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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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年後。
徐子易研究出喬白虹畢生的成就並加以使用,製造靈魂,偽貴族的誕生加劇了戰火,但是大概一百多年前,他接連損失得力幹將,就連當初陪著趙負一同為他效力的越清也不知所蹤,後來得知越清潛進了山水間,而且沒有意向為風雲壁傳遞消息,還一直在照顧一個普通次貴族女孩,那個女孩最近成了太守。
蘇千情明白了一個道理,紅顏禍水,隻要是紅顏,必多禍水。所以,這些年除了偶爾站在牆上眺望看不見的山水間,她沒離開過君主府,還為自己蒙上了麵紗。
女人的容顏多禍水,她完全理解為什麽夢雪欠的絕世容顏要隱藏在麵紗後,一條麵紗,省去了多少麻煩?如果三萬年前她就懂得這個道理,又怎會演變成如今?
她對於莫樞的感情不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和殺父之仇的疊加變得薄弱,反而越發強烈。
三萬年前,得知莫樞娶了夢雪欠,她的心就無時無刻不痛著,明明那是滅族和殺父的仇人,恨,卻被無數的愛堆積成泡影。在漫長的年間,隻剩下多少恨,又增加了多少愛。
北門城牆上,蘇千情遙望著山水間的方向,臉上麵紗輕輕拂擺,已是不知第幾次站在此處,每次的心情都無比沉重、矛盾和搖擺。
莫樞……早知道會這麽痛苦,當年就該聽他解釋。可是如今,她基本上被徐子易軟禁起來,雖然去哪裏都很自由,但是到哪都有人看著,也因為這樣她更懷疑當年的事有蹊蹺。可是時光流逝,很多真相再也找不回來了。
“怎麽又來這裏?”徐子易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周自橫。徐子易長相沒有變,隻是偶爾會留點胡渣,周自橫低著頭,這些年來他寡言少語,少有能引起他注意的事。
徐子易走近了又道:“牆上風大,回去吧。”
“我再看會兒。”
蘇千情沒看他一眼,視線在遠處眺望,她這些動作和這句話讓徐子易感到極大的危機。
“葉夫人難產生了個男孩,死了。”
蘇千情這才看向他,眼神中帶著驚訝,道:“走,回去看看。”
產房,蘇千純和陳書書先一步趕到,蘇千純懷裏抱著繈褓中的男嬰,連連歎氣。蘇千情首先看了孩子的母親,憐憫她看不到孩子長大。
“孩子母親最後說了什麽?”蘇千情問。
兩人搖頭,看來是還沒來得及說就走了。
“通知他父親了沒有?”
兩人互望一眼,沉默。
蘇千情垂眸:“是嘛……戰死了。那麽,這個孩子,叫……葉千權。”
在場人,徐子易、蘇千純、陳書書,無不震驚,周自橫則還是老樣子,低著頭,什麽也不過問,然而他也沒有這個資格過問。
“千”這個字用在人名裏,放在中間,隻有千千家族的人如此。像蘇千千,她是千千家族的養女,是昔日雪花族的聖女,名字理應如此。要知道名字裏帶“千”字的人代表的是最高貴的存在,雖然雪花族的興盛已不複存在。
是的,世間還有多少人記得風雲壁曾經有過雪花族?已經寥寥無幾了吧。
但是,就算因為孩子剛出生就死了父母,可憐他才讓他有千千家族的待遇,也不用在“千”字後麵加上“權”這麽敏感的字眼吧?何況徐子易也在旁邊,風雲壁易主,徐子易才是現在權利最大的那個人。
然而徐子易,表情並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看著蘇千情,想要知道她這麽做的答案。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這麽靜靜地看著。
“這孩子本就是千千家族的後人。”
此言一出,更是震驚,蘇千純問道:“姐姐,這是怎麽回事?父親隻有我們兩個孩子,而我們又都沒有生養。怎麽會……”
陳書書震驚,她是相信蘇千情的人品,一時竟懷疑起蘇千純來。
徐子易也實在覺得不可思議,馬上就將蘇千情的嫌疑撇除。
但是很快,蘇千情又道:“父親有三個孩子,另一個是我們的姐姐,她在被喬白虹殺死前留有後人,父親為了保護姐姐那條血脈隱瞞了這件事,這個孩子是姐姐的後人。是時候讓姐姐的血脈認祖歸宗了。”
她這麽做完全是為了父親,蘇千秋是個家族意識很強的人,希望天上的父親能看見吧。
一個名字而已,隻要她開心,徐子易並不介意。然而這個孩子的出現,帶給大家許多快樂,也讓徐子易開始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雖然他很少強迫蘇千情幹什麽,但是看著葉千權一天天長大,他的渴望愈發強烈。
……
幾年後,北門城牆上。
掛著麵紗的蘇千情撫摸平坦的小腹,依舊望著那個方向,望著那個看不見的山水間和看不見的那個人。
她現在隻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有什麽東西遮在了眼前,有些話她一直想問。
“莫樞……
“你還好麽?
“你過得怎麽樣?
“你幸福麽……”
可惜,想要傳達的那個人不會聽到。
遠遠地,城牆上一個紅發小男孩奔跑過來,他有著對黑漆漆的眼睛,揚著可愛的笑臉一邊喊到:“阿姨阿姨,他們說你有了小寶寶,是個妹妹嗎?快叫她出來陪權兒玩,快叫她出來陪權兒玩。”
小千權衝過去抱住蘇千情,小小的孩子隻能抱住腿,奶聲奶氣地說:“快叫妹妹出來玩。”
蘇千情收回視線,摸摸他的小腦袋,微笑道:“權兒真是急性子,寶寶還小,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
“在哪?在哪?”小孩圍著蘇千情轉了一圈,像在找東西。
蘇千情好笑地抓住他,“寶寶還在肚子裏呐。”
徐子易看著一大一小玩鬧的兩人,唯有這個時候才能見到蘇千情罕見的微笑,而這罕見的微笑下隱藏的卻是更多的悲傷。
蘇千情的生活越來越兩點一線,特別是在懷孕期間,每天不是除了去北門城牆,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花很多時間臨摹那幅多年以前的日出景圖。
紅顏多禍水,她更希望寶寶是個男孩,不要背負與自己一樣的命運。懷孕時,她六個月才比較顯肚子,九個月時體態依舊輕盈。
雖然即將成為母親,但是她越來越忘不掉那段情,甚至還經常對未出生的孩子這麽說:“靠近他,延續我和他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