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可是能不能不要說出來,不說出來我還有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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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裏麵在聊什麽?”楊墨寧百般無聊的叼著一根沒有點著的煙,問了一句。

    “誰知道呢。”唐沐聰聳聳肩。

    楚落南則是抽了一口煙,在一旁裝深沉。

    “嗨,美女,看我呢?”

    楊墨寧衝路過的一個美女醫生拋了個眉眼,美女醫生直接無視的走掉了。楊墨寧也是倒黴,那麽多巴不得他拋媚眼的他不拋,偏偏拋了個冷情的,人不理他了吧。

    唐沐聰抖著肩膀笑鈐…

    “靠,這小妞可以啊,跟楚落南那可是絕配,一樣冷!”楊墨寧用手肘戳了戳唐沐聰,示意唐沐聰回答他的問題。

    唐沐聰自然是懶得搭理他的。

    …

    若大的vip病房裏就剩下楊雨然和唐念安了,唐念安望了一會楊雨然,笑了。

    “雨然,坐。”唐念安指了指椅子,示意楊雨然坐在病床邊。

    楊雨然沒說話,搬了一張椅子坐了過去,她沒有覺得和唐念安待在一起有什麽壓力,反而她顯得很隨意。

    “你…認識我嗎?我跟你母親…我們曾有過婚約…後來,後來…”

    唐念安沒說完,捂著臉又哽咽了。楊雨然默默的把那包維達遞給唐念安,雖然被楚落南用的還剩最後一張的紙巾…有總比沒有好。

    “我知道,後來您背離了我母親,將她扔在飄著大雪的冬夜。”楊雨然淡淡的說。

    “你…你知道?”

    唐念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望著楊雨然,似乎是沒有想到楊雨然會知道他和楊安婷的事情。然後,他突兀的想起楊雨然的最後一句話:將她扔在飄著大雪的冬夜。

    唐念安的心突兀的就疼的不行,他摸著自己的心髒,跟楊雨然說:“那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不會再那樣做…”

    楊雨然聽了,靜默了一會。

    “唐叔叔,您不用跟我說這些。您的愧疚,您的歉意,都不必跟我說。我跟我母親雖然長得像,但是我們並非是同一個。您的歉意和愧疚,不合適跟我說。”

    楊雨然的每一個字都很輕,卻每一個字都像淚點,擊潰著唐念安的淚腺。唐念安沒想到,他的想法,楊雨然居然全部知曉。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跟你母親長得太像,一顰一笑都一模一樣,我忍不住…忍不住就把你當成安婷,我…對不起。”

    唐念安哽咽的說。

    一個中年男人在你麵前透露出最脆弱的一麵,他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愧疚,在見到她就仿若見到她母親的時候徹底爆發。楊雨然承認自己看了會有心酸,但是在他把她當成她母親來訴說愧疚的時候,楊雨然無法做到視若無睹,聽之任之。

    因為她不是,她不該代替她的母親來聽一個來自她母親最愛的男人的愧疚,她不合適。

    “唐叔叔,我母親已經去世了,這個世界上就算長得一模一樣,也再也不會有楊安婷這個人。也…更不會有我母親的鬼魂,請您節哀順變…”

    這話雖然對唐念安來說殘忍,但也是事實。

    “我都知道,知道!可是能不能不要說出來。不說出來還會有份期許,哪怕再也見不到安婷的人,我還可以奢望看見她的魂…就算沒有,可不可以不要說出來!”唐念安說。

    他接受不了…

    唐念安把臉埋在膝蓋裏,抱頭痛哭。

    楊雨然一時間被氛圍沾染,也紅了眼眶。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活著就是靠一個支撐點…一但失去這個支撐點,他們就可能潰不成軍。

    楊雨然起身,打開病房門,紅著眼眶望著門外站著的人。

    “誰給我拿包紙巾來。”她說。

    因為門開了,唐念安的哭聲沒有門的隔音,所以傳了過來。唐沐聰第一個就想往裏麵走,畢竟裏麵的是他父親,聽到這樣的哭聲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楊墨寧倒是習慣了,他聽過一回了,知道唐念安估計是又發神經了。

    唐沐聰要往裏走,被楊雨然擋住了,她說:“給你父親留點麵子吧。”

    “怎麽了?”唐沐聰著急的問。

    “沒什麽,大抵是你父親做錯了事情吧。”

