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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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盈盈,在觸碰到機關前你說的那句話……”謝炎小聲對背上的盈盈道。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就是因為盈盈的那句話致使金川一個哆嗦讓船隻擺動,盈盈又站不穩腳跟子才會不小心觸碰到機關的,歸根到底似乎兩人都有責任。

    不過,危機已過,追究誰是誰非又有什麽用?

    盈盈也對謝炎小聲道:“十萬年都不死喔,山水間這麽大也裝不下那麽多人吧。”

    確實如此,山水間雖然大,經過千萬年的人口增長,加上幾乎沒有盡頭的壽命,這個問題也是不得不正視的尷尬。

    烏有離他們不遠,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湊過來淡淡道:“這放在山水間,人口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見兩人紛紛露出疑惑,烏有解釋,“前提是沒有戰爭,你們隻知道有戰爭,知道戰爭的可怕嗎?你們知道我們和風雲壁一場戰打下來要死傷多少人嗎?一般都有上千人。”

    盈盈捂著嘴不敢置信,謝炎沉默不語。

    “一般族人的壽命隻有幾百年,活個一千年就是少見的了,我們的死法隻有一個,戰死沙場。十年休戰,好不容易讓山水間有喘息之機,然而戰爭的可怕已經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裏。”

    謝炎突然覺得自己多嘴問那麽多幹嘛?話題越深入氣氛越沉重,為了跳過這個話題,他讓烏有好好介紹了廖利淵和越清。

    廖利淵是個十二席太守,越清是她的首席護衛,因為他們的太守殿離事發點最近,所以也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要是沒有他們,這次危機恐怕沒那麽容易度過。

    謝炎還了解到,十二太守之中的後三席,也就是楊偉東、肖頌凱和廖利淵原來是摯友,同時也是太守中最有發展潛力的三人。

    謝炎就納悶了,楊偉東淡定自若、公子風範,肖頌凱憨厚老實、粗人一個,廖利淵身為女子卻大大咧咧,這麽三個人湊在一起偏偏成了摯友。

    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

    錦陽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夾雜著叫賣聲、吆喝聲,一些攤販和檔子裏集滿了人,一些卻無人問津。

    這條街道上賣各種物品,是錦陽城最熱鬧的地方。

    人流中,一身紫色仆人裝、紫色長發的身影,挎著籃子行走其中,不時停下來挑選。

    春娜臉上絲毫沒有冰冷,與人交談時隨意而不失禮貌,偶爾笑起來甜得讓老板一愣一愣。春娜也不生氣,慢悠悠地逛,遇到需要的就買,很快籃子就填滿了。

    正在她想離開之時,突然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故意逗留,來來回回在這條街上走動,誰也不知道她平靜的外表下怒火正翻江倒海地湧動。

    什麽時候容得一些小嘍囉窺視到自己頭上了?

    心念一定,腳步跟著走進一條靜謐小巷裏,腳步聲響亮而刺耳,仿佛來自地獄,悠悠的白色寒氣在她身上漫延開來。

    春娜每走一步臉上的表情便冷上一分,在其身後行走過的路上,一個個被冰霜凝固的腳印在陽光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隨著越來越深入,她的速度慢了下來,直至走到巷尾才完全停步。

    “不知死活,出來!”春娜怒喝一聲,霍地轉身。

    話音落後不久,一個身影現身,此人身穿黑布衣,頭發是黑色,是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

    這人見到春娜首先是一愣,那頭耀眼的紫發著實醒目,可惜在男子看來不是真的,錦陽城染發的不少,春娜也不例外。

    男子抽出腰間的長刀,提高警惕。不管站在麵前的人是誰,在春娜身上他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與壓力,這迫使他精神高度緊張,不知不覺間冷汗已經濕透了整個背脊。

    在春娜麵前,男子的微小氣勢根本不值一提,就好比一位至高無上的強者與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螻蟻。

    雪花隊,以童烈為首的這支隊伍遍布錦陽城各地,他們不斷尋找目標等待下一個月圓夜的到來。

    男子隻是雪花隊裏的普通一員,正在尋找目標的途中,春娜就是其中一個。

    算他運氣不好,遇到了春娜,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將是無比的凶險。

    原本是男子主動跟蹤春娜,現在卻要被迫現身,對方還沒有動作自己反倒被嚇得直哆嗦。自尊心作祟,他抬腳朝前走去,卻因為這樣雙腳顫抖得更厲害。

    “哼!”春娜冷哼,嘴角不由上揚,還以為敢跟蹤自己的人起碼有些本事,沒想到小嘍囉根本提不起興致。

    春娜的笑容讓男子腳步一頓,停在相隔五、六米的位置,無論怎麽努力都前進不了分毫。

    漸漸的他發現,春娜給他的感覺是恐懼,來源於生命本能的恐懼。在那聲不起眼的冷哼響起時,他隻有一個念頭,跑!

    可是現在,他動彈不得。

    “你是,貴……”

    貴族天生擁有異於常人的高貴氣質,從骨子裏散發的氣質是毋庸置疑的,對貴族的畏懼也是與生俱來的。

    如果知道春娜就是貴族,男子一個小小人物怎麽敢跟蹤她?之前隻以為是錦陽城染發的目標之一,雖然目標年齡不相符,但人的好奇心往往能驅使自己做出最傻的行為。

    當男子下意識想要跑,兩腳發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握著長刀的手怎麽也無法再舉起。

    這時,春娜向他走來,一步步逼近,就五六米的距離,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來到眼前。麵若寒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是山水間的,還是風雲壁的?”

    男子直哆嗦,一個貴族想殺死他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說謊話的後果可以想象,他顫顫巍巍回答:“風……風雲壁。”

    風雲壁?春娜在聽到這三個字時神情略顯恍惚,“風……雲壁嗎?”

    這樣的精神恍惚隻持續了一小會兒,春娜回過神來神情嚴肅,目露寒光,冰冷的視線落到男子身上,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他說,“風雲壁又如何?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