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時間裏，徐子易不忘繼續研究喬白虹留下的製毒記錄，終於發現身中星記之毒的人每逢嗜血症發時的獠牙裏蘊含的龐大能量，由於這股能量過於詭異，利用起來非常不易，很大的可能需要用活人實驗。為了一些不明的詭異能量而犧牲活人，徐子易果斷放棄，但是事情卻被趙負得知。

    “實驗活人，這個辦法夠殘酷，我喜歡！你放心，風雲壁的活人不用動，可不還有山水間麽？”

    趙負又露出那種陰險又邪惡的表情，徐子易心裏大叫不妙，他又要搞什麽動作？

    “你又要做什麽？可不要做太過分的事。”

    “沒什麽，如果按照你的結論，成功提取出獠牙裏麵的龐大能量，用山水間族人的這股能量來對抗山水間，我們這邊不費一兵一卒，豈不妙哉？”

    “趙！負！”徐子易咬牙切齒，雖然很想上去就一頓抽，但是最後他不得不妥協。

    所以，新一輪的悲劇開始了。

    ……

    “我們這次去有兩件事，一件事是明麵上的，另一件事……得到蒼霆銀甲。你還記得李竹那家夥麽，聽說自從喬白虹製作出這兩副東西後，李家便一直垂涎，不是李竹，而是他父母，一直希望李竹能擁有一副那樣的鎧甲。”

    “自從三萬年前雪花族被滅，留在風雲壁的少數雪花除了輔助你滅莫樞是他們唯一的目的外，每天增加的還有對你的怨念，別忘了你也是太陽族人，而莫樞鎮守的山水間三萬年前隻剩下六成傷殘還迅速成長起來，你帶領的精銳久攻不下，如果不做些什麽，你的麻煩就大了。”

    “李竹在雪花裏威信頗高，要是反起來有可能帶動很多人，所以我們以實驗為目的，其次要做的就是得到蒼霆銀甲，穩住李竹。”

    其實，徐子易一直都知道，趙負的所有無惡不作都是為了他好，趙負真的是一心輔助他，想讓他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權利，隻不過徐子易的野心僅僅是得到所愛之人罷了。

    三萬年裏，每一天，徐子易都有千千萬萬個機會殺死趙負，趙負一死，世界上就沒有藏不住秘密的人，但是他不能忘恩負義。

    周自橫依舊沒有跟去，那一天，山水間如同已計劃好的劇本一般，孩童們的哭聲傳遍每一個角落。

    君主府。

    “別過來！”莫樞捂著胸口對不遠處試圖衝過來何已辛喊道。

    莫樞口中黑血直吐，眼中閃著奇異的紅光，整個人趴在地上抽搐，手中緊緊拽著脖子上的白圍巾，一邊衝何已辛伸手，卻說著別過來。

    何已辛服從命令停步，他隻是走開了一下下，隻是走開了一下下，怎麽就……會變成這樣？可是，為什麽？徐子易！

    “主人！”

    “都說了……別過來……這是命令……”

    “徐子易又……”

    不久前，趙負見周自橫不在莫樞身邊，丟了顆藥丸給他，嬉皮笑臉地讓他吃下，還明確地告訴他那是毒藥，但是莫樞沒有選擇的餘地，兒子在他們手上，夢雪欠死前的最後願望清晰記憶，他不得不吃。

    他身上背負的囑托和責任已經讓他整個人疲憊不堪，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卸下。

    至於自己的生命，師父去了，師弟狠心地離開了自己，師妹自殺，所有對他重要的人都離他而去，好像已經生無可戀。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何已辛，這麽多年來何已辛替自己承受的傷害數不勝數，明明是貴族卻因此低人一等，連狗不如。如果自己注定會死，在死前，一定要補償他陪了自己三萬年，無條件承受的苦難。

    所以……

    “解除契約吧，已辛。”

    君主和使徒的契約生效條件，距離五米內，隻要何已辛不在這個半徑距離就不會有事。

    幻影山，兵器營。

    鐵沙看著周圍一個個部下的孩子被捉走，上頭又收到君主下的不許抵抗的命令，還派了三將出麵阻止那些不聽命令抵抗的人。三將是什麽人？山水間最強的三個人。如果之前這麽說還不算對，那麽現在也可算名副其實了。當然，也還要除使徒之外。

    他忍受不了這份屈辱，敵人跑到家裏肆意妄為，卻因為一道命令和三個實力強大的阻止的人忍氣吞聲，孩子們哭著大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帶離山水間，從此倍受嗜血症折磨。

    在他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趙負出現了，而他身後徐子易的眼神空洞，表情僵硬，像是剛剛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

