的地麵上,隻有一枚發光的玉佩。

    夏冬跪下,撿起那枚玉佩,他看見玉佩上刻有‘皇炎羽末’的字樣,正是當初他在虎王洞穴撿到的玉佩。他隻是呆呆地看著手中玉佩,仿佛時間也因神女之死而定格。

    孔丘走在淩羽城長長的鐵索橋上,耳邊風聲呼呼,四麵都是大霧,天上飄著細雨。忽然,在孔丘前麵的霧裏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沒有頭,細看之下,孔丘發現他的頭顱在左手上拿著。那無頭的人影漸漸走近,孔丘看清了那血淋淋的頭,那正是他親手殺死的兒子,孔步飛,他腦海浮現那天斬下孔步飛頭顱的情景,現在想來,他還是不覺得後悔,這不肖子,留著是個禍害。

    “爹,爹~”那血淋淋的頭顱開口說話了,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孔丘。

    “孽障,死都死了,還不給老子消停點?”孔丘拔出腰間長劍。

    “爹,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麽舍得殺了我。我喜歡木雨夜,我隻是想給你傳宗接代啊。”

    “呸!孽畜,我孔丘竟然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你不瞧瞧自己配得上人家嗎?”

    孔步飛發出詭異的笑聲:“嗬嗬嗬哈哈……我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嗎?你從來沒有好好正視過我,你隻會否定我的一切,我成這樣,不都是你和我娘造成的嗎?你根本不配當我爹!”

    聽孔步飛如此說,孔丘確實心生愧疚,他的確不是一個優秀的父親,但是他絕不容許一個兒子怪罪自己的母親。他道:“這一切是你和我造成的,你不要去怪你娘。”

    “若不是她寵我,什麽事都由著我,我怎麽可能是這個樣子,我怎麽可能讓你那麽失望?”

    孔丘無言,他看見在孔步飛後麵,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漸漸顯現,孔丘認識那個身影,她是木雨夜。

    “叔叔,我死得好慘!死得好慘啊!”木雨夜的聲音淒厲,伴隨著幽怨的啜泣聲,她走出迷霧,孔丘看見她的眼睛已經被剜掉,兩股血淚已經在臉上凝結,她的衣衫破爛不堪,衣裙上全是血漬。

    “雨夜……”孔丘看見她的樣子,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你說過會保護我和木飛,我弟弟呢?”

    孔丘回憶起木飛和他一起掉落下深淵,他現在在這橋上,而木飛卻不知去向。

    “你說啊,我弟弟呢?”木雨夜厲聲質問。

    此時,孔步飛已經走到了孔丘眼前,他向孔丘伸出血淋淋的右手:“你也陪我們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孔丘沉默著,他擎起手中長劍,他道:“既然已死,就給我安心地灰飛煙滅。”長劍一揮,孔步飛的身形被攔腰斬斷,化為氣息消散。

    這時,木雨夜突然發狂地向孔丘衝過來,嘴裏發出厲鬼的哀嚎,鐵索橋在風中搖搖晃晃。

    孔丘對木雨夜說道:“我會找回木飛的,你安心地長眠吧。”他再一揮劍,木雨夜被劍氣斬斷,融進霧氣之中。

    耳邊風聲呼呼,孔丘長長舒了一口氣,他仰起頭,感受冰涼細雨滴落在他的臉上。鐵索橋上那麽安靜,好像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突然,濃霧中出現了一道閃光,將孔丘的胸口瞬間貫穿,那光發出的地方,他看見了死神的身影。

    天上出現了許多獅鷲獸,它們鳴啼著,爭相著撲向緩緩倒下的孔丘,下一秒,他將碎屍萬段。

    孔丘猛地睜開眼,身上全是冷汗,原來剛才的是夢。

    “孔叔叔,孔叔叔,你怎麽樣?”朦朧中,孔丘看見木飛叫喚著他。

    孔丘晃了晃頭,他看見旁邊有一堆篝火,一群人圍著篝火看著他。有一個人走上前來,這人長著火紅色的頭發,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模樣,身材健壯,穿著火紅色的袍子。

    “我叫畢剛,來自天符城,我們在河灘上發現了昏迷的你和木飛,所以就把你們帶到這裏來了。”

    孔丘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裏是機械搭起的棚子,可以看到那些大型機械蜘蛛打開的座位倉,外麵,淩羽城從不停歇的細雨還在下著。

    他看了看自己胸口處的傷,已經幾乎痊愈了,外麵看不出一點傷痕,但是胸口還是隱隱有些疼痛。

    木飛扶著孔丘的肩膀:“孔叔叔,是這位畢大叔救了我們。”

    孔丘起身對畢剛拱手:“真的十分感謝!”

    畢剛上前托住他的手腕:“不用客氣!你的傷還沒好,還是多躺一下吧!”

    “謝謝!”

    孔丘原地盤腿坐下,他施展治愈術,裸露的上身泛起淡綠色的光芒,不一會,光芒淡去,孔丘穿好衣服站起身來。

    “這是你的劍!”畢剛將長劍雙手奉上。

    孔丘接過劍,說道:“你們從天符城來,難道天符城也遭到侵略了嗎?”

