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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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被淋的每個人都是一臉痛哭惡心狀,包括雲崖暖,這感覺真的很不爽,幾個人沒有嘔吐出來,已經是精神很強韌了。

    這時候,瀨亞美指著自己的小肚子,同時做了一個很難受的表情,幾個人知道,她也想要尿尿,應該蠻急的。

    可心這個鐵血教官卻使勁的搖了搖頭,手掌放在自己丹田處,往上一提,那意思很明顯:給我憋著!

    這簡直有點慘無人道了,所謂人有三急,皇上都管不得,不過這時候是非常時期,誰也不知道這些霧氣什麽時候散盡,到時候這些尿液都是救命的大藥。

    同時可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也做難受狀,那時告訴瀨亞美,她也很想要排泄,自己也憋著呢。再這樣的時候,每個人都很忐忑,但是看到兩個女人的啞語,其餘三個人還是忍不住失笑。

    可心和瀨亞美也想笑,但是她們倆一笑就手捂著肚子,看來快憋滿了,一抻就痛。

    事實也證明,可心的做法是對的,這些七色毒霧根本沒有散去的意思,沉甸甸黏糊糊的蔓延在周圍,若不是柴火準備的夠多,恐怕隻是靠著水布防毒,幾個人是抗不過去的。

    這也是雲崖暖受了上次寒夜侵襲得出的經驗,那就是一定要準備自己覺得夠了的三倍,那就萬無一失,貝爾的這個經驗救了五個人。

    蒙麵的衣物幹了兩次,第一次是瀨亞美和可心一起為大家服務,兩個丫頭實在憋不住了,隻好浪費一些。

    瀨亞美還好,這個女人在對著幾個人的臉灑水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尷尬的表情,很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隱隱還有些快意,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有被虐待和虐待狂的傾向。

    可心就不行了,這個丫頭雖然知道必須這樣做,但是依舊一臉的害羞,尤其是對著雲崖暖的臉灑水的時候,那模樣簡直差點叫雲崖暖笑出聲來。

    眼看著小丫頭小腹上下起伏,斷斷續續的灑水,還閉著眼睛不敢看身下的男人,雲崖暖隻好調整自己臉部的位置,避免被淋到耳朵裏。

    這樣折騰了不知道多久,天應該早就亮了,隻是霧氣太重,所以依舊昏暗,待到七色毒瘴漸漸散去之後,幾個人依舊不敢拿下來浸著尿的衣服,嘟著嘴向帳篷外望去。

    太陽已經接近天心,證明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太陽的離火陽氣,終於將這些汙穢陰氣吹散,還來了朗朗乾坤。

    木柴還剩下一小堆,煙葉和薄荷葉早燒個幹淨了,幾個人心有餘悸,都知道昨晚一定非常凶險,否則可心這個有著一點潔癖的家夥,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別人的尿液沾到嘴邊。

    可心看了看太陽,又在周圍的樹葉上仔細看了幾眼,這才把浸著尿液的襯衣在嘴上拿了下來,然後扶著樹幹開始嘔吐。

    她這一吐可好,另外三個女人也跟著拿下來濕布,甚至來不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開始大聲嘔吐起來。

    雲崖暖也反胃惡心,不過他畢竟還是忍得住,究其原因,他曾經在極度幹渴的情況下,喝過自己的尿液,其實人在一些極端的狀態下,可以做出很多驚人的舉動。

    喝自己的尿,亦或是喝別人的尿,都沒什麽好奇怪的,況且這次並沒有喝,隻是用來過濾呼吸。不過他能理解幾個女孩子現在的痛苦。

    因為他自己第一次喝自己尿液的時候,也吐了出來,而且吐得很厲害,幾乎虛脫。那是被特訓的教官逼著喝的,自己那個時候並不口渴,但是教官堅持讓他們嚐一嚐自己尿液的味道。

    那個沒有人性的家夥甚至還說:“沒有讓你們交換著喝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可心一邊吐著一邊說道:“快..還要多..呃..弄些..煙草葉子來...”

    幾個人雖然剛剛躲過了毒瘴,但是依舊會有一些瘴氣入體,所以需要一些煙葉含在嘴裏,以便於徹底清除體內的餘毒。

    可是這丫頭還沒說完,就在樹邊上軟軟的坐在地上,臉色變得很白,身上有些發抖,嘴裏不知道是和別人說話還是對自己說的:

    “完了,毒瘴發作了!”

    說完,就倒在樹邊泥濘的土地上喘著粗氣,身上不住的顫抖著,雙臂抱著肩,好像很冷的樣子,偏偏卻有豆大的汗珠子不住地在她額頭冒出來,沿著臉頰滴落。

    她剛躺下,瀨亞美隨後也軟倒在地,然後是戴安娜,雲崖暖也發現自己很冷,身上冷得發顫,用東北話就是在打擺子。

    在東北,冬天最冷可以達到零下二三十度,人在外麵回到屋子裏,在極冷的環境突然道溫暖的屋子裏,就會打擺子,那是身體的生理反應。

    顫抖時,身上的肌肉會鬆緊放鬆,彼此摩擦,產生熱量,以便攻出體內宿留的寒氣,此時此刻的感覺,就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豆大的汗珠子在他臉上滑落下來,那些汗細看之下,竟似有些烏黃色,人隻有極度虛弱的時候,才會流黃汗。

    中醫講土黃色為脾胃之色,而脾胃為後天之本,流黃汗,那就是後天之氣受損,身體極度虛弱的表象。

    好在雲崖暖的身體在常年的內家拳鍛煉下,體質遠超常人,此刻竟然還沒倒下,但是也是全身無力,最主要是那種從內到外的冷意,讓他非常難受。

    要說最奇怪的事情,卻是瑪雅。

    這個小丫頭竟然沒有任何反應,臉色如常,沒有中毒的跡象,但是卻被幾個人的樣子嚇到了,她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崖暖現在沒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有一個人沒中毒,這是好事,他擺了擺手,把瑪雅叫過來,然後和她一起合力,把三個女人架進了帳篷內。

    然後在篝火裏填了一把火,讓帳篷裏盡量幹燥暖和一些,他自己也在火堆邊烤了一會,稍感暖和,但是一起身離開篝火,立刻又是冷的打顫。

    瀨亞美癱軟在帳篷裏,任憑脖子軟軟的斜躺著,似乎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喃喃問道:“我們做了這麽多準備,怎麽還會中毒?這太可怕了!”

    沒料到可心卻回答道:“沒有那些準備,我們早就死了,中毒在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這麽快,而且毒性這麽強!”

    難怪可心見毒瘴消散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家找煙葉,原來她早就知道,幾個人肯定是中了毒的,隻是不知道到底多嚴重,想要防患於未然。

    雲崖暖在火堆邊上打著擺子,顫聲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毒瘴?怎麽會這麽厲害?一般的瘴氣,有這篝火和煙葉就足夠了,怎麽我們還會中毒?”

    可心的樣子很無奈,她歎了一口氣,聲音很虛弱的說道:“這是瘴母,天底下最毒的瘴氣......”