    來到兵器營，叮叮當當的敲打聲不絕於耳，即使在這種時刻，兵器營也在盡它的職責，隻不過負責兵器營的鐵沙不能再鎮定了，以前孩子們的笑聲是他舉起鐵錘的動力，現在的鐵錘變得沉重無比，也沒有能敲打出好兵器的動力了。

    看著眼前的趙負和徐子易，鐵沙有衝動跟他們拚命。

    “蒼霆銀甲，交出來。”趙負一出聲就是重點，鐵沙背脊涼了一大截，敵人的意圖明顯就是衝它來的，他知道蒼霆銀甲保不住了，那兩樣東西可不比普通兵器，它是戰場上的第一條命，相當於很好的保護了身體不受傷害，而且更重要的是製作這副銀甲的人，正是老君主喬白虹。

    就算這個東西沒有任何價值，老君主已逝，具備非常珍貴的紀念意義。

    “要是我不交呢？”鐵沙臉色陰沉，他的職責就是守護兵器營，守護兵器營裏的每一件兵器。

    趙負微微一笑，“鐵太守，你以為如今的局麵是誰造成的？我們？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沒有莫樞的不作為和下的這條命令，這個山水間還不會淪為地獄。你不是三萬年前的人，不知道莫樞這個人……可是很陰毒的。”

    當下，他把三萬年前莫樞蠱惑老君主全麵進攻風雲壁，殺害風雲壁君主隻為得到一個女人的事說了出來，美化徐子易，醜化莫樞。

    “不必！”鐵沙喝道，“我不知道以前的他怎麽樣，我隻看眼前，想說什麽直接說，不必拐彎抹角。”

    “爽快。”趙負道：“山水間我們一直難以安插更深入的眼線，我們覺得鐵太守再合適不過。”

    鐵沙瞳孔倏忽放大，這是在叫他做奸細的意思，要是換做以前鐵沙會毫不猶豫拒絕，但是現在莫樞的所作所為實在觸及了他的底線。趙負是徹底摸清了鐵沙的性情。

    見鐵沙久久不得回應，趙負眯起眼睛又道：“還是說……你的女兒……”

    鐵沙心髒瞬間提到嗓子，惡狠狠道：“你敢！”

    “不不不，當然是開玩笑的。對誰……對童烈，對莫樞，也不能對你這樣啊，鐵太守。”

    “你們有幾成把握將他拉下台？”

    趙負眼睛一眯道：“鐵太守加入就十拿九穩了。”

    在氣頭上的鐵沙一揚下巴，“可以，不過你們要的蒼霆銀甲隻能給一副。”

    “成交。以後每個月會有一隻鷹飛進來，把信交給它。至於機關陷阱的事大可不必擔心，它可是記憶安全路線的能手。”

    ……

    徐子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著趙負走完全程，腦海裏想的全是莫樞中毒倒地渾身抽搐吐黑血的模樣，他終於還是逼得師哥走上了末路，終於還是更加對不起師父。

    山水間的最後一站是：落影山，廖太守殿。

    趙負為什麽要選擇一個區區十二席太守的太守殿，不是因為廖利淵，而是首席護衛越清。

    “你居然以真麵目示人，還敢用上原名，真以為莫樞不會察覺？”

    與對其他人不同，趙負對越清是一臉正經嚴肅，還帶著些許無奈。就連徐子易也被他暫時支走了。

    越清看著別處不說話，無視了他的問題。

    趙負又道：“你到底是為什麽突然回來？咱們倆什麽關係，那是從小的摯友，有什麽苦衷不能說？還是說你認為我不能理解，會阻止你？”

    “說話啊，你是為了那個小丫頭還是另有隱情？如果想要得到她捉了帶走就是，何必做到這種程度？”

    越清眼神堅定地終於看向他，“遇到她，正是給我贖罪的機會贖罪，趙負，我們那麽多年的情意就斷了吧，放過這孩子。”

    “告訴我原因，我放過她。”

    越清自嘲一笑，人一旦做了錯事就永遠無法再挽回，造的孽如果不償還，到死時也無法安心閉眼，至少，越清是這樣。所以，當他在戰場上殺死一名普通山水間士兵後，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接手下一個人頭，卻被這個普通士兵緊緊抓住手腕，說了一連串信息：先是山水間內圍的其中一座山的名字，再是某個太守殿裏某個酷似女子的人名。那個士兵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們的女兒剛剛出生。

    當時越清就再也沒回風雲壁，他想要找到那個士兵口中的女兒，然後贖罪。後來得償所願，女孩的母親將孩子交給越清後很快就死了，這個孩子就是後來的廖利淵，越清就那樣照顧培養了她一百多年。雖然那次與廖利淵談及到父母時多少說了謊，但越清絕對是真心待她。

    “是麽，你想要贖罪？是啊，你還有機會贖罪。”在要走時，趙負道：“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