    “天符城有魔獸侵擾,但是並沒有軍隊入侵。”

    “那你們為什麽要不遠萬裏來到淩羽城?”

    “我們是來找人的,她叫皇炎羽末,不久前她在淩羽城對抗魔天,被尊為神女。”

    “你們來晚了。”孔丘低頭輕歎。

    “你有她的線索嗎?”

    “羽末被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擄走了,不知道現在在什麽地方,我身上的傷,也是那黑衣人所為。”

    “黑衣人?他是修妄冊封的神祇?”

    “不久前,有傳言說天符城有人叛變,投靠了修妄,被封為死神,相傳那死神就是這身打扮。”

    畢剛大驚,說道:“夏冬!”

    “你認識?”

    “我與他不熟,但是知道他是天符城斬魔軍團的一員,他哥哥是斬魔軍團司令官夏特。如果是夏冬擄走了她,夏冬這叛徒極可能為了討好修妄,將羽末獻給他。這下可麻煩了!”

    這時,一個身穿裝甲的人站出來說道:“那怎麽辦?我們這幾個人不可能去攻打碧露城吧?老大,我們應該回去找皇炎老家主,讓他來做決定。”他身後的一眾人也都點頭讚同。

    沉默一會,畢剛說道:“你們先回去把情況告訴皇炎家主,我潛伏去畢露城,打探一下情況。”

    “頭兒,可是法器製造那邊沒了你,我們該怎麽辦啊?”

    “先做你們能做的,重點是,一定要守好天符城,下一次魔獸來襲的時候,一定要將我們做出來的機械法器派上用場。”

    眾人點頭答應。

    “你們立刻出發,路上小心!”

    “各位請等一下!”孔丘叫住轉身要離開的眾人,然後他接著說道:“我想請各位把這個孩子帶去天符城,他叫木飛。”

    “孔叔叔,我不去天符城,我還要去救我的姐姐。”木飛天真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猶豫和疑惑。

    孔丘撫著木飛的頭頂,說道:“木飛,你姐姐她……可能已經死了。”

    木飛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可是我們都沒有看到她的屍體不是嗎?孔叔叔,我求求你帶上我。”木飛撲通一聲給孔丘跪下。

    孔丘對木飛的膽識很是欣賞,他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孩子留在身邊。他對還在等待回複的眾人拱手道:“抱歉,那就讓他留下吧!”

    眾人一邊稱讚木飛,一邊小跑著去打開的機械法器的駕駛艙。

    不一會,機械蜘蛛和大型獵豹都如同活生生的動物一般返回了叢林深處,隻留下孔丘、木飛、畢剛三人圍坐在篝火邊,細雨淋在三人身上,落在篝火裏,柴火被打濕,冒出了徐徐青煙,火焰一下子小了很多。

    畢剛用手掌對著篝火,釋放出白色的靈氣,施展火焰法術,篝火又馬上變得烈火熊熊。

    “那麽,二位有什麽打算嗎?”畢剛看著孔丘和木飛。

    “我們要返回淩羽城,救出木飛的姐姐木雨夜。”孔丘說著安慰木飛的話,但是他心裏知道,就算木雨夜還活著,她也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

    “恩,我姐姐一定還活著。”木飛攥緊了拳頭。

    “她就被關在淩羽城嗎?”畢剛問道。

    “恩。”孔丘點頭。

    “那說不定,我能幫上一點忙。”

    入夜,淩羽城的古樓上藍色水晶燈點綴著夜色,美鐮湖水邊,停泊著一排木質的漁船,風雨中,小船輕輕地搖擺,像詭異的幽魂。

    如果是在盤古界,這湖應該會被叫做月亮湖或者月牙湖,但是由於混沌界沒有月亮一說,所以這湖就被命名為美鐮湖。

    港口上有幾個穿著黃金甲的守衛走來走去地巡邏,在旁邊漆黑的水域裏,三個身影從漁船靠近湖心的一側遊動,這三人就是孔丘一行。

    他們沿湖岸悄悄來到一條有些寬闊的深溝,深溝中水流洶湧。淩羽城地勢西高東低,城中這樣的大水溝一共有四條,都是沿著地勢從城中高處直直地流下來,呈放射狀連接著美鐮湖的內部,從天上看,就好像四條線吊著一個月牙翡翠。

    深溝裏都是濕滑的青苔,有些寸步難行,為了防止驚動守衛,他們還必須隱匿了靈氣。三人就這樣承受著水流的衝擊,在濕滑的石頭上艱難潛行。

    他們順著水道進入地下通道,然後再從地下通道繞到地麵上,一路暗殺守衛,進入淩羽城的監牢。

    木雨夜猛然從昏迷中醒來,她聽到了監牢裏麵的動靜,聽到了木飛和孔丘的呼喊。她先是感到驚喜,她終於可以再次見到親人了,但是她馬上變得恐懼,她看著自己髒汙裸&露的身體,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掉落下來,她已經沒有顏麵再麵對他們。她匆匆躲到陰暗的角落裏,用地上的枯草將自己掩埋。

    “姐姐!姐姐你在哪?”木飛大聲地左右呼喊著。

    木雨夜從黑暗的角落裏看著她的弟弟,淚水模糊了眼眶,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地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雨夜!雨夜……”孔丘也在緊張地呼喚。

    此時,木雨夜的心中後悔到了極點,她當時不相信孔丘,貪生怕死,所以造成了現在的局麵,她隻恨自己太傻。

    畢剛說道:“這已經是這牢房的最裏麵了,她不會沒有被關在這裏吧?”