    為了防止唐沐聰繼續往裏麵看,楊雨然把門關住了,她自己站在門外等楚落南拿紙巾回來。

    “你放心吧,你父親哭的不是我,是我母親。會哭成這樣,大抵是壓抑了太久,崩潰了。”

    見到唐沐聰疑惑的眼神,楊雨然說道。

    唐沐聰沒說話,走到一旁煩躁的點了一根煙。他父親有心事他是知曉一點的,他以前常常打遊戲半夜起來找東西吃,可以看見他父親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沒有開燈的坐著,隻有指尖的煙火忽明忽暗的。很多時候連他走近,他父親都不知道。

    或者每每下大雪的夜晚,可以看見他父親一個人站在露天的陽台,衣衫單薄的站著想事情。又或者是每年和她母親的結婚紀念日,他都會送給母親一份禮物卻從來不慶祝。還有就是每年的7月29號,他父親會開車去另外一個城市,不管多忙,甚至有一年刮台風也沒能阻擋他。再有就是每年的11月6日,他父親會消失一整天。

    自從他懂事以來,以上那些日子,年年如此。

    唐沐聰也曾問過母親,結婚紀念日不過不會委屈嗎?也問過他父親是不是有心理疾病,更加問過他父親為什麽會這樣做。

    可是每次,他母親都一笑而過,並不說話。

    唐沐聰把一根煙抽完,楚落南才就拿了一大條清風紙巾遞給楊雨然。

    “買這麽多…”

    楊雨然接過去,從裏麵拿了兩包,然後把剩下的丟給楚落南,自己開門關門的進去了。

    楊墨寧偷偷的趴在門邊,想偷聽,走過路過的本來很喜歡楊墨寧的護士一看楊墨寧這麽沒品的偷聽,紛紛把目光轉向另外兩位了。

    “起開起開,楊墨寧你個不要臉的,聽什麽聽。”

    唐沐聰發怒了,他提著楊墨寧的後領子把楊墨寧拎一邊去了。

    “要聽也是我來聽,我的家事!”

    唐沐聰前後的態度轉變,讓楊墨寧咋舌…

    不給聽就不給聽,反正楊墨寧耳力好,他站在靠著門的另一側細細聽的話,比貼在門上聽的唐沐聰還要聽的清楚一點。

    楚落南猶豫了一下,也走過去貼在門上聽了一下…

    靠…楊墨寧覺得什麽時候楚落南都這麽八卦了…他也不甘示弱的走過去蹲在下麵貼著門廳。

    然後畫麵就是這樣的,楊墨寧貼在最下麵,唐沐聰貼在中間,楚落南貼在最上麵。

    於是周圍小護士的心,碎了一地…

    門裏麵,楊雨然吧紙巾遞給唐念安。

    “叔叔,如果您心情調整好了,可否聽雨然跟您聊兩句。我想我知道的真相,叔叔您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叔叔知道的事情,我想我也不知道,那不如咱們交換一下。叔叔,您調整一下情緒,先聽我說好嗎?”

    楊雨然就把從楊家二老口中的假真相以及蕭家那裏知道的真相,還有楊安婷的信的事情跟唐念安緩緩說完了。

    門外除了楊墨寧,其餘兩個全部震驚了。

    唐念安沒有出聲打斷楊雨然的話,隻是他的悲傷全部被憤怒代替,唐念安的手緊握成拳。

    “什麽?安婷不是病死的?你確定這個事情可靠?”唐念安等楊雨然說完才問。

    “雖然事情還在找證據,但是蕭爺爺說他的訊息不會出錯。”楊雨然說。

    “混賬,陳暮元個混賬,我對他有愧疚我一心維護他。現在想想,我真是…真是…蠢!”

    唐念安說完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然後他抬起手就想大自己第二個巴掌,被楊雨然拉著病服的袖子拉住了。

    “唐叔叔您這是幹什麽!”楊雨然大聲問道。

    “雨然,你別攔著我,我要打死我自己!”唐念安紅著眼睛說。

    “唐叔叔,您這樣我就把唐沐聰叫進來了!”

    聽到楊雨然這樣說,唐念安才收回了手,他臉上的懊惱和自責越發的明顯。唐念安狠狠扯著自己的頭發,深吸了很多口氣,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麽。

    所有的話語裏,隻有那句“我母親可能屍骨無存。”那一句,讓唐念安徹底崩潰了。他眼睛裏生疼,可就是沒有眼淚掉下來,腦海裏隻剩楊雨然剛才跟他說過的話語,那些信,那些屍骨無存,那些欺瞞和痛恨,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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