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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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宋皇後送回宮中,趙佐留下和顏含玉說話。

    “你還好嗎?”

    “謝太子關心,我很好。”

    “此事本不是多大的事,最多隻是兩句口舌,想來你是故意去找孫妃麻煩的吧?”

    “太子既然知道,又何必說穿。”

    “四哥久去不歸,父皇對此心存芥蒂,你算準了父皇的心思,故意讓孫妃說出口,使得父皇厭惡,即使真相如何,父皇也不會在意。”

    當今皇帝最在意的是天下獨掌,那句誰的天下不正是如鯁在喉?

    “含玉妹妹……”

    “太子殿下還有事嗎?”

    “我們……”趙佐緩緩說著,“再也回不去了是嗎?就像小時候……如今,我們便無話可說了嗎?”

    “太子殿下說笑了,小時候不懂事,童言無忌,現在可都大了,您是太子,若是我有個冒失,指不定就是冒犯天威。”

    “我知道,你還是怨我的!”他喟歎一聲。

    他的聲音很低,眼底的神情更是難測,“我知你們所想,我不應該是太子,我上麵有個哥哥,怎麽算太子也輪不到我頭上!含玉,若這個太子之位是四哥,你是不是還會像以前那樣待我?”

    “太子真會說笑。”

    見她一副淡漠的神情,他黯然一笑。

    “是啊,太子之位哪是我一句話,說是誰就是誰呢?我也就說了個笑話。”他說完這句話,正色道,“父皇立我為太子,我便不會輕易卸下這責任,有我在,我便不會手足相殘。”

    她不討厭麵前這個人,可顏含玉想到那個帝王,心裏就忍不住多了幾分怨。

    “殿下說這些是在跟我保證什麽?”

    “我不會傷害四哥。”

    顏含玉一笑,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前朝太宗帝發動玄武門之變,殺死自己的兄長和弟弟,最後被立太子,登基為帝。如此踏著兄弟的血上位之人自古不止其一,我雖沒有太子熟記史書,卻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太子不必跟我保證任何事。”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見他這副樣子,她又有些不忍,隻得暗暗掐自己的掌心。

    “你怎知我做不到?”

    “就算你想做到,可你能保證那位能做到嗎?你是臣,他是君,你是子,他是父,你為人忠孝,忠孝節義,又有誰能做的圓滿?”

    趙佐知道很難,他想平衡這層關係,讓父皇莫為難四哥,讓四哥少些戒備,亦或許這皇家的親情實在難以調控罷。

    “你心思靈透,什麽都瞞不過你。太傅大人出事,我知道你心裏有疑慮,此事我定會查個明白,不讓太傅大人蒙冤。”

    “既然殿下想說話,我便說些不中聽的。殿下,你真的了解你父皇嗎?”

    “父皇為人處事果決,知人善用,仁厚節儉,又勤政愛民,雖不及皇伯父在世時的明章之治,卻也無甚差錯。”

    “是不是一個人看著行無差錯,在背後行陰私之事就可以視而不見?”

    “你是說我父皇對四哥暗傷?”

    顏含玉看著他不說話。

    “四哥那些年久居王府,不問世事,我一直以為四哥最為淡泊,後來才知何為步步為局,他所做的事比我們想象中多很多。含玉,如若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嫁給他,他並不是良配。”

    顏含玉怒極反笑,“所以呢?秦王殿下所做之事威脅了皇權,皇上處之而後快便是理所當然?太子殿下覺得他心機深沉?便覺得他不是我的良配?若不是他這些心機,怕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我不是那些意思。”他急切的想解釋。

    “殿下不必再說,你我已無話可說。告退。”

    “含玉……”

    “你還想聽?”

    “我不說那些話了。”他知道那句四哥不是她良配的話讓她不開心了。

    “既如此,我就再說些逆耳之言。有些事我覺得殿下還是知曉為好,七年前,我去蘇州外祖家巧遇趙賢,同行了一段,途中卻遭人半路劫殺,我險些死在河裏。四年前,我從蘇州外祖家歸來,途經揚州,救下一個垂死之人,若不是在外家習得醫術,我便是遇上他,也是遇上一具屍首,我既然救下他,就不會讓他再出事。我認定他,這一生就不會改變。”

    趙佐想到四哥那次去秦岐,龍神衛卻緊跟其後,父皇說,四哥早生異心,又手握兵符,若不時刻派人跟著,卻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四哥身為皇親貴胄,難保會受歹人追蹤,龍神衛隻是護他。”

    他不信,顏含玉談不上多失望,畢竟是生身父親,而她什麽都不算。

    “殿下所言極是,想你們都是皇親貴胄,攀上了總歸沒有好事,就像我祖父,我祖父一向清正,行事磊落,他一屆文官,如今卻被人說是勾結外賊,也不知這外賊是誰?”

    “我……”趙佐啞口無言,“如若太傅大人清白無辜,我便是拚上這條性命也會保太傅大人無事。”

    “殿下,這件事你還沒看透嗎?”

    如今這種狀況,被疑心勾結外賊,這樣的罪可不是小事,不見即刻清理整頓,卻是先囚禁起來,這事情定有其他隱情,亦或者受了脅迫也說不準。

    勾結外賊,輕者抄家流放,重責殺身之禍,全族遭殃。

    “真是傻。”她低低道。

    說他傻,其實是他尚存赤子之心,或許知曉他父親野心勃勃,卻不敢信那是踏著多少人的鮮血才登上去的。

    “我不喜歡小丫頭這樣說。”被一個小丫頭說傻心底也不知是惱還是羞。

    “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覺得殿下對自己的父皇了解尚淺,殿下心慈,或許不信生身父親心存不善,可發生過的事總不會錯。年初城南廂的王太醫死於火海,殿下還記得嗎?”

    顏含玉並沒等他回答,繼續道,“此事並非意外,而是皇室暗衛所為,偏巧那暗衛是我們顏家出去的。”

    “你說顏三?”趙佐隨著她的話,心思轉的飛快。

    顏三被趕出家門這事並沒有宣揚出去,但該知道的人還是知道的,隻是皇帝都沒處置,隻是被降了職,顯然還是用的,壓著言論,自然就沒人在外麵議論了。

    “是,是他。王太醫的死或許殿下能從其中查出些問題來。”

    顏含玉話題一轉,“我頂著大逆不道的言論,就是想讓殿下弄明白一些事情。有時候糊塗一些是好事,可有些事不能就這麽糊塗的過去。先皇帝去的太突然,有些事殿下不如去找趙老相爺,想個法子問一問那位到底是怎樣登上皇位的?或者去查查我爹到底是怎麽死的?還有更早的事,南唐後主到底是怎麽沒的。殿下能從齊王口中得知一些事也說不定。”

    當今皇帝怎樣坐上的皇位,趙老相爺最是清楚不過。她如今這樣跟他說,正是想讓他自己去查皇帝當年的野心,而齊王知道的怕是不少。

    當今皇上,靠一紙金匱遺詔坐上了皇位,可又有誰知其中隱情?

    她的父親又是在怎樣的環境下艱難自保,難道這些都不要公之於眾嗎?

    她父親的死因為承著皇恩,自然無人疑心什麽,也不會有人去探究這真實性,但是若不是受了皇恩,而是另一番光景,蛛絲馬跡一定能尋到。

    而金匱遺詔,一直有人懷疑,可說到底是老相爺親口承認的。

    這件事是一個突破口,她相信,隻要從老相爺口中得知真相,就能大白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