    孔丘一邊低頭思索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淩羽城隻有這一個大牢,如果她沒被關押在這裏,那她會在哪裏呢?”

    “快走快走!有人闖進大牢了,就在裏麵,一個都不要放過。”牢房的通道裏已經傳來了守衛的聲音。

    畢剛建議道:“既然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不如就使用靈氣來感知她吧。”

    孔丘聽罷,使用了靈氣感知,然後他看著一個黑暗的角落,呆住了。

    “雨夜!”孔丘輕喚。

    木飛高興得要跳起來:“姐姐,你快出來,我們回來救你了。”

    木雨夜終於放聲痛哭起來,她大聲哭道:“你們快走,不要管我了。”

    孔丘抽出長劍斬斷了鐵柵欄的鎖,他剛往這間牢房踏出一步,然後聽見木雨夜驚呼道:“不要進來!”

    孔丘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木飛說道:“姐姐,你怎麽了?你不要怕,我們會救你出去的!”

    “木飛,對不起,孔叔叔,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我求求你們,你們快走吧。”

    孔丘說道:“雨夜,你已經放棄過一次了,你打算還要再放棄一次嗎?”

    “不是,這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木雨夜充滿了絕望。

    木飛跪在地上,雙手握住冰冷的鐵柵欄,哭道:“怎麽不一樣?你還是我姐姐,永遠都是我姐姐啊!”

    木雨夜隻是不斷地哭泣,不斷地說著對不起,她看向孔丘,說道:“孔叔叔,請你像殺死孔步飛那樣,痛快地殺死我吧!我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雨夜,你這個傻孩子,我怎麽對你下得去手。”孔丘走進去,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木雨夜的身上。

    一群守衛已經到了近前,畢剛從神力空間拿出一把帥氣的靈能槍,對著前來的一眾守衛一陣掃射,死傷一片。有人撐起結界走上前來,靈能槍的子彈打在結界上,被彈射在旁邊的牆麵,打出一個個凹痕。

    手持靈能槍的守衛上前來與畢剛對射,畢剛從神力空間拿出一支法杖,撐起了強力結界。

    畢剛說道:“你們抓緊時間,他們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想出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就在這時,木雨夜突然拔出孔丘腰間長劍,隻見空氣中濺出一抹血紅,她緩緩闔上了眼睛,慢慢倒下,孔丘和木飛看著這一幕都睜大了眼睛,木雨夜竟然自刎了。孔丘伸手接住木雨夜倒下的身體,沒有說話,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長歎。

    木飛的瞳孔收縮,像是看見了最讓他恐懼的東西,他已經忘記了哭泣。

    “快走,我們現在還能殺出去。”畢剛見木雨夜已死,他們也沒必要多做停留。

    孔丘將木雨夜的屍體安放,他輕聲說道:“你渴望這種生活的終結,現在也終於如你所願,沉睡吧,放下所有的哀怨。”

    他提起長劍,右手釋放出紅色的衰竭氣息,木雨夜的身體在這股紅色氣息中迅速衰老。

    孔丘沒有回頭,他一手將呆滯的木飛夾在腰間,一手提劍與畢剛殺出重圍。

    滂沱大雨洗刷著孔丘和畢剛身上的血漬,他們一路奔逃,雨幕中,前方的路似乎永無止境。

    淩羽城的大牢內,守衛們抬出屍體和殘肢,在監牢深處,他們發現了一具枯老的女人屍體,這屍體十分怪異,她的胸口處和肚皮都高高隆起,連屍體的肋骨也被撐得變形,形成一個橢球狀。蠟黃的皮被撐得薄薄的,可以看見裏麵發出的微弱光芒,裏麵似乎藏著什麽奇異的生物。

    一個大膽的守衛上前去,用刀將蠟黃的老皮割開,他們發現這屍體隻是外麵枯黃,裏麵卻裝滿了有奇異香味的透明液體,再剝開幾層網狀物,他們所有人都驚呆了。這裝滿透明液體的枯屍裏麵竟然蜷縮著一個赤&裸的女孩子,女孩子安詳地熟睡著,豐&盈的嬌&軀惑人心神。

    她再次活在這恥辱的生活中,掙紮,哭喊,流淚,然後漸漸地冷漠,重複著生不如死的絕望,就連死亡的機會都得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